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宋墨果然停下脚步。
然后,似笑非笑地望向小吴:“怎么就是去找死了?难道...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见不得人”那四个字,她咬的极重。
小吴目光微闪,一言不发,沉默而安静地站在阴影中,身体犹如行将枯木的腐朽,变得麻木,心里更是如一潭死水,纹丝不动。
气氛太过凝重了,橘馥郁眉毛一挑,几步走到小吴面前,开门见山问:
“汤心缘呢?你们把她关哪去了?”
猝不及防听到这个陌生名字,小吴眼里闪过一丝疑问。
他可不知道汤心缘是哪位,不过,听他们的语气,似乎是位很重要的同伴,且十之八九查到人最后是在这里消失的。
顿了片刻,宋墨又补充道:“人是被谭金昨天傍晚抓走的,还有不少队员看见的,这无论如何也抵赖不了。”
小吴眯起眼睛,冷笑:“哦,是吗?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对于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回答,众人很不满意,因为他明显就是知情者之一。
“死也没关系吗?”
橘馥郁死死盯住面前的男人,那目光里蕴含的压力像一块巨石抵在他的胸口。
话音刚落,只见小吴似乎疲惫至极,向后倚靠着潮湿的墙壁,长达几月的睡眠不足让他神经衰弱,困倦到了极点。
尤其是那眼窝一圈的乌青和皱纹,活生生让三十岁的青年瞧上去至少老了七八岁。
他垂着头肃穆一下,便重新直起身,似乎也没多少活下去的欲望,“随便吧,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宋墨却并不如他意,凉凉地说:
“别装了,你就是那位免疫者吧。
让我来猜猜,基地背下到底在做啥“惊天动地”的大事,复活丧尸?还是抽你的血来...研究疫苗?”
最后半句话蓦然间点燃了小吴的怒火,他既莫名其妙又气愤不已:
“所以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从头到尾,我也是一名受害者,这么长时间以来,光反复抽血,就不知抽了多少…...
啊,我就弄不明白,非要死缠烂打,你的朋友在这里是没错,可我还是奉劝各位,打道回府吧,里面绝不是你们几人就可以对付的!”
能不能对付不知道,但救人是一定要救的,要不然费这么大力气进来干什么,直接掉头就走呗。
宋墨没把这些话说出口,显然,其他人的想法也大差不差:
今天这地下室倒是——非闯不可了!
———
同一时间,另一边的电控室内的氛围也十分严肃。
孙一成,辛朵儿不安地站在工作人员的身后,紧张的盯着电脑屏幕。
而谭金和吴善正扯着嗓子争吵,就关不关闭电源问题闹得不可开交。
基地的电源总共由两部分组成。
一块负责核心建筑,在学校内;另一块则负责外围的,在城墙外防御丧尸。
吴善的讽刺毫不掩饰,咆哮如雷道:“你个缺心眼,不关掉电源怎么去修好那个窟窿!”
谭金当即也骂了回去:“你全家才是缺心眼!瞧瞧你设计的是什么破系统,内部和外部竟是一体的!
信不信,但凡你切断电源,电网就废了,外面的变异者立马就能越过来,吞了我们!”
吴善脸红脖子粗的反对:“哪有这么夸张,派些兵守住就好了,顶多十多分钟,我们就可以修好!”
“说得倒是好听,你个猪脑子想想,洞这么大,怎么可能十来分钟就能修好?”
谭金的力气很大,气得失去理智,动手推了吴善一下,将他推到了桌子的尖角处,额头立马撞的血淋淋。
围观的人都不敢劝阻,战战兢兢的缩在角落里。
吴善一抹血,不肯善罢甘休,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了起来,冲上去和谭金干成一团。
他们俩已顾不上形象和名誉,在诺大的室内滚来滚去,你一拳我一脚的,打得不亦乐乎。
辛朵儿算是围观里身份最高的,她惊慌不已,一时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
她觉得两位叔叔太过冲动,一点儿也没平时的儒雅和镇定。
至于电源关是不关?她也丝毫没有头绪和判断力…
只能抱着头,一边躲在孙一成身后,避免被他们的拳头殃及到,一边又想去中间做调和。
这个念头刚出现,辛朵儿的注意力就被兜里对讲机给吸引住了。
她跑出门外,想也没想就接了起来,哭泣着:
“爸爸,我好害怕......”
对讲机那头却立刻打断了她的话,急匆匆嘱咐着:
“朵儿,别哭,听爸爸说,现在不管你在哪里,你要马上前往停机坪附近,记住不要和任何人说,藏好,别让人看见。
还有,等会基地可能要断电一会,不要太慌张,夏叔叔一会就来接应你,好吗?记住了就立刻走。”
说完那头就没声音了。
辛朵儿六神无主的站在原地,反复思考着爸爸的话。
这时,她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朵儿,你在这儿干嘛?”
乍然听到孙一成的声音,辛朵儿犹豫了半秒。
但很快,她踩着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跑到男人面前,拉上他的手腕,急匆匆道:
“一成,快,跟我走。”
孙一成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既不反抗,也没乱问,乖乖跟着出了地下室。
就在两人悄无声息前往停机坪之时,电控室内的战斗依旧如火如荼,激烈异常。
吴善和谭金身上都挂了彩,被对方锤得鼻青脸肿,恨不得生啖其肉!
没一会儿,辛将军收到消息,带着几名手下进来了。
他一身朴素着装,头发整齐,身材不高,但很匀称,一看就是每天都在坚持锻炼。
他的眼神给人一股心惊胆颤的严肃感,掷地有声的问:“打什么?现在还有心思打架?”
“不知道外面乱成一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