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在说什么?”
一道倩影风风火火地闯进大堂,不等狄南看清楚,她已经跑到莺歌身边,大声质问道:
“那些话,可是讲的小老板?!”
听到熟悉的动静,狄南才认出来人,见莺歌被吓了一跳,他连忙挡在她和阿羞之间,急急解释道:
“阿羞姐,不是这样的,是误会...莺歌她是我的朋友,她没有对小老板不敬的意思!”
“我管她是你的什么人!”
阿羞脾气一上来,连狄南都不放在眼里,自不会在意什么莺歌了。
难得大早上过来走一趟,想给姜皎送些她新学的早点,谁知道还没进门,先听到了有人对姜皎出言不逊。
这让阿羞怎能受得了?
她自己挨了什么难听话,全可以当做无所谓。
但姜皎不行。
小老板在阿羞心里,比谁都重要,也更胜自己三分,哪里能被这种乱七八糟的人,随意胡乱编排。
“阿羞姐!”
狄南急的额心见了汗,想要继续解释两句,但阿羞压根不听,直接将他推到了一旁。
“躲在人家背后算什么本事?只敢念叨人,不敢出来对质吗?”
火气冲上头,阿羞抓住莺歌的衣领,再次道:
“站在店门口,说着小老板的坏话,你若今天不给我讲个所以然来,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她声音大,且在莺歌看来,分外的不讲道理。
直到这时候,莺歌才堪堪回过神,抬眼撞进一双盛满怒气的脸,她着实被吓得瑟缩了下。
可有狄南在一旁,她不想露怯,再加上也动了几分火气,脑袋一时不算清醒,张口便道了句:
“阿羞姐?你是迎春楼里的姑娘吧?怪不得这么不讲理,原是个青楼...”
“莺歌!”
狄南急了,连忙阻住莺歌的话头,生怕她这没心眼的,再一时不察,讲出什么难听的话。
但阿羞既未耳聋,又怎能听不出她的未尽之言。
这些难听的,她之前听过太多了,因且并不在意,只想着哪里跑出来个混账东西,竟敢到逐月楼生事。
连此时被抓着衣领,说话都如此难听,莺歌对待姜皎时,更不一定是个什么嚣张跋扈的样子。
虽不知道她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但阿羞咬着牙,一脑袋向莺歌撞了上去。
砰!
一声闷响。
阿羞眼前发昏,莺歌更是惨叫一声,被这一撞,险些没直接摔倒在地。
但这还没完。
如被触怒的母狮一般,阿羞再次跟上,甚至张开嘴,想要在莺歌身上咬两口。
“叫你胡说小老板!我今天撕烂你的嘴!”
莺歌反应过来,立刻挥开手,想要反击。
两个女人打在一块,狄南根本无从插手,在他慌神之际,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一听见这动静,阿羞立刻止住了动作,但在偏头去看的功夫,被莺歌狠狠拽掉了几根头发。
她吃了痛,却不愿意在姜皎面前,显露出半分的不好,只强忍着道了句:
“小老板,我...”
姜皎听到动静,不曾想到大堂里闹成这样,她虽不知阿羞和莺歌,怎能打到一块去。但见阿羞受委屈,她立刻皱起眉,道:
“莺歌,松手!”
虽认识不久,可在莺歌眼里,姜皎是个颇为冷淡的性情,连对着姜弃,也没多少温和。
这还是第一次,见她面露不悦之色。
莺歌顿盛了满心的委屈,不愿意松手,身体却不大听话,老老实实向后退了一步。
姜皎没再看她,招呼了阿羞一声,见她缺了好大一缕头发,眉心的褶痕不由更为深刻了些。
“没事吧?”
“没事。”
阿羞扁了扁嘴,抓住姜皎的衣袖,将怀里小心护了一路的油炸果子,送到了她的面前。
“我新学的,想趁热拿给你吃来着,没成想耽误了一通,还是有些冷了。”
姜皎一怔,没想到阿羞熬了一个大夜,还赶在清早起床跑过来,是为了给她送吃的。
打开油纸包,她拿起被炸至金黄的油炸果子,送到唇边,慢慢咬了一口。
面香袭来,姜皎点点头,道:
“挺好,火候可以再重一点,另外面糊薄些,能让外层酥脆,增添口感。若再辅佐些香料,风味更甚。”
分明只吃了小小一口。
换成旁人来,估计味道都尝不到几分。
但姜皎却说了不少,听得一旁气鼓鼓的莺歌,本以为阿羞大清早赶来送东西,还被挑了这么一大通的毛病,定是要不高兴的。
结果阿羞止不住的点头,努力把姜皎说的每一个字,全部记在心里面。
“还有你们。”
姜皎放下油纸包,抚过阿羞有些凌乱的发,眉尾一挑,她看向狄南和莺歌,道:
“我不管她们为何打架,更不在意缘由,你现在带她离开这里,之后也无需再过来了。”
拿出之前莺歌给的一两银子,又另外找出五两,姜皎丢给狄南,又说:
“这一两,算你的工钱。”
她没讲究太多,更不打算细问前因后果,阿羞不是无事找事的人,既受了委屈,姜皎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狄南有些急,连忙上前一步,想要解释:
“小老板,我不是这个意思,莺歌她...”
“狄南,你想要学厨,其他地方也可以,无需一定要留在我这里。”
打断了他的话,姜皎牵了阿羞的手,又喊了黑狗一声,让它出来看一会儿门。
从后院走出来的,不仅黑狗,姜弃和胖子听到了动静,同时跟着跑出来,看了一眼热闹。
撞到顶着一头乱发,好似和谁打了一架的阿羞,胖子先是“哎呦”一声,余光扫过同样有些狼狈的莺歌,不由笑了。
“两个姑娘打什么架,要是破了相,可该怎么办?”
“是她先动手的!”莺歌睁大眼睛,直接上前一步,不依不饶地道:“她无缘无故打我,难道我还能任她打吗?凭什么要赶我们走?”
“无缘无故?”
一听这话,阿羞也急了,袖子向上一挽,恨不得再次冲过去,给莺歌两个耳光。
“我才一到这里,就听到你在胡说八道,许你背后讲究小老板,不许我教训你吗?”
“讲小老板?”
胖子吸了口冷气,虽还是笑着,神情却比方才,要悄然凝重了些。
“不如..二位仔细来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