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的?”
几秒钟之后,樊智胜看着张恒逸问道。
“樊总现在最应该关注的不是我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樊总最该关注的应该是怎么解决这件事,或者说,这个危机。”
张恒逸当然不会告诉樊智胜,前世里,掌舵国内UT这艘大船的人就是靳军,尽管他不清楚前世里樊智胜是不是也是这么被干掉的。
“听你的意思,你能解决?”
樊智胜看着张恒逸,半个多月没见,眼前的年轻人容貌未曾有分毫的改变,但是,她总觉得,这个年轻人的目光好像比之前更加的深邃了。
但是,毕竟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一个大一的学生,即使聪明,最多也只能纸上谈兵,她怎么能把希望寄托在这样一个人的身上呢?
樊智胜看着张恒逸的同时,张恒逸也在看着樊智胜,对于樊智胜的心里变化,他也看的一清二楚。
不过他不介意,樊智胜的想法是任何一个人都会有的,他在意的,是樊智胜对这件事的态度。
“能,也不能。”
听到张恒逸的话,樊智胜挑起眉。
“你在卖关子?”
“不是卖关子,我说的是实情。”
张恒逸知道,两个人不管是谈判还是交流,气势很重要。
“实情?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没必要兜圈子,我在总部和人勾心斗角,回来了不想再浪费心思在这上面。”
樊智胜在硅谷打拼十几年,心思自然也是很细腻的,她大抵能够猜到张恒逸这么说的目的,可是这句话她不能先说出来,张恒逸懂的事情她自然也懂,她也要把气势拿住。
孙成为的情绪也已经稳定下来,这段时间,他和张恒逸接触了两次,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对张恒逸有了更深的了解,他知道,张恒逸的能力远远不像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因此,他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专心的看向了两人。
“樊总的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张恒逸没有接续樊智胜的话。
“你想让我给你什么承诺?”
张恒逸在心里暗暗点头,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用不着废话。
“总代理权,以及UT除了小灵通之外的国内所有业务的优先代理权。”
第一个要求无可厚非,张恒逸最开始和樊智胜接洽的诉求就是这个,但是后面的这个,涵盖的内容就大了去了,换做之前,张恒逸可能会循序渐进,可是现在,机会来了,他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表现的矜持。
“你胃口不小。”
“我能吃的下,而且,这件事对于樊总而言,似乎得到的比我更多。”
对于张恒逸而言,好处自然不必说,眼下来看,小灵通是他产业布局里非常重要的一环,可对于樊智胜来说,这件事若是成了,不仅仅是保住她的饭碗这么简单,也是对那个人沉重的报复,是对这些年自己不公正待遇的发泄。
樊智胜看着张恒逸,没有开口。
她当然心动。
没人能体会,她想要把那个人粉身碎骨的冲动到底有多么强烈。
可是,她不是个孩子,这么多年的社会磨练和人生经历,让她不能那么毫无顾忌的为了一份已经过去的感情破釜沉舟,她已经没有了爱情,不能再没了事业,哪怕她的职务真的被靳军取代,可她在总部仍旧能够担任要职,对于她来说,损失算不上太大。
如果,她接受张恒逸的建议,就意味着她把自己的后路斩断了,要么成王要么战死,因为商场如战场,绝对没有中庸的结局。
“我能插一句话吗?”
孙成为忽然走到两个人的中间,这句话像是问樊智胜又像是问张恒逸,又好像谁都没问,因为,没等两人开口,孙成为就再次开口了。
“靳军是公司技术部的核心力量,小灵通的研发的绝大部分技术都出自他,尽管他不参与管理,但在公司的地位是很难撼动的。”
孙成为插的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张恒逸却知道,这是在变相的告诉樊智胜放弃。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在UT任劳任怨的这些年,比不上靳军一个搞技术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断章取义。”
“我断章取义?孙成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自请跟着我到国内是因为什么吗?我告诉你,我樊智胜行的端走的正,不怕有人监视,你现在就可以给皮特打报告,告诉他,我樊智胜对他有意见,我想要造反。”
“智胜,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你到国内来的原因是什么,你心里真的不知道吗?你何必说这样的话?”
“我知道什么?我就知道你每天一个国际电话跟皮特单线联系,把我每天的行程一条不落的汇报给皮特,我会被张召亮那个王八蛋搞,你就是帮凶。”
樊智胜因为情绪激动的原因,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眼睛通红。
孙成为的脸色也很难看,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樊智胜,好像要把樊智胜的灵魂看穿一样。
张恒逸没想到局面会忽然变成这样。
会突然从工作扯到男女私情上去。
“张恒逸,你说的我都答应,只要我能坐稳这个位置,以后UT的国内所有的业务,全部都由你代理。”
忽然,樊智胜扭过头,对着张恒逸说道。
“樊总,尽管你说的这句话对我来说是好事,但我这个人,不喜欢乘人之危,你最好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再做出决定,你和孙助理先沟通一下吧,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张恒逸就直接走了出去。
男女私情看似和这件事无关,可孙成为对樊智胜的感情他是看的很清楚的,如果这件事孙成为不赞成,那么这件事的难度就会陡增,这不是张恒逸想要的结果。
出去之后,张恒逸并没有走远,只是站在了走廊里。
房间里,并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大约两分钟之后,才突然传出了樊智胜的哭声。
一个女人的眼泪,不会落在自己的仇人面前。
很快,孙成为的声音也响起来,不过压的很低,张恒逸听不真切,但很明显应该是在安慰樊智胜。
又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屋子里的哭声才渐渐的听不到。
二十分钟之后,房间的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