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直接说，到底什么问题？”
“问题是吴明必须守口如瓶，在局子里别把说漏了。”李福龙回答：“要是吴明说出来，这事儿纯粹是因为小时候被欺负，现在报复回来，条子肯定不相信咱们的说法。”
“确实这么回事儿。”
“咱们得想办法，把话带进去，要不然蓓姐你亲爱的吴明要倒大霉了。”
“没办法带话。”韩蓓不住摇头：“条子那里现在办案程序，跟过去完全不一样，进去之后就跟外界完全隔绝信息。”
“我倒是有办法。”
“什么办法？”
“我朋友多。”李福龙嘿嘿一笑：“我可以在条子内部找人，帮我捎句话进去。”
“那就赶紧去办吧！”韩蓓很满意：“这一次给你记功！”
李福龙表示自己马上去办，然后又说了一句：“我觉得这事儿挺搞笑。”
“怎么讲？”
“吴明身上背着的人命都不止一条。”李福龙嘿嘿一笑：“这都没犯事儿，却因为打了一个高中同学，被条子给找到了！”
“这就说明了一个道理，真正给我们带来麻烦的，可能往往不是那些了不得的大事儿，反而是那些不起眼的小事儿。”
“蓓姐的这碗心灵鸡汤我干了。”
李福龙想得到是很好，实际操作却落空了。
吴明被带到局子里之后，就直接又被带去讯问室。
因为其他人，完全没有机会接触吴明，自然也没有办法提醒什么。
这里四壁装着隔音板，一切信号全部被屏蔽，连里面说话的声音都无法穿到外面去。
一个女警察走了进来。
身材高挑，腰肢细软，应该不细软的地方，却又相当的火爆。
她长得很漂亮，浓密的乌发盘在头上，瓜子脸略施粉脂，双眼炯炯有神，表情却非常冰冷。
“你就是吴明？”
“嗯。”
“我叫乌环玉，你的案子，我负责。”
“哦。”
乌环玉播放了一段视频，正是吴明先前教训于传福，然后问道：“打人的这个是你吧？”
吴明撇了撇嘴。没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乌环玉很不满：“是你，就是你，不是你，你就说清楚。”
“到底是不是我，你已经有答案了，干嘛还来问我？！”
“你嘴挺硬啊！”
“谢谢夸奖。”
“但你嘴硬也没用。”乌环玉一字一顿告诉吴明：“这段视频，在网上引起的轰动太大，你必须老实配合我们处理，才能减轻你的罪责。”
吴明这会儿连嘴都不撇了，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乌环玉。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吴明不出声。
“你要是这样不配合，你可就麻烦了，没人能帮你！”
吴明还是不出声。
乌环玉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很显然非常生气，双手渐渐攥成拳头，甚至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吴明刚看到乌环玉就意识到，这个女人脾气暴躁，而且是动辄打人那种。
果不其然，吴明的沉默彻底激怒乌环玉，她豁然站起，撸起制服衬衫的袖子：“你是不是皮痒？”
负责讯问的还有一个警察，刚才一直看着，没出声，这会儿见乌环玉暴跳如雷，不得不赶紧打岔：“那个……吴明啊，事情经过我们已经清楚了，是你小时候被当事人欺负过，所以才进行了报复，你在网上有很多同情者，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办案，我们可以尽量减轻你的责任。”
吴明就是不说话。
这个警察也是无奈：“你这态度可不行啊！”
乌环玉迈步走到吴明身前，俯身在吴明的耳边，吐气如兰道：“我最近心情非常不爽，你最好别让我发火。”
吴明保持沉默。
另一个警察开口说道：“我们查过你的档案，发现是一片空白，没有学历、没有工作，你在高中之后，整个人生一片空白，甚至你连银行账户都没有任何记录，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顿了一下，这个警察又道：“你身上应该有不少事儿，现在你的问题就只是打人，你要不肯配合我们，要是从你身上挖出其他问题，你就得后悔现在不开口了。”
乌环玉摇了摇头：“小李，这小子要是不吃点苦头，是绝对不会说话的。”
就在乌环玉要怒的时候，吴明开口道：“你抬头！”
“抬头干什么？”
“看一下上面的监控。”吴明回答：“你在这里的一切言行，都会被记录下来。”
“你……”乌环玉气的满面通红，拳头却不由自主的松开了。
因为吴明说的没错。
为什么乌环玉心情不爽？
因为她脾气暴躁，最近已经吃了一个处分，不能再落下一个。
“不如这样吧……”乌环玉喘了几口粗气，提出：“你只要老实交代，视频里的内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们就让你回去。”
“这不行。”吴明断然否决：“我知道你是在忽悠我，要是我说了点什么，就走不出去了。”
“你要是不说的话，同样走不出去。”
吴明又不说话了。
接下来，不管乌环玉说什么，用尽了各种措辞，或者强硬或者哄劝，都没有任何效果。
最后，乌环玉嗓子都快冒烟了，吴明还是坐在那里如同雕塑。
小李冲着乌环玉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人暂时来到讯问室外面。
“这样不行啊。”小李不住摇头：“这个人心理素质太好了，在我见过的所有人当中，没有谁可以超过他。”
“这小子是长了一副欠扁模样，要是不给他一顿雷神之锤，是不会开口的。”
“这可不行啊，乌姐，你忘了上次的教训吗，嫌疑人还躺在医院，案子办不下去了。”
“那你说怎么办？”
“不如晾上两个小时？”小李提出：“也许他的心理防线就被摧毁了！”
乌环玉没有更好的办法：“试一试吧。”
两个小时之后。
小李发现自己打错了算盘。
吴明坐在那里，好像连姿势都没变过，脸上始终没有表情，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新一轮的询问开始。
吴明依然什么都没说。
转眼又过去两个小时。
乌环玉和小李快要崩溃了。
小李用商量的语气问了一句：“吴明，你能不能说点什么？”
吴明开口了：“说什么？”
“咱们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挺好的。”吴明又说话了：“最近实在太忙，我需要有个地方，也需要有足够的时间，安静下来思考一下人生和事业！”
听着吴明的话，乌环玉气得要命：“你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吴明回答道：“你认为是什么地方不重要，关键是我怎么认为的。”
乌环玉脱口而出一句：“我能打你一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