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传来宋河的声音，被话筒放大几倍，谭西站在楼梯上也听得清清楚楚。
“同学们，翻到第18页！有电脑的打开电脑，没电脑的准备好纸笔，咱们实战！”
“大屏幕上这组数据，有四个错误，六个疑点，给大家三分钟时间速算！最低标准是准确找出错误，至于疑点，能破解几个就破解几个！”
“有电脑的要出准确数值，只有纸笔的把步骤列清楚！”
谭西犹豫了一下，没敢往教室门口走，看不见屏幕就看不见吧，听听稍后怎么讲，大概也能判断宋河的水平。
三分钟过的飞快，宋河的声音再度响起。
“停！”
“完成的举手？很好！10名同学！把你们的答案和姓名写在纸上，现在交上来！”
“下面我讲这组数据的常规处理办法！首先合并表达矩阵，去除低表达量和低变化量基因！第二步用linearridge做岭回归分析！药物敏感性需要用训练集数据建模！”
“第三步，交叉验证，假装不知道一个细胞系的药物反应，通过其他所有细胞系数据来预测它，把预测值和真实值做相关性分析！”
谭西听着听着，不屑冷哼。
不过尔尔，都是些老生常谈的基础！
“到这一步都很常规，如果你跟不上，那么你危险了！”
“接下来讲一些巧妙办法！”
“针对邻接对称矩阵A和对应节点的特殊矩阵，套入图神经网络模型，低维向量表示为S，进行拼接作为药物节点对的特征表示，最后用线性分类器……”
“线性回归模型出来之后，我们进行第一次嵌套，根据结点的减弱关系转化为这种最小曲面模型，其中偶数条边和奇数条边的模型完全不同，大家看我演示……”
“这里分理出非线性激活函数，结点i的第n层表达该怎么表达？我找同学提问……第一排中间那个男生！对就你！”
“老师，可不可以用迭代方式同时考虑n到i层邻结点的敌人集合和自身表达，用总集扣除之后得到朋友集合？”
“非常好！你叫什么名字？”
“娄景辉！”
“好，我记住你了，下面我再找一个同学上白板写聚合公式，娄景辉的女同桌吧！叫什么名字？”
“徐丽！”
“上来写，错了扣课堂分，对了加分！”宋河的声音果断，“聚合之后，可以获得药物结点i的两个隐藏层表示，我们就可以回扣到……”
宋河语速极快，吐字却很清晰，像一挺机关枪，持续不断地开火扫射。
教室里气氛热烈，不时几百人同时大喊“是！”“对！”“懂了！”
声震窗户，氛围高涨！
楼梯上，谭西脸色逐渐发青。
他听到了大量数学术语，却听不懂意思。
年轻时谭西在数学上还略有造诣，但多年来他嫌麻烦，总把数学工作交给团队里的学生干，久而久之，一些基础数学知识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此刻他竟然如听天书！
谭西心情震惊，他居然听不懂一个初出茅庐新人的讲课！满教室的学生都能听懂，他居然听不懂？
在楼梯上伫立半晌，谭西隐隐感觉到一股强大学者的气息，此刻入耳的这些课程必然是有价值的！只不过他不清楚究竟有多高价值！
犹豫片刻，谭西打开手机，从通讯录里寻找。
【纪天和：数据分析组长】
拨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老师！”一个诚惶诚恐的声音传来。
“小纪，你现在带上数据分析组的人，最快速度来航天镇一教106，旁听两节课！”谭西低声道，“如果听了觉得有价值，以后每天这个时间来听！但绝对不要声张！”
“晚上有饭局，饭局上带你认识三位名教授，三位教授也在106听课，吃饭时你们可以交流交流课堂内容！”
“明白老师！我们这就去！”电话里的声音连忙答应。
谭西挂掉手机，又歪头听了听学生们热烈的应答声，脸色难看，转身离开。
……
终于，一上午的课程接近尾声。
宋河站在讲台上，口干舌燥了。
课堂效果出乎意料的好，知识返点多到爆炸，短短两节课，生物从铂金29级升到铂金32级，数学从铂金48级升到铂金50级，突飞猛进！
脑子不堪重负，热的像火炉。
一方面他要维持高速讲课，尽可能在有限时间里，把无限的知识塞到全场学生脑袋里。
一方面学生们听懂之后，源源不断地知识返点，新知识如大坝决堤般冲入脑中，他得及时吸收。
宋河讲着讲着，便会给全班留一两分钟思考，趁机拿起面具式制氧器吸上两口。
终于，下课铃敲响！
“下面布置作业！”宋河说，“作业非常重要，决定了各位的课程评级！如果有人表现突出，我会考虑提前选入我的研发团队！”
此话一出，教室里几百双眼睛顿时雪亮，期盼地盯着老师。
“我会给每个人发送一份数据，数据很混乱，大家按照课堂所学办法分析出来，再发给我！”
“每分析一次数据，加一分课堂分！想刷分的话，可以再主动要求加作业！”
“下课！”
宋河如释重负，拎起电脑和教材闪人。
……
实验室。
宋河把教材和电脑放在桌上，还有一袋驴肉火烧。
他迅速洗手，一只手抓起驴肉火烧啃，一只手掀开电脑。
之前相老师团队的黑客帮忙扒来一大堆混乱数据，宋河迅速分出一个个文件夹，将混乱数据切成小份，定向发送给班里学生，人人有份。
随后，他又从兜里掏出一张对折得皱巴巴的纸，迅速展开。
【周一旁听生名单】
纸上全是手写姓名和选手号，正反两面写满，足有四百多人！
这张纸是上课时传着写的，凡是想进入宋河研究团队的人，全在纸上留了姓名，宋河会陆续给他们下发教材、作业和结课试卷，除了没积分没座位，待遇其实和选中课程的正规军一样。
宋河花了很久，也挨个给四百名旁听生发了数据文件夹。
学生是什么？
学生就是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每个学生的数据文件夹大小都差不多，宋河估计大概一小时后，能有水平高的学生陆续交作业。
他刚要亲自上手分析数据，忽然电脑右下角弹出邮件。
宋河看到邮件标题，脸色无比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