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刻钟。
“怎么在这里停下来了?”派蒙慌张的声音从茶室外传来。
“对于我来说,木漏茶室是这附近最安全的地方了……”年轻的男声气喘吁吁,“旅行者……”
南柯拿起神里绫人留下的令牌,推门走出去。
木漏茶室静谧的枯山水庭院里,一名金棕发色的外国人紧攥着腰间的火系神之眼。
身边则是身形娇小,一袭白裙的金发少女。
边和托马说话,边侧头戒备来时方向的追兵。
南柯一掀开门帘,荧马上注意到了她,横起手中的单手剑,将派蒙和托马都护在了身后。
虽然是双生子,相似的清丽眉眼间却没有空千帆过尽的温和,而是多了几分英气。
“神里小姐已经离开了,”南柯走上前,亮出手心的令牌,“托马自有人安排,旅行者,请跟我来。”
“是家主大人的信物,”托马松了口气,压下荧的剑柄,“旅行者,这位小姐是自己人。”
荧收起剑,向南柯点点头:“抱歉。”
荧和托马之所以能一路畅通地逃到木漏茶室,都是多亏了神里绫人提前布置在会场周围的终末番忍者们。
幸亏有他们扰乱追兵的视听,南柯也得以顺利把荧带回家。
“咦,这是你住的地方吗?”派蒙好奇地打量着陈设,在屋里飞来飞去,吸溜口水,“有好香的味道……”
“派、蒙!”荧竖眉叉腰。
“一点小点心,请用吧。”南柯揭开桌上的食盒,端出半盘樱饼给派蒙。
荧的外貌和衣着太显眼,安顿好派蒙,南柯又去给荧找了一套低调的常服。
派蒙吧唧吧唧地啃完第三块樱饼,荧也换好衣服,从卧室里出来了。
男式的浅蓝市松花纹和服,是散兵不感兴趣的花色,压箱底很久了。
荧和散兵身量相仿,果然很合适。
“待在这里真的安全吗?”荧微拧眉心,环视屋内。
这座房子客卧一体,只由一扇推拉纸门相隔,实在看不到可以用来藏人的地方。
“我有个弟弟,因为一些原因,出门在外会掩饰容貌,”南柯起身,帮荧把凌乱的腰带扯开,重新系好,“你只要扮成他,戴上斗笠就好。”
“也就是说,要假扮男孩子?”荧抬起双手方便南柯动作,想了想,清清嗓子,压低声线,“我懂了。”
南柯笑一下,直起身:“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路上小心。”荧严肃着脸。
南柯轻轻颔首,推门出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得在天领奉行搜捕过来之前,把情况通知散兵才行。
正思索怎么解释比较简洁,南柯却差点在门口撞上个人。
正是一身冷气的散兵本人。
“国崩,你回来了?”距离太近,南柯说着往后退了一小步。
“里面是谁?”散兵满眼阴戾,紧逼她的步伐。
他生气了?
南柯困惑一秒,没来得及出声,散兵推开她,快步进门。
荧早已机敏地抓起挂在墙上的斗笠戴上,站在桌边,隔着纱幕和散兵紧张对视。
散兵面沉如水。
在他的家里,戴着他的斗笠,穿着他的衣服。
还和南柯“路上小心”?
这又是哪来的杂鱼?
一片落针可闻的寂静里。
吃得正香呢,突然被荧揉吧揉吧丢头上拿斗笠扣住,陷入一片黑暗的派蒙:“旅行者,发生什么事了?”
