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就一种田的!”
“斯文你.麻.痹!!”
面朝黄土背朝天,终日劳作,乡下男人有的就是一把子力气,种庄稼在行,打架更行、更蛮、更狠厉。
森森爸两下挣脱开桎梏,轻而易举对着姚大聪下巴来了一拳,随后架住他的手臂准备来个过肩摔,然而在腾空的一刹那,姚大明却从后面弯勾住了森森爸的后颈。
轰然两声。
三人同时倒地,纷纷撞向地板!!
抱住森森的老妇人原先还在揣摩二娃话中深意,但见自己两个儿子都吃了大亏,怎肯善罢甘休!
她二话不说,怒气冲冲地跑到门牙下,拎起一桶水,用力地泼了出去。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这话一点没毛病。
就在水落地之时,老妇人手中的铁桶也顺势飞了出去,分毫不差地砸在森森爸头上。
“哐啷”一响!
森森爸瞬间眼冒金花,头痛欲裂。
“操.你.娘.的!敢动俺男人!”
森森妈气得大步上前,利用身高优势,一把揪住老妇人的头发,照着烂树皮般的脸快速挥了过去。
“啪啪啪!”
后者没反应过来,一时间来不及躲,硬生生挨了三巴掌,嘴角渗出缕缕血丝。
“你个贱蹄子!敢打老娘!”
“我打得就是你!”
两人卷起袖子,面对面就撕了起来,互为眼中钉,肉中刺,直打得面目全非,鼻青脸肿,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新世纪摔跤比赛现场。
而旁边的姚氏兄弟与森森爸的互殴场面,精彩程度也丝毫不遑多让。
你一拳,我一脚,像王八偷绿豆,滚的滚,爬的爬,从屋里打到屋外,从大雨打到雨停。
宋大宝不懂什么叫打架,只见五人扭成一团,觉得很有意思,他笑呵呵地围拢上前,在旁边拍手叫好。
明面上好歹是一伙的,丁俊杰虽然感觉十分丢人,但他还是扒住姚大聪的肩膀,将他拽了起来,而纪屈才看似搭把手,实则脸上的嘲讽之意快要掩藏不住。
这当中只有沈亮、沈飞父子俩岿然不动,袖手旁观,置身事外。
哦,还有他们的好女儿、好孙女姚晓慧,全程低头摆弄美甲,一副游离在外、莫不关己的样子。
宋墨观察了一会,从他们每个人的言行举止中分析出:这哪里是团队,分明就是一盘散沙,各干各的。
森森妈凭借年轻,大获全胜,除了脸和脖子被抓了几道深浅不一的红痕外,几乎没有其他外伤。
对比之下,老妇人可就惨多了。
躺在地上,可怜兮兮,仿佛被人抽了三魂七魄一般,了无生机。
她疼得厉害,止不住地哀嚎哭丧:“哎呦喂…亲娘啊…打死人了…毒妇…”
森森妈像只斗胜的公鸡,居高临下地碎了她一口,只觉得神清气爽,一吐胸中不快。
忽而她似想起了什么,连忙奔到院子里,想将森森爸扶起来。
可手还没碰到,就被男人狠狠甩了一耳光,响亮而清脆,力度大得将森森妈抽得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森森见妈妈被打,忙扑了过来,被吓得号啕大哭。
森森爸扭过头,眼尾通红,恶声恶气地朝女人吼道:
“滚!臭.婊.子!别碰我!这些年,老子对你还不够好吗?好吃好喝的供着,连如今…都舍不得让你出去找物资。
可你呢,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家里不够,还要在外面找老相好私通,恐怕森森也不是我的种吧,既然如此,你便找你的奸夫去!!”
姚大聪佝偻着背,摸起淤青的嘴角,心中后悔,想着自己堂堂鹿鸣乡中心小学的校长,一个文雅读书人,怎能如此粗鲁野蛮。
于是他不再吭声。
但森森爸最后几句话语却让姚大明很不得劲,老相好?私通?奸夫?有证了不起是吧,能光明正大的搞?而他就不行?
