裴诏月冷了脸。
司逸枫来了。
鬼影卫也来了。
那看来,那人应该也在附近吧?
“卧槽,这是什么人啊!你方才说的来者不善就是这些人啊?他们看着好生可怕,什么来历啊?我们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天魔老祖猛地反应过来,慌忙三连问。
“跑?他们是南明帝国人人闻风丧胆的鬼影卫,杀人如麻,冷血无情,你觉得,凭我现在的修为,我跑得掉?”裴诏月冷淡开口,她早知他们会来,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天魔老祖沉默了。
他这会儿子估摸着正在盘算要怎么样才能帮助裴诏月脱离眼下这个困境,但哪里知道,裴诏月这边还没有动作呢,方才被裴诏月打倒的那几个公子哥可是坐不住了。
“是鬼影卫!是鬼影卫来了!这是帝师大人的鬼影卫!”
“一定是来帮我们的!还有司大人也来了!”
几人的话音三三两两的响起,林青虎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得意已经掩藏不住了:
“姐夫,你们来得正好!这里有个可恶的小贱人,竟然敢公然行凶,实在是胆大妄为,你们快点将她给抓去打一顿,好让她长长记性!”
林青虎颐指气使,司逸枫闻言皱眉,连忙请示一旁为首的鬼影卫:
“十方大人,您看……”
“先等等。”十方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而同时,跟着林青虎的几个公子哥已经开始附和道:
“大人,这个女人勾引我们不成,就恼羞成怒,妄图加害我等!”
“不错,此女辱骂长公主殿下和司逸枫大人,说长公主殿下就是个贱女人,给她舔鞋都不配!”
“还有,她还说司逸枫大人是蠢货,是个只知道攀附帝师大人的废物!”林青虎接着他们的话继续道:“她骂长公主就算了,她如今还敢骂姐夫您,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不是在打帝师大人和你们鬼影卫的脸么?”
众人的矛头全部指向裴诏月。
如此阵仗,更是让周围的围观的民众们摇头:
“可怜的小姑娘,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这几个无赖。”
“是啊是啊,连鬼影卫都来了,她这下可完蛋了。”
十方闻言皱了皱眉。
司逸枫有些不耐:“好了,废话少说,此人既然如此放肆,那就先抓了,给点教训便好了。”
“辱骂司大人和长公主?”裴诏月打断他们的对话,觉得有些好笑:“我为什么要辱骂长公主,你有证据么?”
“辱骂长公主的事情是我亲耳听见了,在场这么多人都能作证,你辱骂皇室,乃是大罪!”
林青虎大言不惭,周围几个公子哥再度跟着附和,听到这里,裴诏月丝毫不慌,反正现在也跑不掉了,那她就先给这人一点教训:
“你们空口无凭,不能定罪。”
“什么不能定罪,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说,有本事你也拿出证据来,只要你能证明你没有辱骂长公主和司大人,老子就给你跪下磕头认错!”
林青虎冷哼一声,完全没将裴诏月放在眼里。
那群公子哥也是附和:“不错!你说你没有辱骂公主,你要拿出证据来,只要你能拿出来,我们几个不仅给你磕头认错,还任凭你处置!”
几人大放厥词。
“那如果你们事后反悔呢?”
裴诏月冷笑。
“反悔?我们几人在此立誓,要是反悔,我们修为尽失,从此沦为草包废物大傻子!”林青虎哈哈大笑,说完还不忘嘲讽裴诏月:“但你不可能有证据!”
“看来诸位是真的胸有成竹啊,司逸枫大人,你可都听见了吧,这可是他们自己说的,稍后我要是证明,我没有辱骂公主,他们可就要任凭我处置,大人,您应当不会阻拦吧?”裴诏月神色冷淡,慢条斯理的询问。
“自然不会。”司逸枫皱了皱眉,没多想,直接点头,帝师大人要他来这里是来抓人的,他可懒得跟他们废话。
“很好,既然大人都这么说了,大家也都听见了,在场之人都是见证,只要我证明了我没有辱骂长公主殿下,他们可就任凭我处置。”
裴诏月说完,随手就扯掉了她脸上的面纱,露出那一张绝美却苍白的面容的来。
众人一愣。
“本宫活了这么多年,倒是从未听说过,有人会自己辱骂自己的,林青虎,你污蔑辱骂本宫,可还开心?”
