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岳寒渊再次跑到陈大夫的小诊所想刷一刷陈大夫的好感。
陈大夫此时正在治疗一个摔伤的村民,见岳寒渊又来了,情绪没啥波澜,非常自然地说:“你去消毒柜里给我拿卷绷带来。”
岳寒渊非常熟练的找到消毒柜,把绷带拿出来。
这些天,岳寒渊已经把陈大夫的小诊所和家里都摸清楚了,各种医疗器械摆放的位置都是门儿清。除了对中药材的功效还没记全之外,位置方位这些完全没问题!
把绷带递给陈大夫之后,岳寒渊就乖乖坐在角落里观察中医是怎么治疗病人,并且还会用光脑记录下来,这些都是珍贵的资料。
中医这种神奇的医术,在星际完全找不到记载。就算是现在的蓝星,岳寒渊也没有看到这种医术的普及,光脑检索出来的医院大多数都是依靠医疗器械在进行诊治。
如果这种医术失传,那是多么的可惜!
送走病人,陈大夫瞥了一眼角落里乖乖坐着的岳寒渊,虽然心里有气,但这些天岳寒渊的表现确实很不错,是个认真负责,品行优良的男人,也难怪昀娃子会喜欢。
现在正好是中午,陈大夫干脆关上诊所的门,把徒弟和孙子打发去吃饭。然后指示岳寒渊拿两把椅子过来,两人面对面坐着。
陈大夫坐在靠椅上,神色复杂的看着岳寒渊。半晌才语重心长地说道:“昀娃子是我从小看到大,他是个命苦的孩子。我们作为长辈,只能对他多多关爱,希望他能过得好一点。所以当他跪在地上,求我给他保密的时候,我也只能答应。”
“你应该知道这个世道虽然要比古代开放,但男人生子有违天和,会被世俗所不容。在我们村子这种落后的地方,不乏老古董,他们依旧秉承着古代的思想,手段也颇为激进。如果被他们发现昀娃子作为男人却怀了孕,昀娃子说不定会被他们当作妖怪抓起来烧死。”
“就算没被发现,顺利生产,但昀娃子未婚有子,他也会被村里的闲话淹没。哪怕昀娃子不回村里,留在城里,他身上的流言蜚语也不会少。所以他留下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要冒非常大的风险。为了一个孩子可能会赔上他的一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对你多有怨怼。”
“叶家老两口抚养昀娃子长大也不容易,他们对昀娃子可谓是心疼到骨子里。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孙子喜欢上一个大男人,并且还怀上了孩子。你让他们怎么接受?”
岳寒渊沉默不语,他知道在这个时代,男人生子确实有些诡异,昀昀心里一定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但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叶清昀尽量不会受到伤害。
陈大夫见岳寒渊不说话,又接着说:“我看你这些天的表现,我知道你是个可靠,有担当的男人。我相信你对昀娃子是真心的。但你要知道,现在我们这个国家还不允许男人和男人之间结婚,你们之间没有保障。”
“我和叶家老两口年纪都大了,再过个十几年或者是几年,我们就要躺进棺材,化作黄土。我们不在了,昀娃子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是孤苦伶仃。万一以后你们感情淡了,以你的条件肯定可以找到更好的,但昀娃子怎么办?这一点我非常担心。”
“你能给我一个保证吗?保证你会照顾昀娃子一辈子,就算以后,你们之间没了感情,也不会伤害他,能护护他周全。”
岳寒渊眼神坚毅,表情严肃地说道:“陈大夫,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一直爱护昀昀,一直照顾他,不离不弃。”
陈大夫不太相信口头的承诺,于是拿出一张纸和笔,递给岳寒渊,说道:“我不信口头承诺,你愿意写下来并且按上手印吗?”
