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婚事有转圜的余地,姜听荷再也坐不住了,暂时抛下了姜皎带给她的屈辱,她颤着嗓子,哀求一般地道:
“姜皎...”
姜皎不去看他,对姜贵方才的话,很感兴趣似的,问:
“你能决定?”
“能!”
姜贵一咬牙,想着此事重大,等到回去和姜福来商量,显然是来不及了。
定好了主意要先做主张,反正不过一个姜听荷罢了,对姜家的价值再大,也比不过一个闯进厨神争霸赛总决赛,即将进宫的姜皎。
“很好。”
姜皎满意点头,余光扫见姜贵希冀的眼神,她不紧不慢地喝过茶,意味深长地道:
“你说的没错,我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何必要闹得太过。”
“没错没错,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误会,是不能好好商量的。之前的那些...全让他们过去吧!”
姜贵脸上的喜悦,几乎要藏不住。
今日前来逐月楼找姜皎,本是得了姜福来的吩咐,要尽量和姜皎打好关系,最好是能够不计前嫌,好之后利用她的名望,帮助姜家重振旗鼓,扫平现有的颓败之相。
然没想到,姜贵不仅完成了任务,还得知了一道极为重要的消息。
姜皎要进宫比赛,不管能得到什么样的名次,只要之后稍一宣传,姜家不仅能借机再起东风,甚至能将生意更上一层楼。
只要能把这件事办成,姜贵继承人的位置,算是彻底坐稳了。
任凭之后姜豪王氏他们如何折腾,也翻不了他的天!
姜贵错了措手,一脸期待地问:
“姜皎,你愿意回家了?”
“不急。”
姜皎垂下眸,竟是在感慨一句后,再不接姜贵的话茬,反而自顾自地闲说道:
“最近天头不好,生意也不如以前了。”
“这么大的雪,路上都见不到几个人,食肆酒楼还好些,我的铺子可是从早到晚,连口活气都寻不到。”
胖子抢在姜贵先前,边嗑着瓜子,边嘻嘻哈哈地说:
“小老板,你说要不然,我扛个扁担,走街串巷地卖点烤红薯糖炒栗子吧?”
眼看话题逐渐偏离,姜贵心急如焚,暗中瞪了胖子一眼,他陪了个笑脸,道:
“既然天头不好,不如回家去看看如何?我会让人准备好酒菜,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上一顿饭。”
“想让我去姜家,并非不可以。”
姜皎终于舍得给姜贵一个正眼,唇角的弧度却在一寸寸收敛,眸底沸起冷芒,她一字一顿地道:
“让姜福来,亲自来求我吧。”
“什么?”
姜贵一惊,让当爹的放低身段,低声下去的求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道理?
甚至不用去想,他便能猜到,姜福来在听到姜皎的要求时,会是如何暴怒的模样。
但他被夹在中间,两边得罪不起,无奈之下,只能委婉道:
“姜皎,爹之前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他毕竟是长辈,而且心里到底是挂念你的,不然也就不会让我们来找你了,你...”
不敢说太重,惹得姜皎不满,姜贵咽下到了嘴边的话,转而劝说:
“我已经答应你,会帮忙周旋姜听荷的婚事,等家里面渡过难关了,我定会给她找一户好人家,让她嫁的不比盛茹差。”
他循循善诱之时,还不忘暗暗给姜听荷使眼色。
想着姜皎既把姜盛茹的斗篷给她,又为她的婚事挂心,想来她们两个的关系,应是很不错的。
姜听荷会意,心里却毫无把握,亦不晓得姜皎为何要帮她,但姜贵连连看过来,全然一副催促之态,她没有法子,硬着头皮开了口:
“姜皎,纵使你不想回家,可小弃年纪小,正是需要亲情的时候,也要为他着想啊。”
“你们应是误会了。”
姜皎看也不看她,反而向姜盛茹瞧去了一眼。
盯着姜听荷手里的斗篷,她气得全身颤抖,眼里的怨毒满的几乎要溢出来,一副恨不得把姜听荷活撕了的架势。
姜贵没心思理会这些,只顾着问:
“什么误会?”
“我之所以要为她婚事开口,只是同为女子,不愿意让她成为你们的牺牲品,白白蹉跎了性命。”嗓音略略一顿,姜皎笑着道:“至于我们的关系如何?相信姜听荷,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姜听荷面色一僵,想到和姜皎的过往,当即出了一身的冷汗,再难以笑得出来了。
好在姜贵对于她们这些女儿家的恩怨纠葛,根本没心思在意,既然姜听荷不管用,他连忙想要再打另一张感情牌。
“姜皎,你...”
“我不愿和你多说,让姜福来亲自来吧。”
懒得再和姜贵废话,看在从前在姜家时,没什么交集,姜皎才跟他多聊两句。
直接站起身,招呼了胖子送客,她靠在柜台前,冷眼睨过了三人,道:
“如果他不来,仅让你们三个,跑来碍我的眼,那等到之后进宫,会不小心说出什么话,就莫要怪我了。”
她把威胁,明晃晃地砸在了姜贵的脑袋上。
偏偏姜贵毫无办法,除了在心里叫苦外,再做不得其他。
没敢再继续废话,他们在胖子的驱赶下,颇为狼狈离开了逐月楼。
待得上了马车,姜盛茹立刻发作:
“不过是会做两道菜而已,真以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我们回去告诉爹,让他弄垮这破楼!”
“会做两道菜而已?你以为厨神争霸赛是什么样的比赛?”
姜贵早受够了她的大小姐脾气,现在姜豪失势,他也不再容忍,直接反唇相讥道:
“什么都不懂,就给我安静些,少在这里废话!”
“你...”
姜盛茹瞪大眼睛,骂嚷到了嘴边,余光先一步瞄见了蜷在角落里的姜听荷,当视线落到她怀里翠绿的斗篷时,怒气瞬间到达了顶点。
“我的斗篷,你也配?!”
一把夺过了斗篷,紧跟着她狠狠一巴掌,甩向了姜听荷的脸。
啪!
脆声震得马车颤了颤。
姜贵皱了皱眉,不愿管这桩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