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暗地里面的勾当,被楚赢抓见个现行,孙大人一时想不出辩解的话,嘴里面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讲出个完整的话。
见他眼神躲闪,浑身上下写满了慌张,更是解释不出一句,谢婉当即冷笑一声。
足尖挑起死老鼠,向孙大人踢去,在他的惊叫声中,谢婉道:
“好个下作的东西,还什么大人,歪门邪道想到我们身上了,你胆子还真不小!”
提前揣个死老鼠在身上,怕不是孙大人对于栽赃陷害的事,早习以为常,遇见找不出毛病的店家,便用这种方法讹上一笔。
做惯了这种行径,他想下意识用在姜皎身上,却没想到遇见了楚赢,毁了他的计划。
“我…我…”
豆大的汗珠沿着鬓角滑落,孙大人想要找个由头脱身,但还能等寻到合适的借口,一阵钻心的痛处忽再次袭来。
“哎呦喂!”
这次孙大人的嗓音,倒是利索的不少,被楚赢制住的手掌彻底失去知觉,他膝盖发软,竟是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高壮男人听到动静,立刻闯进了厨房,不曾想看到半刻钟前,还威风八面的孙大人,此时竟跪在了姜皎面前。
先是愣了愣神,紧跟着高壮男人张口大喝一声:
“竟敢对大人无礼?给我滚开!”
他想要上前,可才迈开一步,余光忽捕捉到一阵寒芒,刺的他眯起眼,连身体也顿在了原地。
但等回过神,高壮男人喉头一滚,竟忽然庆幸起来,自己没有继续莽撞上前。
一把漆黑的菜刀,悬在他胸前三寸,刃口微微上扬,足够让他辨别锋利的程度。
“大人在说话。”
姜皎侧过眸,语重心长地道:
“小孩子不要插嘴。”
厨房四人之中,分明她才是年纪最小的那个,体型气势比起高壮男人,更单薄了不知多少。
但他站在原地,如受到了恐吓的鹌鹑般,一双眼睛瞪的滚圆,一声也不敢吭。
好在姜皎并没有多搭理他,菜刀依旧挡在高壮男人前方,她的视线扫过楚赢,落到孙大人的身上。
“你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
孙大人缓了口气,他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心里面憋屈的紧,把姜皎大卸八块的心都有了,自不愿意回答她的问。
嘴巴紧紧抿住,没等孙大人摸索着站起身,死老鼠再次被踹到眼皮底下,紧接着一道低笑传来。
“若不想生吃了这东西的话,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回我们家小老板的话。”
孙大人缓缓抬起头,当触及那双冰冷的桃花眼时,一阵寒意骤然贯穿了骨髓,手掌的痛苦重新浮现,他不由打了个哆嗦。
到底没敢继续装硬骨头,他张了张嘴,道:
“真…真的是例行巡查,每年都会有一次的,只不过…”
似有些心虚般的,孙大人半天没把话讲完,姜皎等的不耐烦,菜刀晃了两下,不小心切断高壮男人几根头发。
“你来说,若讲不明白的话,我就要你好看。”
能把威胁,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比闲聊还不如的,怕不只有姜皎一个了。
可高壮男人喉头一滚,清楚的察觉到菜刀同他之间的距离,在悄然之间缩减了几分。
明晃晃的提点摆在眼前。
再加上他的后台孙大人,现在正跪在地上,一副半死不活的凄惨相,显然是自顾不暇,分不出心思管高壮男人的麻烦。
心底闪过无数念头,高壮男人连看了孙大人几眼,憋出一句:
“像逐月楼这种小店,一般不会查的太严,若是人手不足的话,偶尔…偶尔也就那么过去了。”
他讲着人手不足,但在场谁人不知,其实是因小店收入微薄,从他们身上捞不到油水,所以懒得费力气罢了。
谢婉嗤了一声,不愿和这些败类废话,直接道:
“你们来逐月楼,是受了人指使,让你们过来找麻烦的,对吧?”
高壮男人这次没敢再吭声了,而孙大人则绞尽脑汁着,试图找个脱身的办法。
没等他想出个主意,姜皎开了口:
“是钱大厨,或者其他和齐先生有仇的,让你过来探探路,最好能给我添点麻烦”
“啊?”
孙大人心头发虚,躲开了姜皎的目光,艰涩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真的只是例行检查而已,你这里挺不错的,不需要再继续查了。”
“放心,我不问太多,更不敢对官大人如何,你且放心就好。”
姜皎蹲下身,和孙大人四目相对,在他警惕的目光注视下,唇角渐渐扬起一抹和善弧度。
“但是你方才耀武扬威的闹了一通,吓到了我家杂役,”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旁的谢婉深吸了口气,板起一张美艳的面容,捂住了心口,
演不出矫揉做作的姿态,让她展出难色,已经尽了全力。
孙大人不解姜皎的意思,亦瞧不出谢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她面色红润,眼神凶悍,比他都要壮上三分,怎都不像是被吓到。
质问声在楚赢的低咳下,被硬生生吞回肚子,孙大人悄悄动了动发麻的手掌,咬着牙问: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家杂役被你吓到了,难道不需要看大夫吗?”
姜皎一脸的理直气壮,指着高壮男人,继续道:
“还有他,方才一进门吵吵嚷嚷的,震得我家招牌掉了漆,得重新补上才行,不然会影响财运的。”
她说的头头是道,没有半点心虚,那副就该如此的架势,让孙大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勒索诈骗的偏门勾当做多了,他这还是第一次,碰到抢到他头上的。
孙大人一辈子没这么委屈过,一巴掌重重拍向地面,他红着眼眶,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
“你可莫忘了,我是千食部的!”
像姜皎胆子这么大,敢讨银子讨到专门负责管理酒楼食肆的顶头部门上的,还是第一个。
孙大人当然不会让她如愿,所不然的话,他大人物的名望,岂不是要扫了地。
然听到他的拒绝,姜皎竟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