岳寒渊想都没想,就写了起来,并且还按下手印。随后递给陈大夫,陈大夫看了看就把这封保证书妥善收好。
见岳寒渊的态度果决,陈大夫心里也放下了一丝成见,他现在能暂时相信眼前这个那男人。如果要验证,也只能留给时间来检验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经不经得起考验。他也相信叶清昀不是那种离了爱人就活不下去的人。
最后陈大夫补充道:“你们之间的事,我还是给你们保密,但还希望你们还是不要瞒着叶家老两口。作为养大昀娃子的家人,他们应该有知情权。”
岳寒渊点点头,说道:“我们会告诉两位老人的,但我担心这个消息会让两位老人承受不住。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陈大夫摆摆手说道:“那是你们的事。我最多给你配一个速效救心丸和跌打损伤的药,不管是你还是老两口,都能救!”
“对了,你还要在村里待多久?”
岳寒渊愣了一下,说道:“我等您跟我一起去首都,您多久答应,我就多久离开。”
陈大夫微微叹了口气,也是被岳寒渊磨得不耐烦了,直接说道:“那你再等我3天,我要准备一些药材,还要把后面的事情交代好。距离昀娃子生产还有几个月,我可是要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岳寒渊见陈大夫答应下来,欣喜地点头说道:“谢谢陈大夫,真的非常感谢!我在那边会安排好一切,保证让您在生活上过得舒舒服服的!”
陈大夫就见不得岳寒渊这副殷勤模样,挥挥手赶紧让他离开,别再这里碍眼。
岳寒渊笑眯眯的离开了陈大夫的小诊所,回了叶清昀的家里。
此时,叶奶奶正坐在院子的门槛上怔怔出神,脸色有点难看。叶爷爷此时不在家,正在田里收拾田地。
当岳寒渊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叶奶奶抬眼看看他,随后站起身来,朝岳寒渊走去。她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小寒,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你能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奶奶越说越有些激动,手掌紧紧握着岳寒渊的手腕,力气很大,也显示出主人的紧张。
岳寒渊见叶奶奶是这样的神情,就知道叶奶奶也许知道了什么。
为了不让叶奶奶更加激动,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被人围观,岳寒渊扶着老人家的胳膊,语气平静地说道:“奶奶,我们进屋去说好不好。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叶奶奶收敛了情绪,看看周围,确实有很多邻居都探出头来,朝他们看过来。叶奶奶深吸一口气,跟着岳寒渊的动作一起进了屋子,并且还把大门给关上了。
岳寒渊扶着叶奶奶回了两位老人的房间,将叶奶奶安置在床上,自己也拿了一个小板凳在叶奶奶身边坐下。
叶奶奶眼中含泪,嘴唇微微颤抖,双手握在一起,说道:“我刚才去了陈大夫的诊所,想给老伴儿那一点治风湿的药,但诊所关门了,我准备走的时候,却听见里面有声音,就没忍住停下来听听是个什么事儿。”
叶奶奶看向岳寒渊,双手攥着自己衣角,眼神中满是恳求地问道:“小寒,你告诉我,你跟我家小昀到底是个什么关系?还有怀孕是个怎么回事?”
岳寒渊垂下眼帘,说道:“奶奶,我跟昀昀是爱人的关系,在我的家乡我们是合法夫夫的关系!”
叶奶奶虽然心里有准备但听到岳寒渊亲口承认,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一想到小昀真的跟一个男人走在一起,还是眼前这个男人,叶奶奶的手都要举起来了。
岳寒渊闭上了眼睛,准备接受叶奶奶的打骂,让老人家出气。但他等了半晌,却没有等来责备和谩骂。岳寒渊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叶奶奶靠在床头,泪流满面。
岳寒渊想要安慰一下老人,就被叶奶奶打断,叶奶奶抹了一把眼泪,说道:“你跟我说说,你和小昀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小昀从小就生活在村里,哪怕去上学也只是县城,根本没去过什么大城市,又怎么会遇见你?”
岳寒渊知道如果现在还要隐瞒的话,那他真的就失去老人的信任,所以他决定和盘托出,详细说了他跟叶清昀相遇、相知、相恋的过程。
等岳寒渊说完,叶奶奶震惊到合不拢嘴。她孙子因为那场泥石流,意外去到了小寒的家乡,还被改造了身体。就在他们要举办婚礼的时候,出了意外,小昀回来了,但却怀上了小寒的孩子!
