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吧，你这女人！”
张明反应也不慢，下意识徒手去挡刀，耳边是嗤地一声利器入肉的闷响。
一击不成后，汤心缘没有灰心。
反而目光专注地调动起全身力量，她的应对之策就是趁张明未反抗之前，更快更狠更刁钻地刺入他的胸膛！
刀扎进心脏的那一刻，张明胸前渗出大量的血迹，他没忍住“噗噗噗”地吐出一大口血。
可汤心缘仍不解气，力道丝毫不减，一直往里推，直到外面只剩下个刀把头。
剧痛，不解，惊惶，这几乎是人的第一反应，张明来不及思考。
他瞳孔放大，盯着面无表情的汤心缘，喃喃自语：“为…噗噗…什么？”
恨归恨，但死到临头，汤心缘也愿意让他做个明白鬼。
“怪就怪，你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话音刚落，汤心缘不作停留地拔出匕首，血如喷泉般溅向四周。
张明倒在了血泊之中。
和他一起过来的班长，瑟缩在墙角，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不知为什么，按道理说，死的是她相伴数月的同学，她应该感到悲伤愤怒，有血性点的干脆都找凶手报仇雪恨了。
但她却不！
不仅一点不伤心，而且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
甚至有点感激汤心缘出手解决张明。
可棘手的问题来了，连唯一的同伴都已身亡，她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该如何在末世生存下去？
眼看那五个人转身就要走了，思虑再三，她怯生生看向面相柔和的孙献道：
“对不起，那……这件事确实是张明做的不对，也算死有余辜，我之前劝过——”
“你想干什么？”橘馥郁没有什么好脸色的问。
虽然不是她导致阿轲的死，但也脱不了干系，要是没遇上这群倒霉鬼，也不至于……
“老师和同学都死了…我有点害怕，可…可以带上我一起走吗？”
小姑娘长得水灵灵嫩生生的，眼泪汪汪的看着橘馥郁，眼睑下的一颗泪痣更是点睛之笔，极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我什么活都能干，每天吃得很少，还可以帮你们杀丧尸…”她脸色白得像一张纸，眼睛无助地乱转着，泪珠从睫毛上不断滚落，显得楚楚可怜。
“求求你们…带上我吧。”说到最后，她不安地低下了头。
可是没用。
橘馥郁压根不吃这一套。
反而有些厌恶。
摆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给谁看？
末日大环境下，狠得下心且不圣母，是生存第一要素。
往日最有可能唤起怜悯之心的汤心缘和孙献如今更是不可能替她说话。
一行人不再搭理她，大步朝前迈去。
就在他们转过身时，没有人发现，身后的女高中生忽然擦干了眼泪。
她脸上带着笑意，眼睛笑得弯了起来，分明是美的，可在阴暗隧道里这种场景瞧着不正常。
令人心生惊悚。
女孩子的眼泪加美貌向来是无往而不利的杀手锏。
这帮人竟然直接无视了。
怎能不使她愤怒！
女高中生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
明明刚才那几个男同学还心甘情愿地帮她挡住丧尸的。
到底，是哪出错了呢？
很快，饥饿感占据了整个大脑。
她环抱住胳膊，目光呆滞而兴奋地盯着死去的张明。
“饿了，想吃肉。”
——
再次出发后，用了半个时辰，五人就走到了终点站东苑小区。
众人沉默地爬上站台。
如同之前猜想的，地铁从东苑小区发车，中途被迫停在了筒灯站。
这一站，寥寥无几，空空荡荡，地上七零八落地躺着几具腐烂的尸体。
候车点到达售票大厅的自动扶梯手早就停电了，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尸体，顺着楼梯往上走。
大厅里倒是有一些丧尸，不过数量不多，十来个都是穿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
一行人没走几步，丧尸全围了过来，但有检票闸口的阻挡，橘馥郁几人杀起来毫不费力。
全部解决后，他们翻过闸口。
东苑小区站是标准的四个出口，分别通向同一条马路，只不过分布在马路两侧。
几人没有多犹豫，凭着直觉选了个二号出口。
他们沿着二号通道往前走，走至尽头时，一束夕阳的光直射了进来。
众人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喜悦。
一天一夜的逃生之旅终于过去，再见日光时，仿佛人生过了好久。
可惜，阿轲再也看不到了，汤心缘难过得叹了一口气。
真是世事无常。
两分钟后，五人站在了地面上。
前面区域是东苑小区的商业街，不复昔日的繁荣喧闹，现在已是满目疮痍、一片狼藉。
各式各样的品牌汽车横七竖八的塞满了整条街道，有的冲进了商店里，有的卡在了石墩上，有的还把路边灯杆撞得不成样子。
这时，另一条主路上由远及近响起了汽车的轰鸣声。
众人扭头望去，发现是一辆汽车从马路飞啸而过，不带走一丝灰尘。
“我们现在去哪？”孙献扭头打量四周路况，发现这附近偏得很，若不是有个小区，估计地铁都不会经过这里。
成波伸手向前方指去。
那位置正是附近唯一的建筑群——东苑小区。
“不找辆车？你和解扬不是急着赶路吗？”孙献疑惑。
成波不知道孙献是真傻还是装的。
“日头都快落了。”
赶屁路。
就在五人身影消失在东苑小区时，迟暮生带人进入了筒灯站地铁口。
两日以来，他们把公园一带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人，这时迟暮生才反应过来，橘馥郁他们根本不在这里。
说服倪重同意花了一点代价，若不是用一个小型粮仓吊着他的胃口，他也不会痛快给人。
走到筒灯的下一站，迟暮生一行人同样遇到了那一波休眠丧尸。
相比于成波等人的手无寸铁，迂回曲折，迟暮生解决的办法就相当粗暴。
他叫人架起几把狙击枪，“突突突”地一通乱扫，没几分钟，丧尸全部被击毙。
如此，在武器弹药充足的情况下，一行人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一路所向披靡的不断推进。
迟暮生不敢耽搁，连夜赶路，直至在青春批发市场站才停了下来。
起因，是队里的小李举着手电筒，远远看见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丧尸抱着尸体猛啃。
他下意识地就要掏出枪射杀，可最诡异的来了。
女丧尸竟然会开口求饶。
这把大家都吓出大病来。
丧尸又进化了？！！
后来才发现此丧尸非彼丧尸，这人正是被橘馥郁拒绝过的女高中生。
在听见动静后，她猛的抬起头，满脸全是粘稠的血液，嘴里还咬着一小块肉，尚有几滴血从嘴角流淌到胸口。
白色的裙子糊满了血浆，只有肩膀处还能看出原来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