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翎的心顿时沉了下去,这脚步声她再熟悉不过了,除了她那好徒儿还能有谁。
果然下一瞬,顾念卿冰冷的声音便传进了牢房中。
“师尊,几日不见,可有想我。”
凤卿翎不想理他,便干脆偏头闭上了眼睛,不看他。
她这动作却是惹怒了顾念卿,顾念卿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大步上前用力掐住她的下颚,逼她看着自己。
“师尊还真是绝情啊,徒儿今日成婚,仙门百家都跪舔着来给徒儿祝贺,你怎么连句祝福的话都不与徒儿说呢。”
凤卿翎下颚被他掐的很疼,却还是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本以为经历了这么多后,不论他对她再做任何事,自己都已经能做到心无波澜了。
可如今才发现,她根本做不到。
当顾念卿一身婚服站在他身前,她还是被那片大红色深深刺痛了双眼。
顾念卿看见她眼中的悲伤。心下不自觉地一紧,松开了掐住她下颚的手。
嘴上的语气却依旧冰冷,玩味地笑着向凤卿翎问道:“师尊可知我今日是来干嘛的?”
凤卿翎苦涩一笑,她当然知道了,他的那位未婚妻对自己不满已久,而今天他放着婚礼不继续来这牢房中,除了替他的那位新婚妻子除掉自己,还能有什么事。
“魔尊大人,要杀我就利索点,别在那儿废话了。”
顾念卿眸光一颤,她竟以为自己是来杀她的,自己怎么可能……
他猛然攥住凤卿翎的头发,狠厉地说道:“师尊想死啊,您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我还要留着留着你的命好好折磨,来偿还我被生挖灵根推下弑神涧的痛呢。”
下一刻,粗暴的吻覆了下来,压得凤卿翎喘不过气。
血腥味很快就在两人的口中弥漫开来。
凤卿翎在他的怀中微微颤抖。
疼,真的好疼,可这与身上的其他伤口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顾念卿模糊地问了句:“你现在是不是后悔死当初收我为徒?”
后悔吗,她也曾问过自己。
或许是悔的吧。
因为这段孽缘,她的一身修为没了,宗门没了,师兄师姐都死了,她如今除了这副残躯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那时候,她是不是压根就不应该救他。
百年前
万魔林
两名魔奴扛着顾念卿,面上都有些不耐烦。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魔兽的吼声不绝于耳。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俩的错觉,他们总感觉扛着顾念卿走过来的一路上,树丛间都时不时有黑影闪过。
一魔奴腿有些哆嗦,害怕道:“我们就把他扔这吧,我有点怕了,虽然有隔绝气息的魔器在身上,但是我还是怕万一遇到什么厉害的魔兽怎么办?”
“行,”另一魔奴回道。
话刚落下,那魔奴就将黑衣少年狠狠地甩到地上,还不忘重重地踹上一脚,“这小畜生终于要死了。”
“可我不明白,他好歹也是尊上的子嗣,而且还是少有的纯种魔血,为什么尊上这么恨他?”方才先说话的那名魔奴突然问道。
“谁知道他是不是尊上亲生的啊,他那贱婢娘当初和尊上在一起的时候竟然还勾搭其他人,被魔尊发现,才从魔后被贬为低贱的奴婢,说不定这小畜生就是她与别人珠胎暗结生下的野种。”
“呵,难怪,原来是个野种。”
“不,不是……”我不是野种,黑衣少年想反驳他们的话,但却提不起一点力气,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额头还在不停地流着血。
“唉,我们快走吧,这万魔林魔兽多的很,他这纯种魔血对魔兽又极具吸引力,万一遇上了,我俩就麻烦了。”一魔奴察觉到黑衣少年的动静,嫌弃地说道。
“等……等会儿,”另一个魔奴突然奸笑着从袖中拿出一个药瓶,“方才来时大皇子嘱咐过,不能让他死的那么容易,要让他痛苦万分地死去,这药可以把被魔兽撕咬的痛苦放大几百倍,绝对能让他痛不欲生。”
他用力钳制住黑衣少年的下巴,将那瓶药灌了进去。
“小畜生,你也别怪我,谁让你得罪了大皇子,挡了他的路呢。”
“我们走。”
万魔林另一边,沈玙淮拿着手中刚从林子深处采来的幽冥花好奇的向凤卿翎问道:
“师弟,方才进到万魔林深处,那处的魔气比万魔林外围要浓郁了数十倍,我听其他门派的一些长老说万年前的神魔大战,魔神走火入魔后就是在这万魔林被当时神族的神女击杀的,他的尸骨就被镇压在这万魔林深处某一结界中,你说这是真的吗?”
凤卿翎摇了摇头,道:“这我也不太清楚,万年前那场神魔大战留下的信息并不多,只知道当时神魔两族均是死伤严重,神族更是几近灭族。”
“唉~~”沈玙淮面色悲痛叹气道,“那真是一场惨不忍睹的战争啊!只希望今后不要再重演了,否则于六界苍生又是一场祸患。”
浓玙淮感慨了一番后,情绪又渐渐恢复了往日笑嘻嘻的表情,朝着凤卿翎絮絮叨叨,仿佛刚才在那悲天悯人的不是他一般。
“小师弟,刚才那看守幽冥花的魔兽长得也太恶心了,我感觉我都要几天吃不下饭了。还有这万魔林也真是,整片森林昏暗不见天日,还魔物遍地,师尊为什么要派我们来这摘幽冥花,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了,既然幽冥花已经拿到了,我们快点离开吧!”
凤卿翎点了点头,“好。”
突然,森林西南方传来一阵巨大的兽鸣声,魔气铺天盖地的从那处袭来。
凤卿翎蹙了蹙眉,心中莫名生起一丝不安,于是对一旁的沈玙淮说道:“师兄,那边好像有情况,我去看看。”
“好,师弟,我和你……”一起去,沈玙淮话方才吐出一半,凤卿翎却早已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咳咳,师弟平日里遇事总是最是冷静,今日怎么急急忙忙。”沈玙淮摸着下巴,甚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