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波无所谓的笑了笑,并不把橘馥郁的威胁放在眼里。
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迈了过去。
他叹出一口气,全当还上次的救命之恩吧。
在翻车时,后排玻璃就破碎成尖锐的棱角。
成波脱下外套,用衣服隔着碎片,然后抓住车窗边缘,将车门硬生生地卸了下来!
“哐——”
车门被扔掉。
孙献伸出手来,成波握住,将其拽了出来。
下一个是橘馥郁,最后才是垫底的汤心缘。
汤心缘模糊的视线里看见自己衣上全是斑斑点点的血迹,手背被玻璃尖划了一道深长的伤口,血正滴滴答答往下淌着。
除此之外,她还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左半张脸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疼。
刚想抬手触碰时,就被橘馥郁打开。
“别动,手不干净。”
汤心缘倚车边应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橘馥郁拧开矿泉水瓶,倒了点水冲洗着她手背上的伤口。顿了几秒,又撕下一块布料,左一圈右一圈,裹了严严实实像个粽子。
百米之外。
白色轿车更惨。
车身撞得支离破碎,细渣乱飞,宛如一团破铜烂铁。大灯亮起,警报声响彻整条马路。
车内人生死不明。
十分钟前,迟暮生双眼猩红,丧失理智,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孤注一掷的。
他将油门踩到底,以堪达120码的高速剧烈撞向越野,如果不是解扬提前预判了他的行为,进行规避。
否则刚才,他们百分百要血溅当场!
无人说话,空气里透着淡淡的紧绷。
过了会,孙献收回视线,犹豫不决:“要过去看看吗?”
橘馥郁踢飞一块碎石子,随意捡起一根木棍,面上表情有几分懒散,反问他:“为什么不?”
“可他们有枪…”孙献始终记得这点。
闻言,橘馥郁噗嗤一笑,笑得肆意,颇有几分扬眉吐气:“阿献,你想太多了,如果还有子弹,那家伙至于狗急跳墙吗!”
孙献臂膀一松。
她不再多做解释,独自朝白色轿车走去。
汤心缘有点担心,想跟过去,但又怕橘馥郁嫌她麻烦累赘,只能期待地把目光投向成波与解扬。
解扬扭过头,直接无视。
成波也不想凑这热闹,沉吟少许,把刀扔向前方:“接着!”
须臾,橘馥郁握着刀返回。
“橘姐,情况怎么样?都死了吗?”孙献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往前迎了几步。
“死的不能再死了!”
想起在车底见到的一幕,橘馥郁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也驱散了多日以来压在心头的沉郁与阴霾。
迟暮生死的很惨。
场景堪称惨不忍赌,脑浆炸裂,七窍流血,除了半个头颅勉强能辨认出是本人外,脖子连带下半截身体都被压在车轱辘下。
绝无可能活下来!
解决一个心头大患后,大家明显高兴起来,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商量后面路线。
这儿是一条完全陌生的小路,他们只能尽量往大路靠,走了好多坑坑洼洼的土路,好不容易才寻到一点通往鹿鸣乡的苗头。
鹿鸣乡,顾名思义,乡里有鹿,末日前供游客观赏拍照。
此外,鹿鸣乡是距离宋墨老家最近的一个乡镇,走小路大概四十分钟就到了。
成波之所以这么清楚,还要归功于小时候他在幼儿园、小学时,天天都送宋墨回家,俨然一个护花使者,害的宋爸当时天天当贼一样的防着他。
拐过小道,刚上大路,五人就被一群“不速之客”拦住,对面起码有十几只丧尸,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无一不是附近的村民。
它们徘徊在路中央,听见动静纷纷转身,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除了暂且丧失战斗力的汤心缘,其余四人冲了上去,挥刀应战。
橘馥郁捅完两只丧尸,回头见汤心缘一动不动傻站着,眼看那只小丧尸都要扑到她怀里了。
她暗骂一声,抽刀刺向后方,“不知道躲吗?伤的是腿还是脑子?”
汤心缘见她妹炸毛发火,也不怵,依旧笑眯眯:“不是有你在嘛,好妹妹。”
橘馥郁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算了,她姐发着烧,脑子不正常,不能计较太多,得赶紧去镇上找到药。
丧尸清理完毕后,月亮暗淡无光,天空已经灰蒙蒙亮。
清晨,空气新鲜,偶尔还能听见小鸟的啾啾叫声,露水打湿了他们的裤脚。
大家相继加快了脚步赶路。
接下来的路程很是顺利,再没有碰到过一只丧尸。
直至接近鹿鸣乡时,马路上的丧尸才逐渐密集起来,但五人也能应付。
此次他们进乡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替汤心缘找一些退烧药和头孢类的消炎药;二是希望在街上找到一辆代步车。
不成想,不仅药和车毛都没摸到,还平白惹了一身腥。
出乎所有人意料,这么个屁大点的地方,竟然藏着两名变异者。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
十分钟前,一行人沿着大街走出两百多米远就幸运地找到乡诊所。
诊所门都没关,猜得出主人离开时十万火急。
店面普通装修,一百平方左右,里面满是血迹,墙角处是堆积如山的腐尸,足足有二十具。
它们被叠的整整齐齐,从创伤角度来看,无一例外死于被人用刀割了头。
诺大的诊所空无一人,但橘馥郁和成波可以肯定这里有人清理过,只是比较疑惑,既然花时间清理了,作为据点,门怎地还大咧咧敞开?
两人一头雾水地走向隔间的药库,可还没走几步,脚底咯到一样东西,低头一瞧,药盒?
很正常,药库最多的不就是药吗?
成波抬眼望去,前方丢了好些盒药在地上,呈现一个曲线路径通往药库。
二人逐渐生疑,心还在摇摆不定。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成波的脑袋高速运转起来,有一刹那停了几秒,他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如果把这一切都当成诱捕陷阱,那就能解释得通了。
可诱捕的猎物又是?
丧尸?
不!
药只有活人千方百计想得到。
普通丧尸没那个脑容量,但…那一定是——
成波和橘馥郁瞬间僵住。
他们不敢往下猜。
这时,侧前方的光线被遮挡住了。
它来了!
准确来说,是它们,两只变异者。
一只高大,身躯和门般壮硕,双眼被筷子插瞎,血肉模糊。
如此近的距离,成波看到变异体蜕皮后清晰的肌肉纹理,牙就像绞肉机的刀片一样,爪子比成年人的手大出一倍,指甲尖端锋利。
另一只则骑在高大变异者的头上,矮墩墩的,但手臂和舌头却出奇的长,至少比普通人长出两倍。
矮的似乎正在咀嚼一块肋排,至于是猪身上的还是人的,不得而知。
这是一对绝佳的狩猎者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