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未知病毒入侵。
一座座城市纷纷沦陷,丧尸肆虐,它们不费吹灰之力便在很短的时间内摧毁军队部署的一道又一道防线,让现代化的一切在顷刻间彻底颠覆,回归原始。
昔日,车水马龙的都市,如今变得荒凉至极。余下幸存者们带着必死无疑的决心,从此踏上永无止境的逃亡之路。
这群幸存者们以四海为家,每一天都和老天爷争分夺秒的抢命,抱着好赖只求能多活上几天的想法,浑浑噩噩的度日子。
自三天前那晚起,小队六人被迫分开后,第二天一休息好,宋墨三人便沿着来时路找了回去。
可惜的是,找了好几天,不仅方向没弄对,又累又饿的三人还差点折在一波小型丧尸潮中。
更倒霉的是,就在今天下午,三人在路过一个空荡荡村子时,本以为没啥丧尸安全得很,正准备进去打打牙祭。
却意外发现这是一处有主的村子,五六个凶神恶煞的村民,气势汹汹地扛起斧头,跟赶苍蝇一样赶走几人,活像他们多待一秒就会抢走物资一样。
最后,几人逃难似的上了村子后面的大山。
误打误撞间,他们还发现半山腰盖着一间白色小平房。
离得远,刚开始还以为是山下村民砌的土地庙,直到逼近,才发现压根不是。
仔细看,那门是开着的,里面有没有或者有多少丧尸都不清楚,只知门口绳子上还晾晒着几件衣服,不难猜这里应该有人住。
主人家在门前山坡上种满了水汪汪的庄稼;屋后则是葱葱绿绿的高大树木,遮天蔽日;再往后一点,是云雾缭绕的苍翠大山,它像极戴了纱的神秘仙子,终年不见其真正身影。
小姑娘攥着匕首跟在吴新新身后,极轻地踏进屋里。
入眼便是一间不大的灶披,黑黔黔的,似是好几天没开火的样子。
案桌倒是搁满刀板、铲勺,橱柜里不晓得是不是因为主人家粗心大意,导致半边扇门没关紧,隐约可以瞧见里厢密密麻麻是各种瓶瓶罐罐。
再往里走,除了一张饭桌外加两把粗糙的木凳,再多其他家具便没见着了。
房子整体上和农村普通房屋大差不差,宋墨老家也都这样建的。
她呼出一口气,手比脑子快,还没反应过来就贴着墙摸索起来,忽然,她的手碰到一条细细的麻绳。
轻轻一拉。
电灯泡“蹭”地一下发亮,变得光芒四射 。
温暖的光洒在脸上,即使眼球有一丝灼烧刺痛感,可这也没影响到宋墨的惊喜之情:
“呀…电!我没看错吧,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还没断电!”
吴新新怔怔的,一时间没有回神。
他看见右边墙上排了七八只电表,新旧不一,好的坏的都有,红绿电线被粗暴缠在一起,颇有几分像歪歪扭扭的蜘蛛网。
这束光暂且驱散了和同伴分离的痛苦与惆怅,男生眼角眉梢都露出笑意,他快活道:
“我刚把这家里里外外转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今夜我们凑合住在这吧。
哦对了墨姐,你手机是放在包里吧,去找找充电器,看能不能充上电?如果能开机就好了,这样我们就不至于在这边打转了,那晚…鬼知道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宋墨随意应了声,抬脚往房间走去。
右边那间,门锁的铁紧,没有工具撬不开;左边则相反,门大咧咧敞开,宋墨一眼就瞅到了插排上的白色充电器。
宋墨走进去,仔细确认是同种手机插口后,才给手机充上电。
房里摆设很陈旧,只有两张单人床以及两条薄毛毯,隐约散发出一股淡淡霉味,靠窗台右边的是抽水马桶,看起来倒是能看出主人经常打扫。
窗户玻璃是完好的,但不透气,窗外更有手指粗的钢筋防盗窗,显得格外结实牢靠,寻常丧尸是没办法进来的。
小姑娘话少的可怜,基本上不主动说话,可以做到整天闷不吭声的跟在两人身后,活像个锯嘴葫芦。
她坐在椅子上,仍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淡模样。可细细一瞧,分明脸上的酒窝都快藏不住了。
她眉峰一跳,意识到自己嘴角上扬,可她为什么要高兴?明明今天中午,还与眼前两人为走哪条路大吵一架。
追溯到半个月前,他们还是陌生人,甚至还针锋相对,大打出手。她之所以和他们组队,也只是形势紧迫被逼无奈罢了。
对,她早迟要和这群人分道扬镳。
而另外两人对此一无所知,他们趴在一块,正兴奋研究起之前在手机下载的城市交通路线,也不知道小姑娘心里会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想法。
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三人翻了翻冰箱,在找到两袋切片面包后,囫囵吞枣的当成晚餐对付过去。
饭后,吴新新刚想躺下休息时,变故抖生。
几秒之前,虚掩的门被忽然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名风尘仆仆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迷彩短衬衫,左眼睑至下巴横贯着一条长长的疤痕,上面隐约可见骨头,头发极短,肤色均匀,身量极高,由内到外都散发出痞痞气质。
他每步垮得都大,片刻,便已至跟前。
离得近了,吴新新也能把男人面容看的更加清楚。他年龄绝不超过35岁,眼底却满是沧桑与落寞,下巴胡子拉碴,一看就是很久没打理过了。
吴新新见人来者不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抬手默默捡起脚边斧头。
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名陌生男子,有很大可能性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但气势上不能怂,况且还作为三人当中唯一的男生。
“你,从哪里来?山下村子?还是学生吗?”男人声音低沉,的询问。
问题太多,一时半会不知从何答起,想了想,吴新新决定实话实说:
“逃过来的,准确来说,是被山下那帮村民赶上山的。”
宋墨和小姑娘正在卧室里,听到动静后连忙跑出来,在猝不及防遇到气场强大的男人后,心里齐齐露出浓浓的警戒心。
高个男人只用余光轻轻瞄了一眼就转过头,看出来没有伤害她们的意思,但也不愿搭理她们,好似屋里新出现的两个人并不能引起他的丝毫注意力。
不知为何,宋墨竟从他的眼光里看出满满的嫌弃感。
哪来的嫌弃?
高正露出似笑非笑的讽刺笑容,一晃而过,不甚在意:“呵呵……那帮人还是老样子啊,管天管地,真的很讨厌,不是吗?”
吴新新心中诧异,脱口而出:“你认识他们?”
“对。”
“不仅认识,以前还住过那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