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也看到了陈天赐的左臂空缺,不禁纷纷惊诧。
尤其是翻云、覆雨、推波、助澜四人,他们已经知道陈天赐是杀掉水王大泽的人,在陈天赐进来的时候,他们因为心中畏惧,都不敢直视其面,现在见他的左臂断缺,心中之惊愕,难以言喻。
什么人能断了大名鼎鼎火王梵燚的胳膊?
“呵呵……”只听陈天赐苦笑道:“也是我自己倒霉,在回去火寨的路上遇到了一个魔头,对抗之下,被他摘了。”
江瑶道:“那魔头人呢?”
陈天赐道:“被我给杀死了。”
江瑶道:“那魔头是什么身份?”
陈天赐道:“是个散修。”
江瑶道:“具体是什么修为?”
陈天赐不想说实话,免得引起他们怀疑,便说道:“应该是玄王次阶,嗯,气息很稳固。”
江瑶顿时十分鄙夷,环顾众手下,嘲笑道:“你们看看,一个堂堂火王,十大反王中列次前三席的,居然被一个玄王次阶的散修给摘了胳膊!”
陈天赐道:“确实惭愧。”
铁骨、铁血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而翻云、覆雨、推波、助澜四人心中则全都暗暗作想:“这个火王梵燚,居然如此谦逊。他可是杀了水王大泽的人啊……”
忽听江瑶“哼”了一声,道:“火王梵燚,你断臂之前,连一个玄王次阶都打不过,现在断了臂,更打不过了吧?你这样,如何让我跟着你执行反皇、反后大人的安排?”
陈天赐道:“这次来见你,正是为了此事。我想求水王跟我一道,前去一个地方,助我擒杀一头古兽,好炼制丹丸,让我的左臂重生。”
“笑话!”江瑶道:“我凭什么要助你?”
陈天赐道:“你我水火二寨同盟,既然是盟友,当然要相帮相助了。况且,你若是不助我一臂之力,我的修为大减,于征战不利。你我岂不是要耽误反皇、反后的大事?”
“你少用反皇、反后来压我!也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说的就好像离开了你,反皇、反后手下无人了一样!别忘了,我才是反皇、反后的亲传弟子!”江瑶道:“水火同盟,原来以你为主,现在你断了一臂,那就以我为主,你火寨听我水寨的调遣,不会误了反皇、反后的大事!”
陈天赐道:“这样的话,须得跟反皇、反后重新禀报,让他们来定夺吧?否则一旦出了差错,是你来担责任,还是我来担责任?”
江瑶道:“禀报就禀报,我难道不知道具茨山的路吗?”
陈天赐忽然一笑,道:“水王,如果我是你,我便不会去的。”
江瑶讥笑道:“你本来也不是我!”
陈天赐道:“我不是来跟你斗嘴的,我说这话是为你好。你愿意听不愿意?”
江瑶道:“不愿意!”
陈天赐道:“你不愿意我也得说。”
江瑶道:“真不害臊!”
陈天赐道:“我问你,反皇、反后给你取的称号是什么?”
江瑶道:“你要是不聋,就该听到是‘不争’。”
陈天赐道:“这正是反皇、反后给予你的深意。而你现在要做什么?与我相争,争联盟之主!你说你回了具茨山,反皇、反后会怎么想?会答允你的请求吗?”
江瑶心中一凛,不禁沉默不语,泛起了嘀咕。
这一点,她还确实没有想到。
但是,江瑶自己心中清楚,反皇、反后对于自己,并非是百分之百的宠信的。自己也不是反皇、反后众多亲信弟子里,最心腹的那一个。
此次自己继任水王,看似风光,却连一个江星眸都杀不了,更为可恶的是,反皇、反后居然收了她做弟子,而且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用江星眸来取代自己。
眼下,自己再会具茨山,在反皇、反后面前诉说陈天赐的不是,争夺联盟的主动权,极有可能会引起反皇、反后的不快,实非明智之举。
想到这里,江瑶不禁深深的看了陈天赐一眼,心中对这个年轻男人的厌恶又多了一重,他能想到的事情,自己居然没有想到,实在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陈天赐见江瑶看自己,沉吟不语,知道是自己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当即又说到:“这一次,就当是水王大人可怜我断臂残躯,略尽举手之劳吧。”
江瑶道:“说得好听,为什么要找我帮忙?你跟兵王万刃不是很熟吗?他可比我厉害的多。还有那个风王飞沙,不是一个劲儿要讨好你吗?你怎么不找他?”
陈天赐道:“实是因为你我同盟,而且,此去之地,雨多、水多,若论起水系法术,兵王万刃、风王飞沙也及不上你啊。”
“果然是个拍马屁拍习惯了的主儿。”江瑶冷笑道:“雨多、水多之地,又要古兽,莫非是极地雨林?”
陈天赐道:“水王真是冰雪聪明!”
江瑶道:“那是雷王灵感的势力范围,你何不求他?”
陈天赐道:“虽然是雷王灵感的势力范围,但雨林中的奇兽,并不服灵感管辖,双方互不侵犯而已。”
江瑶道:“我如果帮了你,我能有什么好处?”
陈天赐道:“我多练一枚丹丸,赠与你如何?超品丹丸!”