“嘿!老兄,老婆和孩子真不要啦?”姚大明故意煽风点火,大声对森森爸说:
“不要…我可要了,感谢这么多年的辛勤付出,把我儿子养这么大,有机会敬你一杯,嘿嘿。”
姚晓慧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作死的节奏。”
下一秒,森森爸从地上弹跳而起,攥着拳头朝姚大明揍去。
姚大聪在一边赶紧阻拦,同时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他弟纯纯脑子有毛病,非要搁这找不痛快!
因而,他适时拿出当哥的威严,一脚踹向亲弟弟的胸口:“闭嘴!吃饱了撑的,要俩累赘干嘛?”
姚大明张嘴就想反驳,但在瞧见他哥阴暗嗜血的眼神时,立马偃旗息鼓。
像是见多了这种笑话,沈亮、沈飞父子无声冷嗤,转身走到角落里,兀自检查包里的东西。
气氛看似沉默下来,其实不然,空气里依旧充满了火药味,两相对立之下,再无和平相处的可能性。
“不管你们之间有多少恩怨情仇,现在雨停了,出门左拐不送,该回去的回去,该找屋的找屋住。”宋墨面无表情道:
“别在我这找麻烦,以后大家天各一方,自扫门前雪,互不来往。”
本来流离失所就够晦气了,现还要听一个半大姑娘指挥,姚大明牛脾气上来了,他冷哼一声:
“凭什么让我们走,这是你家,管这么宽?”
憋了半天的橘馥郁实在没忍住,指着他鼻子骂:“小瘪三,趁姐没发火前赶紧滚!”
“臭娘们!不给你点教训,我就不姓姚!”
眼看战火再起,两拨人抄着家伙蠢蠢欲动时,宋大宝攸地砸向墙壁,口吐白沫,嘴唇发紫,四肢抽搐,竟是癫痫忽然发作。
见状,宋墨和汤心缘立刻一左一右架起他的胳膊,随后转移至开阔区域,头部也垫上了柔软的衣物,以防他误伤到自己。
之后,成波便彻底没有耐心。
联合解扬与吴新新,用强硬手段将不相关的阿猫阿狗通通赶了出去。
“好滚不送!”
姚大明抹去嘴角鲜血,边走边朝院内叫嚷:“妈的!让谁滚!这群狗崽子,给老子等着,这事没完——”
姚晓慧嬉笑打断:“切,就你?歇歇吧,人家杀的丧尸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姚大明皱眉不悦:“小慧,怎么跟叔说话的,没大没小!”
趁内讧前,姚大聪一个健步,闪在两人中间和稀泥:
“好了,好了,亲叔侄之间,有什么好吵的,今天能活下来,都不容易,要懂适可而止!”
他清清嗓子继续说:“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得找间屋子休息!你奶累坏了…”
纪屈才忙在一边附和:“是啊是啊,大明哥消消气,别窝里斗了。”
二十分钟后,姚氏兄弟带着一群人安置了下来,房子离宋家并不远,只隔了两户。
另一边的老樊夫妻,以及森森一家三口也陆续回到宋家右边数第二户。
午夜时分,雨又开始下个不停。
滴滴答答落在砖瓦墙上,透过窗台灌进每个人的耳朵里,渐渐变成一首绝妙的催眠曲。
众人睡得香,一夜好梦。
以至于宋墨第二天清晨被极刺耳的尖叫声吵醒时,还有点发懵。
下意识以为自己听觉出现问题。
反复确认了两遍后,宋墨听出确确实实有人在叫,还是男性。
众人套上衣服,拿起刀箭,匆匆忙忙下楼。
此时外面大亮,雨也停了,云层中隐约有日光投射下来。
但离宋家不远处的位置,黄褐色的泥地里躺着一具恐怖瘆人的尸体。
全身被扒得底朝天,连内裤也没放过,双手、双脚、头颅、以及丁.丁皆被整齐地切割下来,摆放一致。
除此之外,更残忍的是尸体皮肤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被利刃划成一片一片的,像刀削面似的堆叠在一起,廖廖可见森森白骨。
甚至都无法辨认出死者到底是谁。
只能从身高、狰狞的面目中,勉强判断出此人正是鹿鸣乡中心小学的校长——姚大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