传统了一辈子的叶奶奶只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严重的冲击,一时间还是没法接受。
岳寒渊还想再解释什么,就被叶奶奶抬手打断,说道:“小,小寒,你先出去吧。你让我自己冷静冷静。我现在有点糊涂了,你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见老太太的态度坚决,岳寒渊也不敢跟老人对着干,于是乖顺的离开了房间,顺便还把门带上了。
岳寒渊忐忑地坐在门口,他现在就像是在刑场上的死刑犯,是等着人头落地还是得到赦免圣旨,这样未知的感觉让人非常难受,等待的时间非常让人煎熬!
就在岳寒渊等待处决结果的时候,叶爷爷背着镰刀回来了,见岳寒渊坐在门口,还有点不不明所以,大中午的,小寒坐在门口做什么?
“小寒,你坐在门口干什么,怎么不进屋啊?你奶没在家吗?”
岳寒渊回过神,走上前去帮叶爷爷卸下背上的镰刀,不想让叶爷爷担心,于是就说道:“奶奶在房间里休息,我闲着无聊,坐在门口吹吹风。”
叶爷爷四处张望了一下,还用手感受了一下,疑惑地说:“吹风?现在有风吗?我咋没感受到呢?”
岳寒渊略微尴尬的偏了偏头,立刻转移话题,说道:“爷爷,您也累了,赶紧进屋休息吧!我去给您把镰刀放了。
叶爷爷觉得岳寒渊怎么奇奇怪怪的,挠挠头,转头想起还有事情想拜托小寒,于是就说道:“小寒啊,你着急走吗?地里的稻子和红薯熟了,我想着,趁着天晴,现在家里正好多了你一个劳动力,咱们爷俩可以尽快把粮食收了。”
岳寒渊连忙点头,说道:“我还要在这里待3天,我很愿意帮忙。”
听到岳寒渊愿意帮忙,老爷子也很开心,他跟老伴儿年纪大了,每年秋收的时候,都是叶清昀是主力,他们老两口只能从旁打辅助,毕竟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虽然只有7分地,但祖孙三人也要收割2天才收割完。
今年叶清昀上学了,回不来,叶爷爷还有点发愁,粮食他可以自己收,但是速度慢,一旦下雨,抢救都抢救不及。幸好这时候,岳寒渊来了,家里还有个劳动力,而且小寒这孩子也是个能吃苦的!这让叶爷爷很是欣慰!
老爷子进了屋,见自家老伴儿坐在床边上,眼睛还有点红红的,就有点着急了,上前来到叶奶奶身边,问道:“老婆子,你怎么啦?眼睛怎么红了?发生什么事啦?”
叶奶奶躲开叶爷爷伸过来的手,说道:“我没事,你也累了一早上了,我去给你做饭。”
叶爷爷一脸懵,怎么自己一回来,家里就像是要变天了一样,家里这俩人怎么都古里古怪的?难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啦?但为啥没有一个人来告诉他呢?
饭桌上,岳寒渊小心翼翼地看着叶奶奶的脸色,叶奶奶现在还不能接受岳寒渊跟叶清昀的关系,但也没理由虐待人家,随意地点点头,岳寒渊才敢坐下。
他们这举动,把叶爷爷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俩在对什么暗号呢?怎么不带自己一个?
叶爷爷撂下筷子,表情严肃地说道:“你们今天是怎么回事?稀奇古怪的?怎么不带我一个?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然就都别想好好吃饭!”
见老爷子发火,岳寒渊下意识地看向叶奶奶,也不知道要不要开口把事情解释清楚。
这时,叶奶奶也发火了,“啪”的一声,也撂下筷子,说道:“要吃饭就好好吃饭,你不吃,我们还要吃!”
见奶奶发火,爷爷立马怂了,立马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这样的老爷子,岳寒渊也是第一次见,在心里感慨一句:奶奶威武!
吃完饭,岳寒渊自告奋勇收拾碗筷,叶奶奶则让老伴儿回屋等着,她有件事要跟他商量。叶爷爷非常听话地回了房间,心里还很是好奇,也不知道老伴儿要跟自己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