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爱荣华富贵,跟着陈均这段时间,自己偷攒了不少的小金库,她愿意全部交给姜皎,只为了给她可怜的孩子,博一个平凡幸福的人生。
她了解醉汉是什么人,更知孩子若被醉汉带走,日后要遭多少苦头。
但身在绝境,青莲自身难保,除了求姜皎帮忙之外,再无其他的路可以走。
“他还这么小,不记事的,会把人家当成亲生父母孝顺,虽然有我这么个差劲的亲娘,但他一定会是个好孩子。”
再维持不住力气,青莲的腰背一寸寸弯低,额头撞上地面,声息也跟着逐渐弱下。
“姑娘,我知道自己对不起谢婉,但孩子是无辜的,我要死了...不能再照顾他,你行行好心,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一定会报答你的...”
意识渐渐模糊,她终于支撑不住,最后恋恋不舍的看了孩子一眼,青莲身体一软,彻底软倒在地。
在临终前的最后一刻,青莲似乎听到姜皎的嗓音。
她道:
“我答应你。”
把襁褓重新送到林叔手中,姜皎看他仍哭的厉害,小脸涨得通红,分明话也不会说,却还咿咿呀呀的,向青莲所在的方向伸出小手。
林叔叹息一声,手臂如摇篮般左右轻晃,他一边哄着孩子不哭,一边瞄过醉汉,向姜皎投去一道问询的目光。
壮汉见孩子过了两人的手,依旧没能到自己身边,顿时有些急了。
“干什么?这是我的孩子,快点把孩子给我!”
“什么你的孩子?”
姜皎侧过身,阻了醉汉靠近林叔的路,冰冷的眸光扫过醉汉,她面无表情地道:
“你没听到青莲的话吗?她把孩子托付给我了,现在他是我的了。”
“啊?”
醉汉张大了嘴,像听不懂姜皎的话,食指伸进耳朵里,用力扣了两下。
不愿和他多做纠缠,姜皎直接道:
“孩子和钱,你选一样。”
“我当然全都要了!”醉汉歪过脑袋,指着哭个不停的孩子,搓着手道:“这孩子是我的种,我一定要带走的,不然以后谁给我养老送终?至于银子,当初你们答应过要给我的,我怎么可能不要?”
“银子的确实答应过,你跟我来吧。”
姜皎倒没继续同他做纠缠,和谢婉知会了一声后,便带着醉汉林叔胖子三人,赶去了陈府。
此时陈府门厅萧瑟,下人们被遣散走了大半,门房看到姜皎,嘴巴动了两下,但看了眼背在身上的行李,到底咽下了动静。
方月奴正坐在正厅喝茶,见了姜皎后,她抚着肚子站起身,笑着迎接道:
“小老板,你怎来了?”
姜皎向她点点头,说:“青莲留下的东西,我取一下。”
“那小老板自便即可,老爷身体不适,我要操持府里上上下下的大小事,实在是抽不出身招待,小老板千万莫要记怪我。”
耳畔隐隐传来陈均的痛叫,方月奴眯起眼,心底的畅快不遮不掩,被她写了满脸的快哉。
继续坐回主位,她重新端起茶杯,忽略掉陈均一阵阵的嘶吼,开始为肚子里的孩子,低声讲述起他爹爹的故事。
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青莲的卧房,姜皎从床底找到木箱,不等动手打开,醉汉已迫不及待地凑上前,急声问:
“这是什么宝贝?给我的?”
姜皎眼也不抬,箱子才打开了一角,灿光迫不及待的晃过视线,胖子吸了口气,道:
“看来好东西不少啊。”
醉汉瞪圆了眼睛,当看清箱子里的金银首饰时,他禁不住呼吸一窒。
哪里见过这些宝贝,他暗中估算了下,若是卖给当铺换银子的话,故意够回去买套宅子,再找上两个婢女,过上地主老爷的日子了。
心思一动,醉汉用力吞了口唾沫,眼珠子几乎掉到箱子里,他甚至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想要从姜皎怀里夺过箱子。
“哎哎哎,干什么呢?”
胖子白眼一翻,用自己高壮的身形挡住醉汉,双臂叉在腰间,粗声粗气地凶他:
“小老板没答应给你,你老老实实待着,敢动坏心思的话,老子先卸掉你两条腿,让你走不出京城!”
许是胖子气势太强,再加上一脸凶悍的横肉,醉汉被吓住,喏诺地缩回手,还不忘陪了个笑脸。
“想要这个,我可以给你。”
姜皎将木箱开到最大,确保醉汉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里面躺着的金银首饰。
“真的?多谢姑娘!”
醉汉眼睛一亮,全身上下每一个关节,皆写满了跃跃欲试,若非胖子挡在前方,他怕不是要直接把箱子藏进衣裳底下了。
将他的贪婪收在眼里,姜皎低笑一声,故意拖长了嗓音道:
“但是...”
实在等不下去,醉汉不等她说完,急不可耐地询:
“但是什么?你快说!”
“箱子可以给你,另外我会再给你些银子,可这世间的好事,总不能全让你一个人占了。孩子和箱子,你可以选择其中一样,如果都想要的话,得额外付出点代价才行。”
“代价?”
不管是金银亦或者孩子,醉汉一样也不想放弃,本在纠结之间,听到姜皎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他立刻道:
“要是银子的话,我可一文都没有啊!”
“你能有几个银子。”
胖子嗤笑一声,视线来回打量了醉汉一圈,他摸着下巴,忽然笑的意味深长。
“这样吧,我切下你半条舌头,虽以后都尝不到酒味儿,却能带着金银和孩子一同离开,倒也算得上两全其美了。”
尝不到酒味儿?
这对于醉汉来说,不亚于死来的舒服。
他连忙摇头,紧着道:
“不行不行,换一种。”
“那你带着孩子走,回去继续过苦日子,虽以后赚的银钱,要用来养个小娃娃,但至少过个十几年,有人给你养老了不是?”
胖子再次好心给他提建议,不等醉汉想清楚,便回头和姜皎道:
“小老板,他要孩子,不要钱,快点把箱子收起来吧。”
“好。”
顺着胖子的话,姜皎合起了木箱,一副要就此下定论的架势。
醉汉看到这一幕,顿时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