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甚好,哪怕是鞍马宅中都显得通风透亮,但是气氛此时却很是压抑。
而这份压抑,却不像以往那种被这座宅邸的女主人所导致的,而是因为现在电视上所播报的事物:
“现在紧急插播一条新闻,今天上午九点二十七分,凉西县建筑群发生大规模坍塌,造成约1.3万人伤亡……”
本、约翰、白木结子、杉山木华等人面面相觑地看着彼此,随后都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向鞍马弥音的房间。
尽管房间早就因为寻找主人的时候,便解除了封锁,但当其主重新归来的时候,又将自身封在了里面。
“大小姐她……没事吧?”
……
房间内,鞍马弥音整个人蜷缩在角落处,用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但却仍阻止不了外面的声音被其灵敏的听觉捕捉到。
鞍马弥音的脑子里仍然回荡着那些亡者的最后悲鸣,就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单纯地在求救,但这全部都已经没有意义。
他们死了,被藤蔓轻而易举地掠夺了生命,成为了养料。
鞍马弥音能为他们做什么呢?
或者说,她又应该怎么去做呢?
现在在她的脑子里,有着太多乱糟糟的想法,但却都围绕着一个中心点,那便是她能够为这些被DR所残害的人做出什么?
鞍马弥音死死地攥住了自己的拳头,然后拉开了自己的房门,对着外面的两名保镖说道:“本、约翰,我要去公司一趟。”
女孩那清亮的嗓音,本是想拿出未来掌权人的威严,但压抑不住的一点哭腔却打破了这份逞强。
所幸,在场的人没一个会笑话她,而被叫到的两名骑士则忠诚地向她回应道:
“乐意为您效劳,大小姐。”
……
“工头,你看新闻了吗?!凉西县那边好像发生自然灾害了,塌了好多房子,还死了好多人!你说我们要不要……”
门外的工人小心翼翼地敲响了吾妻道长的房门。
他的声音中也透露着几分担忧,毕竟从今早开始,吾妻道长的状态就挺不对劲的,在给大伙布置完今天的任务以后,更是失踪了将近半小时!
而且等到他回来以后,更是连午饭都没吃就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对此,整个工程队的人都在担心。
在敲了好几次都没有反应后,工人代表叹了一口气,随后就打算转身离开,但就在这时,房门却打开了。
“怎么了?”
吾妻道长从门后出现,依旧是那般的挺拔,但是双眼却遍布了血丝,整个人的精气神看上去都很差。
“工头,这是午饭,你将就对付一口吧。”
看见吾妻道长出现,工人代表顿时舒了一大口气,并将手上的保温饭桶塞到了前者的手上。
“……谢谢。”
牛牛在沉默片刻后轻声道谢,只不过语气却很是疲倦的样子,只不过就算这样,也让工人代表以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你刚刚说,凉西县死了很多人?”
“对啊!死老多人了,我听新闻里说现在发现的伤亡就有1.3万!这还只是刚发现的,还没统计完呢!真的老惨了……”
工人代表的话语对吾妻道长来说,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样,他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紧随其后的就是一种熟悉的愤怒和憎恨。
这种愤怒和憎恨,他很清楚上一次的来由是从何而来。
那是……透死去的那天,一样的愤怒与憎恨。
吾妻道长狠狠地握着手中的保温桶,但就在他即将被冲上喉头的恶心感逼至呕吐的地步时。
“工头,你还好吗?”
关心的话语将吾妻道长从边缘拉了回来。
“嗯,我还好,还有什么事情吗?”
工人代表四处张望了一番,在确定无人后,才凑到吾妻道长的耳边低声说道:“呃……就是,政府问我们要不要参与到之后重建工作之中。”
“……”
吾妻道长陷入了沉默,而工人代表的面上也挂上了不满和愤怒。
这是什么意思啊!现在还在救灾阶段就想着重建了吗?还说什么要为灾民快点弄出安身之处,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这分明就是想从中捞油水!
“你们怎么想?”
“那当然不可能答应的啊!把我们这个工程队当成什么了啊!给他们用来捞油水的工具吗?!”
工人代表义愤填膺地说道。
这种单子现在接?这是想要让他们这个工程队在整个业界的名声臭掉啊!他们现在又不缺单子!
“那么就告诉他,在救灾结束之前,我们是不会接这个单子的。还有,转告业界内其他同行,谁要是闲着没事干,我可以给他们安排些更干净的单子给他们。”
“明白!”
……
等到工人代表离开后,吾妻道长却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就瘫软在地,整个人捂着头一脸痛苦。
咚!砰!
不知道为何,原本摆放在桌子上的药瓶和一瓶矿泉水便从上面掉了下来,并且滚到了吾妻道长的脚边。
他手忙脚乱地从药瓶里倒出几粒药丸,就着水一同灌下,药丸入肚的数分钟后,他那原本紧皱的面色便逐渐放松下来,就连呼吸都跟着平缓开来。
“……可恶!”
……
樱井沙罗看着新闻里的消息,连忙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叮铃铃!!!
樱井家,座机便随之响起,但本该接起它的人,这时却蜷缩在沙发上捂着自己的脸,时不时有压抑的抽泣声和近乎癫狂的呢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欲望大奖赛会变成这种样子……”
而在他面前的电视机里,新闻播报吐露着新的信息:
“最新消息,在这次凉西县灾难中,伤亡高达1.6万人,失踪上百人,并且在部分区域发现了几具残缺的遇难者……”
捂着面部的手愈发的用力,泪水止不住地从指缝中流出,滴落在浅灰色的衣物上渲染开来。
“这样的比赛……根本就不是能够实现我的愿望的东西!”
樱井景和的嗓音因为歇斯底里的低吼,而导致喉咙发生了损伤,继而变得沙哑起来,他捂着自己的脸止不住地痛哭。
因为遮挡住视线的原因,他并没有看到镜中,那原本应该与自己完全一致的倒影,此时却是一身黑衣,腰板挺直地坐在沙发上。
“樱井景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