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军赞同：“明少说得对。”
司马清韵试探着问：“所以呢……”
吴明则告诉董军：“不需要我教你怎么做吧？”
董军手起枪响，“碰”的一声，黄头发跟着那个所谓的三少，一起魂归西天。
沈家的那帮手下，就像对新发三少一样，迅速给黄头发收尸，然后清理现场。
马上的，周围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新发三少手下那帮混混纷纷跪了下来。
“我们就是出来混的，其实也没干过啥，坏事儿都是三少干的！”
“饶命啊，跟我们真没关系，把我们当成屁，就把我们给放了吧！”
董军再次征求吴明的意见：“怎么办？”
吴明缓缓摇了摇头，提醒董军适时收手。
之所以放过这些人，倒不是吴明心慈手软，而是他们人数不少，偏偏沈家又人数不够，清理起来没那么容易。
清理黄头发和新发三少是一回事儿，清理眼前这么多人的难度，大出不知道多少个量级。
董军有些犹豫：“咱们沈家能摆平一切麻烦，但有个前提是不能落下证据，刚才干掉两个人，若是留下这么多目击者，万一有谁给捅到网上去，只怕要酿成麻烦。”
“一次杀这么多人，如果清理不干净，只怕麻烦要更大。”
“这倒是……”
吴明咳嗽两声，提高嗓门对那帮混混说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你们看的清清楚楚。”
所有混混不住点头。
“点个屁头。”吴明不耐烦：“你们到底看见什么了？”
有些混混被吴明弄愣了。
但有聪明的混混，脑子转得非常快：“我们刚才什么都没看到。”
“这就对了。”吴明表示满意：“你们那个老大，叫什么新发三少的，现在人在哪呢？”
“不知道啊，他突然之间就消失了，没说要去哪。”
“很好。”吴明又点了点头：“今天你们也没来过这地方，没有见过我，没见过沈家的人，至于今天你们都在干什么，每一个自己好好回忆一下。”
这些混混方才明白吴明的意思，立即不住的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这件事如果传扬出去，被外面知道了，肯定是你们当中，有人走漏。”吴明继续说了下去：“不管是谁把话说漏了，我一定找得到他，让他去跟新发三少作伴。”
董军提出：“我应该知道新发三少真名。”
“管他叫什么。”吴明很是无所谓：“反正是一个死人了。”
打发走了那帮混混，吴明吩咐司马清韵：“上车！”
司马清韵站在那里，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啊？”
“我送你去云顶山庄。”吴明吩咐：“其实我可以把你交给董军，不过我既然都带你到了这儿，还是直接送进门吧。”
“啊。”司马清韵讷讷的应了一声，然后动作机械的回到车上，如同行尸走肉一样。
等到吴明重新把车子发动起来，董军带着车队围绕周围保护。
司马清韵直到这个时候，似乎才有些回过神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死了两个人而已。”
“而已？”
“你这口气是嫌多，还是嫌少？”
“两条人命难道还不多？”
“对你们世家来说，多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真的不知道，世家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吧？”吴明冷笑：“世家传承数代，积累了巨大的财富和各类资源，当然还有社会声望，位于社会金字塔的上层，被万众仰慕。但这些都是表面现象。这些世家在完成积累过程中，还有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力和地位，干过很多血腥的事情，这些是普通人看不到的。”
司马清韵闻言，面色更白，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吴明还是冷笑：“今天你看到两个人死了，你没看到的事儿更多，其实死两个人不算什么，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才是真的狠辣。”
司马清韵沉默了良久，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吐出一句：“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吴明反问：“难道你作为世家之女，对这些一无所知？”
“我从小就知道，家里非常有钱，做着很多生意，横跨很多领域，什么生意都有。”司马清韵一字一顿的回答道：“但你说的这些，我确实不知道，你这一番话对我的冲击实在太大，粉碎了我过去的一切想象，我短时间有点无法消化。”
“希望你别消化不良。”
“我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家族是这样……”司马清韵的面色非常凄苦：“我不认同这样的做法，我是不是真的应该，脱离自己的家族了？”
“你不是现在准备回归家族吗。”
“那是因为我需要家族保护，但我不希望家族杀人。”
“晚了。”
“为什么？”
“你从小到大花的钱，你以为都是干净的？”吴明非常讥讽，也很鄙夷的说道：“我要是没说错，你从小到大，就没有自己赚过一分钱。”，
司马清韵非常尴尬的承认了：“对……”
“你开面馆的钱，是你变卖了自己的珠宝首饰和其他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也是依靠家族财力买的。”吴明摇了摇头：“换句话说，即便是你这家开门就赔钱的面馆，跟家族也脱不了干系，而且先前又说过了，你没有独自展翅高飞的能力。”
司马清韵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说：“这么说我生在这个家族，还有原罪，可我又不能离开，该怎么办呢……”
“好办。”吴明放缓了语气，态度变得柔和：“至少从你这一代人开始，可以改变世家的行事作风，不再那么贪婪和暴力，让社会变得更加公正。”
“否则我们这些世家就会落得盛京章家一样的下场是吧。”
“没错。”
“如果不是因为向你下了婚书，我们这三个世家的下场，只怕真的会跟盛京章家一样。”司马清韵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不管辽东司马还是冰城沈家，你早晚都会开战的，只是因为眼下成了你准娘家，所以你不好意思动手。”
吴明不太好意思正面回答，心里倒是承认，司马清韵虽然傻白甜了一些，脑子倒还是蛮灵的，准确看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或者更应该说，司马清韵非常聪明，只是从小到大被保护得太好，没有机会接触外面的风浪，才会成为眼下的傻白甜。
司马清韵深深望着吴明，片刻后露出了释然的神态，缓缓说道：“谢谢你直言相告，我现在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应该怎么做，说来听听？”
司马清韵脱口而出回答道：“按你说的做。”
“真的？”
“当然是真的。”司马清韵用力点头：“坦率的说，我刚开始蛮讨厌你这个人的，可经过这件事情下来，我发现自己错了。”
“知错能改就好。”
“你说的是对的，你做的也是对的。”司马清韵意味深长：“你行事作风奇特，其实有自己的底层逻辑里，表面看起来好像很难理解，其实你所做的一切包含着你的大智慧，而且我发现你有非常远大的追求，只是旁人全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