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很是感动,红了眼眶,“大师德高望重呀,这么多年一直不忘初心,坚持戏曲文化传播,老了又为了国宝奉献自己。”
“大师一生都在贡献自己的价值……”摄影师忍不住哽咽。
福福舔了下唇瓣,捏了捏手心,心情有些沉重道:“我师傅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默默付出的人,他们身份渺小无法引起所有人关注,但一直兢兢业业,贡献自己。”
“他们的精神即使是死亡,也不会消亡,会有一个又一个像他们一样的人,暗隐于市。”
直播间:“呜呜呜呜……大师真的好伟大呀,不愧是非遗传承人,有大家风范!”
“可恶又戳中泪点了,那一辈的人太不容易了,大师真的爱国,到死都在守护国宝。”
“福福说的很好,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默默无闻的传统手艺人,以及为了这个国家奉献,却又不被人所知的英雄!”
“大师威武,致死守卫国宝,好想哭……这就是我们曾经的非遗传承人呀,他们的爱国想法从来都不曾磨灭。”
“节目组的剧本,怎么老是搞这种煽情的东西,能不能换个套路啊!”
“楼上,你觉得这是节目组能制造的特效?拜托这是直播!”
……
大师抬手隔空抚摸了一下福福的脑袋瓜,含着泪光,“小丫头说的很对,我们那一辈人,跟我一样的人很多,你们不需要因为我难受。”
“小丫头,虽然小,但有一颗玲珑心,实在难得。”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既然要走就快走吧。”大师放下手,放在背后,眼眶的泪消失,他又恢复成刚才严肃的样子。
秦暮雨面色略显严肃,不再那么畏惧,迈着步子往前走了两步,恭敬地对着老大师鞠了一躬。
“大师,谢谢你。”
大师扫了秦暮雨一眼,眸光略有些动容,忍不住问道:“如果我还活着,你愿意跟我学戏曲?”
他知道刚才秦暮雨跟福福答应自己拜师,并不作数,两人只是因为他们口中的节目,才跟着自己学戏曲。
“我愿意,但是我不会放弃唱歌。”老爷子的教导,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但是唱歌依旧是他这辈子的最大的梦想。
不过他也知道,对于老一辈的艺术人,都秉着专一的心态,无法接受兼容和并进,觉得这是对传统艺术的不尊重。
大师眼里露出一丝失望,伸手拍了拍秦暮雨的肩膀,“好吧。”
“你呢,你可愿意?”他又看向福福。
福福摇摇头,“不好意思呀,大师福福还有别的东西要学。”
她还要跟着小师叔学道医呢,没空学戏曲。
虽然她觉得戏曲挺好玩,但是她对道医更感兴趣。
大师被福福拒绝,倒没有任何失落。
甚至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平静。
小家伙身上有金光笼罩,一看就是身负重担。
不可能跟着他学戏曲,他倒是想教,人家不一定有空学。
他就是不死心,想问一句而已。
“你们走吧。”大师放下手,侧过了身,压着内心想将秦暮雨和福福留下的冲动。
他怕自己在盯着两人看下去,会忍不住想要强制留下他们。
背着身子,摆了摆手,一道白雾在秦暮雨等人眼前拂过。
“五哥,五哥快醒醒!”福福清脆的声音,在秦暮雨耳边响起。
一双小手使劲揉搓着秦暮雨的脸,秦暮雨渐渐恢复了意识。
他迷茫地望着妹妹,懵懵懂懂的皱眉,望了一眼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荒凉的草地上。
“嘶~~我怎么在这儿?”
他努力回想着脑子里的记忆。
明明记得,还在大师家院子里,然后大师挥手一道雾迷了他的眼睛。
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醒来就莫名其妙,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是大师把我们送出来的。”福福解释道。
“靠,这……这不是大师的坟墓?”旁边醒来的摄影师以及工作人员,震惊的大叫。
福福闻言开口道:“我们刚才应该是误入了黄泉路,也就是鬼的世界,进到了大师的家,在现实里其实也就是大师的坟墓啦。”
“这样子呀,那我们赶紧拜拜大师,像大师这样的人物,值得大家敬佩和学习。”摄影师放下手中的摄像机,对这样一位道德高尚的大师。
他们并不害怕,心里更多的是浓郁的敬佩之情。
旁边工作人员也跟着拜了拜。
谢玄看到定位红点出现在坟地,第一时间叫陈导他们过去。
工作人员看到导演过来,激动不已,差点热泪盈眶,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逃出生天。
陈导看都没看他们,直走到福福身边,上下打量着福福,“你没事吧?”
福福知道陈导在关心自己,摇摇头道:“我们没事。”
陈导松了一口气,刚才直播间突然黑屏。
他吓了一跳,虽然知道嘟嘟本事大不会有事,但忍不住的担心。
“没事就好,对了这位是大师的儿子,原本是他教你们戏曲的,哪知道你们偶然遇到了大师的魂魄。”陈导瞥了一眼旁边的中年男人,介绍道。
“他叫罗兵。”
秦暮雨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罗兵,目光落在陈导身上,“我们在里面发生的事情,你们都清楚?”
陈导点头,“对呀,直播开着的,我们只能通过进直播间看你们,就是打不了电话,联系不上你们。”
“罗兵叔叔,刚才大师在想对你说的那些话,你已经知道了吧。”福福看着罗兵,奶声奶气道。
男人眼睛有些红,一看就是刚才哭过。
他哽咽的点头道:“嗯。”
“一直我都十分愧疚,如果当初我没有留下来,或者强行带老爷子离开这儿。”
“他可能就不会死。”说着他眼睛泛起了泪光。
“是我不孝,一直以来为了摆脱他对我的控制,处处跟他作对,从没心平气和跟他沟通过。”
男人哭了,一边哭一边道:“十年了,我恨我自己当初抛下他离开,他去世后,我就从城里搬到这儿,日日练习戏曲,想圆了老爷子的心愿,弥补我对他的亏欠,想让老爷子能安心走。”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没想到,老爷子竟然从没怪过我,更没有因为我另从它业而因此失望。”
他像是崩溃了一样,更像是一种释然。
这么多年了,父子俩的心结终于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