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吧,等下去电信公司直接办个号码。”
走出普茂市场,张恒逸把手里的BP机递给了何音。
“拿着啊,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啊?”
看到何音一双眼睛瞪的圆圆的看着他,张恒逸觉得有些好笑。
“张恒逸,你......太神了吧?”
“神?你指什么?”
“这台BP机一分钱也没花啊,你刚才跟老板娘讲价的时候我真的吓死了,你知道不知道普茂市场的那些人都特别凶,而且一家打架百家帮,我差点以为我们出不来了。”
何音不是夸张,而是真的心有余悸,当谢宏宇从店里出来,问是不是他们闹事的时候,她的腿都软了。
“知道这地方这么乱你还来?”
“不是有你在嘛!”
何音一句话,顿时让张恒逸的心里烧起了一把大火。
如果不是因为此时两个人的关系还处于这种什么都不是的阶段,张恒逸的真想把何音一把搂过来。
“走吧,去电信公司。”
这时候联通才刚刚起步,移动还没有成立,全国只有电信公司的覆盖面是最广的。
因为有了普茂市场的这段经历,何音和张恒逸的关系亲密了很多,再次坐公车的时候,对于偶尔发生的身体触碰,何音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和尴尬了。
办理的过程很顺利,毕竟这个年代即使BP机不再像是之前那么稀罕,但真正用的人仍旧是少数,远不像十几年后去移动联通办业务,除了贵宾,都得排上几十上百分钟,甚至几个小时也不是没可能。
“张恒逸,钱给你。”
回到学校之后,何音从钱夹里拿出八百块钱要给张恒逸。
“给我钱干嘛,这个BP机我也没有花钱,是老板赠送的啊!”
“但那也是你的功劳啊,这个钱你收下。”
“你和我这么见外吗?何音,咱们俩先是老乡,然后是朋友,现在还是校友,这么好的关系,你还要和我这么见外吗?”
“可是......”
“没有可是,你要是真想谢我的话,那就连请我吃一个星期的饭,怎么样?”
“行,那我就每天都在3号食堂的小门那等你,不见不散。”
“哦了,一言为定,你快回去吧,不是说学生会还有事儿呢嘛!”
“嗯,那晚上见啊!”
“晚上见!”
何音对着张恒逸挥挥手,又看了张恒逸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白色的连衣裙随风起舞,与黑发一起,在张恒逸的心里弹奏出了一曲初恋的甜蜜。
他压制了三年的感情,肖想了两世的爱情,终于就这么来到身边了。
张恒逸的心情很好,早上因为马永恒而带来的火气消散无踪,步伐轻快的回了寝室。
“哼!”
看到张恒逸回来,坐在床上玩游戏机的马永恒冷哼了一声,但是没敢再说什么,早上的时候,他都感觉到了张恒逸的拳风,如果没有胖子拦着,那拳头指定落他身上。
东北人是真狠,他不敢惹,但不做点什么心里又不舒服,只能冷哼了一下表示心理平衡。
对此,张恒逸不爱搭理。
“张恒逸,你回来了?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杏干,酸甜儿酸甜儿的,你尝尝。”
彭斌正坐在桌子旁边,桌子上还散着一大堆黄色的杏干,彭斌的嘴巴塞的满满的,一边说话,好像都飘出一股杏干的酸甜味。
“你吃吧,我胃不大好,吃不了酸的,谢谢啊!”
张恒逸对彭斌的印象很好,说话自然也很和善。
张恒逸一边跟彭斌说话,一边扫了一眼,侯志高还是没在,而侯斌的上铺已经有人了,只不过这个人躺在上铺上侧着身子,没有动静,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回事,总之没有动静,张恒逸也没多想,端了盆子到水房去洗衣服。
申安的天气比北方要潮湿和闷热的多,衣服一天一换都还有很重的汗味儿。
等到张恒逸洗了衣服回来,看到彭斌已经把桌子上的杏干都吃完了,正拿着牙签抠牙,而那个躺在床上的新来的室友也下了床,正站在桌子旁边喝水。
张恒逸看了一眼这个人,瘦高的个子,穿了一件雪白的衬衫,这么热的天气,衬衫的领口都系的很紧,张恒逸真担心他把自己捂中暑了。
对方的皮肤很白,鼻梁偏高,颧骨也高,鼻子上架着一副眼睛,薄薄的嘴唇,浑身透着一股子的傲气,最重要的是,这么热的天,他手里捧着的水杯还冒着热气。
“你好,我叫张恒逸。”
本着都是一个寝室室友的原则,张恒逸放下水盆之后就过去跟男生打了招呼。
男生端着杯子,转头看向张恒逸,并没有回复,只是上上下下的打量张恒逸,弄的张恒逸莫名其妙。
就在这个时候,侯志高回来了,还是和之前一样,低着头,闷声无语。
“好,现在人都到全了,我有话要说。”
端着杯子的白衬衫终于开口了,不过架势不像是同学之间的交流,更像是领导讲话的派头。
“我叫孙天飞,孙中山的孙,龙游九天的天,一飞冲天的飞,我是咱们电子工程系的状元,你们能和我成为室友应该感到很骄傲,为了让我能够一直成为333寝室的骄傲,我要宣布几件事,或者说提几个要求,第一,我的东西你们不能动,特别是我的辅导资料,第二,寝室的卫生你们负责打扫,我要集中注意力在学习上,第三,晚上我有一个小时必须要背英语单词,你们在这个时间内不能打扰我,当然,最好你们都能回避。”
我艹!
孙天飞说完这几句话,别说是彭斌、马永恒这样心理年龄只有十八九的男生,就是见多识广、身经百战的张恒逸也被干懵了。
“还有,如果你们能够发挥团结友爱精神,每天能够帮我把暖水壶灌满,或者帮我把饭打回来,那我更好了。”
像是还觉得自己说的不够惊骇,孙天飞又追加了一句。
“你脑袋没病吧?”
马永恒第一个听不下去了。
“你什么意思?我说的不清楚吗?”
听到马永恒的话,孙天飞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起来。
“你当自己是皇帝老子呢,你咋不干脆说让我们天天八抬大轿抬着你去上课拉屎呢,脑袋被灌粪水了吧?”
之前张恒逸的确是很讨厌马永恒,但对于马永恒刚才的这两句话,张恒逸是赞同的。
这孙天飞脑袋是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