裴诏月轻飘飘的话音落下,在场众人无一不变了脸色,就连司逸枫都忍不住道:
“裴诏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裴诏月没理会他。
而是一直看着林青虎。
林青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
公……公主?
她竟然是长公主!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方才那女人明明是有灵力的,公主可是个废物,她根本就不能修炼,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是长公主!
这绝对不可能!
“你……不可能!你一定是假的,你怎么可能是公主!我不信!方才是你算计我,你故意的,方才的话不能作数!”
“司逸枫就在这里,我是不是公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裴诏月手中长剑出现,冰冷的眸子扫过在场众人,长剑当即砍向了林青虎!
“等等!”司逸枫连忙拦住她:“裴诏月!你发什么疯,要胡闹就回家再胡闹,不要在这里乱来,你是想让我休了你么!”
“就是!你不要乱来!”林青虎眼看司逸疯护着他,当即就松了一口气,又开始得意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动我,否则,有你好受的!”
“什么发疯,我不过是依照约定,处决方才污蔑我之人而已,有什么不对,倒是你们,言而无信,算什么男人?”裴诏月嘲讽,她的目光忽而看向了某一个方向,冷冷道:
“帝师大人,这就是你麾下能臣?当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啊!”
女子的话音清冷平静,但其中言语,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循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却见——
暗处不知何时来了一个人,男人身形颀长,白衣如雪,矜贵如神,雕刻般面容冷峻,如寒霜凛然,让人望而生畏。
雪阎君眸色深邃,眼中毫无波澜,闻言,他身形一闪,出现了裴诏月面前,那一双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好像想就此将她看穿一样。
帝师大人到来,场面瞬间陷入了寂静。
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林青虎更是惊恐的跪在地上:“帝……帝师大人。”
帝师大人竟然也来了!
这下闹大了!
“大人,管好你的狗,让他守点规矩,不要没事就出来乱咬人。”裴诏月盯着雪阎君。
男人眼底一片寒霜,但面对这话,却奇迹的没有反驳,似乎是默认了这件事情。
司逸枫快气死了。
她好样的!她竟敢骂他是狗!
但现在帝师在这里,他不好发脾气,于是只能道:“帝师大人……,公主殿下任性妄为,给您造成困扰了,我现在就将她带……”
“不必。”雪阎君打断了他的话,他凝视此刻锋芒毕露的裴诏月,只给了五个字:
“殿下请继续。”
此话落下,无疑是给他们下了审判,裴诏月满意的提起了剑。
林青虎和那一众公子哥瞪大了眼睛,惊恐的想要逃离,但是,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竟然在一瞬间禁锢了他们的行动,他们无法逃离,只能任由裴诏月一步一步逼近!
“你履行承诺的时候到了。”裴诏月轻飘飘的一句话,林青虎已经快要被吓死了:
“不……不要啊,你别过来!你滚开!姐……姐夫!救我啊!这个女人,她……”
林青虎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随着他话音停止,一颗头颅滚落在地,殷红的鲜血喷涌,沾染了大地和他胸前的衣裳,看着触目惊心。
裴诏月砍下了他的脑袋。
砍下他脑袋的瞬间,她手中长剑又挥舞了几下,将那群公子哥的手都给砍了下来。
哀嚎声此起彼伏。
周围围观的众人傻眼了。
司逸枫惊愕。
就连鬼影卫,都忍不住看了裴诏月一眼,似乎不敢相信她竟然敢下杀手。
砍完林青虎,裴诏月慢悠悠的收回了剑,这才对着司逸枫笑眯眯的道:“拿着他的头回去,告诉柳青雅,这是我送她的礼物,如果她不想死的话,以后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明白了么?”