散兵微抬的指尖上,雷电差点没收住。
“旅行者?”散兵回头看向南柯。
南柯正掩着一条门缝,看街口率领幕府兵逐门逐户搜查而来的九条裟罗。
“神里绫人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南柯合上门,“国崩,你藏一下。”
散兵微顿,反应过来南柯的打算,不赞同道:“雷电将军亲口下的命令,九条裟罗不会因为一张脸就放水。”
“但她至少会卖我们一个面子。”南柯笃定。
九条裟罗崇拜雷电将军没错,但也比任何人都要正直。
原本的主线里,知道天领奉行和愚人众勾结后,九条裟罗立刻前往了奉行所和天守阁确证。
只要有谈话的机会,南柯就有自信动摇她。
“你太高估九条裟罗了。”散兵斜睨向荧,带着几分不悦和冷意。
荧不由退后半步,一手按住斗笠和派蒙,摆出防守的架势。
这个人长得和雷电将军太像了。
要不是南柯面色如常地和他打了招呼,荧早在他一进门就夺门而逃了。
“除非你的地位和实力远高于她,让她认为,除了相信你以外别无选择,”散兵看回南柯脸上,接着说,“否则她绝不会放任表现的机会从眼前溜走。”
“我们难道没有这种条件吗?”南柯反问。
“你……”散兵微微错愕。
当然有。
因为有散兵在。
居然不打一声招呼就把他也算作手牌……
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隔壁邻居家的门忽地被敲响,接着,传来了九条裟罗冷声的话音。
“国崩。”南柯催促。
“我拒绝。”散兵抬脚向荧走去。
荧浑身紧绷,随时准备防守反击,散兵却径直从她身边经过,拉开了壁橱。
派蒙抻直身体,顶着斗笠在荧脑袋上坐起来,看散兵熟练地搬出被褥,在榻榻米上铺床,两只大大的墨蓝色眼瞳里两个大大的问号。
他在干嘛?
被铺好的地铺堪称一丝不苟,散兵半跪着,掀开半截被子,冷紫的眸子觑荧:“过来。”
荧/派蒙:???
没等荧问,他又站了起来,去拉玄关的南柯。
荧抱着派蒙将信将疑地躺上床,正想问这是在做什么,被拉着南柯回来的散兵一扯被子,从头到脚地蒙住。
然后有重量隔着被子,压在了荧的身侧。
是南柯。
南柯无措地望着上方的散兵:“国崩?”
“别去招惹幕府和愚人众,”散兵双手撑在她身侧,低头啄吻她的脖颈,“那是两潭脏水。”
南柯当然知道。
但这是她短时间内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国崩,”熟悉的亲昵让身体开始软化发麻,南柯推着他的肩膀,偏头,看见身边隆起的被褥,下面是荧,羞耻的热血直往脸上冲,“不要……呜!”
亲吻声连着喉咙被轻咬重吮的灼热感,南柯咬唇闷哼。
她的弱点早就被散兵拿捏得一清二楚。
与此同时,响起了敲门声。
“天领奉行搜捕逃犯,开门!”
南柯不由屏住了呼吸。
散兵边落下亲吻,边低声命令:“叫大声点。”
“开门!”外面的士兵提高了音量。
会因为发现他们在做什么,识趣地放弃打扰吗?
腰带被散兵抽开,扔到了一边,南柯破罐破摔,顺着散兵比平日力道更重的噬咬,不再压着声音。
散兵抓起南柯捏紧的手指,按在胸口。
男女的喘息混杂着越来越放纵的哭叫,不用想也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叫门的幕府兵停下,为难地回头:“那个,九条大人……”
九条裟罗当然也听到了,紧皱眉头站在原地:“再敲。”
幕府兵轻轻咂舌,只得一脸折寿表情继续拍门:“天领奉行!请配合公务!”
坚持不懈地骚扰兼听墙角长达五分钟之后,里面的干柴烈火总算消停。
又等了一小会儿,有脚步声靠近玄关,隔着门传出来的少年声音满是不耐烦:“什么事?”
门被拉开几寸,露出站在门口的美丽少年。
凌乱的短发,高傲的凤目,抿成一线的鲜红润泽的唇,带着点慵懒和好事被扰的不满。
松垮上衣间是大片白皙坚实的胸膛,还挂着几道新鲜清晰的红痕,活色生香。
九条裟罗双目圆睁,震惊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