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它不是特别的甜,有很香的味道,里面每一种食材咬起来的感觉也很不一样。”
小妮儿没念过书,想不出多少溢美之词,能配得上手里面这碗七宝汤。
憋红了一张脸,她磨蹭了好半天后,才在众人带有笑意的视线注视下,继续说道:
“芋头圆子是有点嚼劲的,红豆绵绵软软,汤里面还有化了的豆沙,另外薏仁也特别好吃,进到嘴巴里面,像一汪水儿似的...七宝汤里是有红枣吗?我好像尝到了一点味道,可是为什么没吃见红枣皮子呢?”
“确实有。”
胖子笑着点点头,道:
“不仅红枣,还有点山楂。毕竟单纯的甜,喝得多了难免会有些腻,加点细微的酸口藏在底,也能增加其风味。”
“原来如此啊。”
小妮儿恍然大悟,了解的越是多,她也就越发的钦佩姜皎。
一碗七宝汤,看似简简单单,实际内里藏了不知多少深厚的功夫,怕不是需要许久,才能一点点研究出来。
姜皎比在场众人,都要小上好些,分明尚且处在懵懂的年岁,却有着无谁不信服的,强大到可怕的本事。
“真厉害...”
有人喃喃念出小妮儿的心声,末了又打趣一句: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莫不成,姜姑娘是神仙吧?”
“要我来说,那位楚公子才更像是神仙,瞧他的模样,简直和画像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不知谁接了话茬,顿时引来无数附和。
楚赢偶尔会到逐月楼一趟,而这些平日里大胆爽朗的婆子媳妇们,一见到他时,却是一个个矜持端庄,连招呼都得鼓足了勇气,才敢同他说上一句。
成日里被她们调笑胖子见状,除了无奈回家照了半天镜子之外,再做不得其他。
分干净木桶里七宝汤,她们意犹未尽地咂巴着嘴,被方才聊到一半的内容勾起了好奇心,一妇人好奇发问:
“胖哥,姜姑娘和楚公子,是个什么关系啊?”
“他们...”
胖子张了张嘴,感受到霜降陡然凌厉了无数倍的目光,当即吞下到了喉头的话,咳嗽着说:
“也没什么特殊的,你们不要多想,也莫再乱讲,要是传出去的话,对小老板的名声不好。”
“对对!”小妮儿跟着点头,回身劝道:“我们承了小老板的恩惠,万万不能做出让她蒙羞的事情来,以后不管人前人后,都不准再提起这些了!”
她难得正了神色,语气很是郑重,其他人意识到不还聚众谈及姜皎的私事,皆不敢再多言了。
见气氛有些僵,胖子想要缓和些,在人群里扫了一圈,直到踮起脚尖向找向了最后方,才见了一道瘦小的影子。
“娟娘!”
遥遥向名唤娟娘的瘦小女子招招手,胖子询道:
“藏在后面做什么呢?多冷清的慌。你上次要找我问什么来着?正好今个有空闲,赶紧说出来吧。”
忽被点了名,娟娘颇有些不知所措,双手紧紧攥住了衣角,她不由垂下头,避开了周围人投来的注视,小声说:
“我...我是想要麻烦胖子,帮我问一问姜姑娘,有没有什么东西,吃了之后让人可以不爱喝酒。”
“啊?”
胖子没大听懂她的话,准备再询问一番时,有好心的妇人帮忙解释道:
“娟娘家的羊老二,成日里喝大酒,没个正经的德行。她家里面的粗活累活儿,全是娟娘自己干的不说,羊老二喝醉之后,还时不时要打她出气,根本不是个男人!”
另有人应和地点头,跟着叽叽喳喳地道:
“其实羊老二以前,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就是进了几趟京城,不知跟着谁染上了喝大酒的毛病,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姜姑娘是我们见过,本事最大的人了,许是她有法子,治了羊老二的病症呢!”
“娟娘这些年,过的比牲畜都不如...”
胖子被吵的头昏,费了半天的劲儿,大概清楚了娟娘所求意愿的缘由。
可在娟娘期盼的注视下,他实在没法子,讲出羊老二八成不是得了什么病,仅仅只是贪杯馋酒为人不当用罢了。
同样无法把这乱摊子,甩到姜皎头上去,若在这里满嘴瞎话的乱应承,岂不是给她白白增添了麻烦。
斟酌一番后,胖子试探般地询:
“既然你和那羊老二日子过的不好,可想过要...和离?”
“和离?”娟娘先是一愣,紧跟着如被吓住一般,慌不择路地连连后退,脑袋摇地如拨浪鼓,口里不停歇地说:“不不不,我如何能跟他和离?这哪里...”
“你个贱婆娘!我当这么些天不见影子,是跑哪去风流快活了,果然在这里和野男人勾勾搭搭,还想着要跟我和离是吧?!”
远处突传来一声暴喝,紧跟着满是酒臭的冷风迎面吹来,刺地胖子忙不迭捂住口鼻,寻着声响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醉醺醺的中年汉子站在不远处,正一脸凶狠的瞪着娟娘。
中年汉子顶着张醉后的大红脸,脚步歪歪斜斜,显然仍未恢复清明。但即使如此,他仍冲到了娟娘身边,十分熟练地抬起手臂,干脆利落地抽下一巴掌。
“啊!”
娟娘惊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跌坐在冰冷的地面,她捂着侧脸,喉头滚出几声颤抖的呜咽,却是瑟缩着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不曾想羊老二乍一出现,就不由分说地对娟娘动手,众人皆愣在了原地,一时做不出反应。
霜降皱了皱眉,按理来说她以见过的残忍来讲,随便扯出一桩事,都不知比这一巴掌,要可怖上多少倍。
可不知为何,许是跟在姜皎有了一段时日的缘故,见了娟娘被欺辱,霜降的心里面,竟有了些微妙的不适。
“你打她做什么?”
小妮儿尖叫一声,眼看着羊老二要继续动手,女人们立刻拥上前,强行分开了他们两个。
羊老二仍不依不饶,指着娟娘的鼻子,嘴里不干不净地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