江瑶怒道:“你续胳膊的丹丸,我要它做什么?!你是在咒我也断一条胳膊吗!?”
陈天赐道:“绝无此意啊!要不您说,需要我做什么?只要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一定尽力!”
江瑶道:“你去帮我杀了江星眸,我便跟你去极地雨林。”
陈天赐一怔,道:“水王可真会开玩笑,江星眸现在是反皇、反后的弟子,在具茨山祖洞修炼,谁敢杀她?”
江瑶玩味的笑道:“这就看你的本事了啊。”
陈天赐盯着江瑶,许久没有吭声。
江瑶也盯着陈天赐,也是不吭声。
两人就此对视,翻云、覆雨、推波、助澜四人都觉得尴尬了。
人魂突然在陈天赐心中说道:“小子,你对她讲,只要她肯帮你,你就帮她治愈体内的阴毒。”
陈天赐稍稍一惊,心道:“她体内有阴毒?”
人魂道:“应该是反皇、反后故意留的后手,传授给她山术水系法术,却没有传授消除阴毒的法子。女人本就体阴,再一昧的修炼水系法术,更是阴上加阴,老夫通过你的眼睛,与她的眼睛对视,能看出她眼中的白光正是体内阴毒所致。”
陈天赐心道:“你确定?”
人魂道:“笑话!忘了老夫有一世是鬼医吗?你只需要问她,每月十五,尤其是夜里,月圆之时,是否宫寒极为严重,疼痛难忍?”
陈天赐暗暗答应,又想了想,这种事情,也不能当着许多人的面说出来,于是便道:“水王,请您暂且屏退众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对你讲。”
江瑶不耐烦道:“有话就直说,鬼鬼祟祟的搞什么把戏?他们都是我的心腹,不用回避!”
陈天赐道:“此事涉及你的私密。”
翻云、覆雨、推波、助澜一听这话,忙道:“水王大人,属下这就告辞。”
“不必!”江瑶喝道:“都给我留下来!火王梵燚,你少危言耸听,你能知道我的什么私密?”
陈天赐十分无奈,只好旁敲侧击的说道:“那我问你,每个月的十五,你身体如何?”
江瑶一听这话,顿时变了脸色,心中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每个月宫寒之时,痛不欲生的情形,尤其是每月十五夜里,简直生不如死!
这件事情,确实是江瑶自己极为私密的事情,因为每月十五夜里,宫寒之痛让江瑶法力尽失,完全形同废人,谁要是想杀她,易如反掌,所以,这件事情她从来都不敢对外人说,唯恐有人要趁机暗害她。
但是,陈天赐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江瑶的目光立刻阴鸷起来,此事非同小可,如果让陈天赐抓住自己这个缺陷,他以后哪天想杀自己了,只需等到当月十五,找到自己,可就太容易了。
而且,如果这件秘密是旁人告诉陈天赐的,那就更可怕了,说明知道自己秘密的人不止一个。
于是,江瑶浑身的玄气都调动了起来,魂力也一触即发,她死死的盯着陈天赐,道:“你从哪里听到了什么消息?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陈天赐见江瑶居然动了杀气,连忙解释道:“你不必误会,我修炼过医术,有些事情,不必旁人说,我自能看得出来,也能治。只要你愿意帮我,我也愿意帮你!”
江瑶心中一动,当即环顾一干下属,道:“你们先都出去吧!”
“是!”两大护法、四大统领恭声退下。
议事厅里只有陈天赐和江瑶两个人了。
江瑶从蒲团上起身,走到陈天赐近旁,道:“真是你自己看出来的?”
“不错。”陈天赐道:“只因你是女儿身,又只修炼了山术水系之法,导致阴上加阴,体内阴毒淤积,因此宫寒难耐。每到月圆之夜,天地之间阴气极盛之际,便是你极痛之时。”
江瑶听得默默无语。
人魂又在心中补充道:“就是每天夜里子时,她也会痛,只是能忍耐而已。”
陈天赐立刻对江瑶说道:“就是每天夜里子时,你也不大舒服吧?”
江瑶点点头,道:“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会的可真多,命术、医术、古武术、山术,你都懂。是不是还隐藏了相术、卜术、机关术、傀儡术的本事?”
陈天赐道:“那倒没有。但我能保证给你治好!将你体内的阴毒彻底祛除,以后再无疼痛之忧!”
江瑶听得怦然心动,这确实是她这许多年来最煎熬的隐疾,不敢对人说,又无法自行医治。她原以为是自己修炼出了差错,可是反皇、反后从来都说她练得很好,没有任何不足,现如今再想想,或许就是反皇、反后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还有,这些年来,因为这个隐疾,江瑶的修行进展变得越来越慢,以她的天资,本不该如此的。
而且,江瑶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从前,她虽然也强横,但是却没有像现在这样蛮不讲理。
所以,江瑶自己心中深知,这个隐疾不但阻碍自己升级进阶,还折磨自己的肉体和精神,如此下去,不知道哪天,自己就坚持不住了。
如果陈天赐真能将自己的这个隐疾医治的好,帮他去杀古兽,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陈天赐这个人,值得信任吗?江瑶一时难以打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