“你这个疯子!裴诏月,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杀人了你知道么!你简直就是悍妇,你不就是因为嫉妒青雅,所以才会对青虎下手的么?”司逸枫冷冷道:
“我告诉你,不管你耍什么心机手段,我这辈子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好大的脸啊,柳青雅还没把休书给你么?”
裴诏月厌烦的翻了个白眼,什么蠢货,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说什么?什么休书?”司逸枫蹙眉,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意思呢,恰好这时,一个气喘吁吁的侍从从人群中冒出来,急急忙忙的来到司逸枫面前,递给了他一张纸。
正是裴诏月给他的休书!
“大人,不好了,公主殿下她不知道为何忽然性情大变,她不仅废了柳夫人,还废了您的母亲,她还要休了你,这封信,是她写给你的休书啊!”
侍从气喘吁吁的跑出来,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说完后,他才意识到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在!
周围围观的群众本来都被裴诏月忽然杀人这件事情给吓傻了,这会儿又听见这样的消息,直接就炸开了锅!
公主休夫?
刺激啊。
“这休书来的还真是时候。”裴诏月轻笑出声,毫不避讳道:“这确实是我给你的休书,从今往后,你不是我的驸马,跟我裴诏月,也没有任何关系,你我恩断义绝,再见,就是生死仇敌。”
“所以,你现在可以滚了,司大人。”
“你……你今日与我恩断义绝,日后可不要跪着求我原谅你!”司逸枫已经被气炸了。
裴诏月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已经不想跟他废话了,直接对着雪阎君开口道:
“帝师大人不是来找我的么?现在我的事情解决完了,帝师大人,我们该走了吧?”
反正雪阎君已经在这里了,裴诏月知道自己跑不掉,不如让他带着自己离开这呱噪的地方。
裴诏月说着上前拉住了雪阎君的手。
鬼影卫在瞬间瞪大眼睛。
这这这……
他们没看错吧?这女人,她……她竟然敢胆大包天去抓他们尊座的手!
她是真不怕死啊。
鬼影卫惊骇,司逸枫诧异,周围围观的人更是一脸吃瓜的表情,可不等他们多想,雪阎君便忽然伸手,揽过了她的腰身,消失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鬼影卫见状,顾不得许多,也都连忙跟着雪阎君离开。
只留下了满地狼藉和已经风中凌乱的司逸枫。
……
他们进了旁边的拍卖行内。
裴诏月被雪阎君带到了一个雅间之中。
她被丢在了榻上!
十方以及其余的鬼影卫同样跟随而来,转瞬之间,奢华幽冷的雅间内,几个身着铁甲黑衣的暗卫已分别站立两侧,正审视着裴诏月!
软榻上,女子面容苍白,却是难掩绝色,少女身形消瘦单薄,那雪白的手腕纤细脆弱得过分,气息微弱得连带她手上的神戒都黯淡。
突如其来的粗暴动作让裴诏月吃痛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毫不在意的笑了一声,道:“帝师大人这般粗暴,可真不会怜香惜玉,真是让人伤心呢。”
男人目光落在裴诏月身上:“方才本尊给公主殿下机会,让你教训了你想教训的人,如今,也该到公主殿下帮一帮本尊了,告诉本尊,你手上的戒指,从何而来?”
“这重要么?”裴诏月看着他淡淡一笑,美眸顾盼,尾音撩人:“大人既找我来,想必就是为了这枚戒指,既然您想要,那么拿去便是。”
说着,裴诏月慢悠悠抬手,玉指纤纤,白得让人晃神,萌生不可言说的旖旎之意。
雪阎君在原地没有动。
裴诏月见状,起身下榻,走到了男人面前,纤细的手指勾住了他的腰封,笑道:“怎么?大人不满意妾身的表现么?”
雪阎君眼底一片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