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拉德闻言,难得有些卖关子道:“这也是我接下去要说的重点。经过我十多年来的调查研究,发现高等级虫族并非我们一直以为的那样没有弱点。相反,他们的弱点其实非常突出。”
耀好奇地问道:“难道是它们的寿命非常短暂?”
威拉德摇了摇头,指向基因药剂中的虫族,道:“你仔细看它的眼睛。”
耀狐疑地看向虫族那对像大自然鬼斧神工雕琢般的复眼,此刻,绿色的眼睛是睁着的,乍一看去,里面布满类似蜘蛛网一样的东西,让人哪怕看一眼都不想再看第二遍,耀当然不会就此放弃,用神识向它扫去,发现这对复眼几乎没有焦距,明明睁开看向他,却又仿佛不再看他。就像人类失神时的状态;但同时,那里面的蜘蛛网却像有电流闪过,像极了通电的二极管。
这时,威拉德出声道:“高等级虫族很容易丧失神志,这是我抓到这头高等级虫族后,反复观察了数年得出的结论。它清醒时,会愤恨地看着我,而大部分时间,就是现在这样。看上去还是清醒的,其实和昏迷差不多,但是还是会依照本能捕食。”
说着,威拉德从旁边的水箱中捞出一条活鱼,放入玻璃柜中,那条鱼仿佛感受到了威胁,不断向外游去,但很快被虫族粗壮的鞘翅捕获,吞入腹中。整个过程中,耀一直盯着它的眼睛,发现确实和威拉德说的一样,它是无意识的捕猎行为,并不是主动,或是计划去做的。
威拉德继续解释道:“因为没有佐证,所以这个结论仅仅是我的猜测,窝藏高等级虫族是重罪,我并没有将研究成果公开。”
耀摸了摸下巴,回忆道:“我在群星城,曾经和虫族部队有过交锋,倒是没发现他们的部队会做一些无意识的行为,反而像是训练有素。也许,这只是个例?”
这时,威拉德神情严肃了起来,道:“我与虫族部队交锋数十次,也和你有一样的感觉。甚至它们的主帅,不亚于军部任何一个指挥官。我曾经也觉得是自己的错觉。但是,我却有一个猜想,会不会有精神力等级极高的指挥人员,在背后操控这些虫族?”
很长一段时间里,威拉德也感觉自己异想天开,但是,这个猜想,就是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的精神力等级并不高,也不是科学家,可也许正因为这样,才更容易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待不同生物之间的联系,并且更为客观。
耀闻言,不禁又想到了那些改造战士,如果能通过精神力控制这些改造战士,那么控制虫族也不是没可能,但是,如何办到操控的同时,还让虫族具有自我意识的。如果不能确认这一点,那么这些猜测都不成立。
思忖片刻,耀又问道:“这个“教廷”,是什么组织?”
从在梵恩星获得玫瑰之心以来,他就有一种被事情推着走的感觉,这种时刻被人窥视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即便前世作为散修,他也始终想做命运的主宰者。
“公爵中毒后,我怀疑虫族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实验品,只是那时公爵精神状况并不稳定,为免打草惊蛇,我决定自己一个人暗中调查。”
“调查的结果怎么样?”耀连忙问道。他咽了口唾沫,感觉被威拉德吊起了胃口。
“一开始一无所获,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指向皇族和皇帝陛下君临,关键在于,做这些,对皇族有什么好处?每年上亿的军费投入虫族战场,牺牲大规模的帝国军人,对皇族到底有什么好处?这让我实在想不通。”
威拉德停顿了一下,思绪开始逐渐飘远,接着说道:“一次偶然的军部任务,我被派往一个偏远星球执行任务,在那里发现一个秘密实验室,因为年代久远,并不在军部的调查范围内。我因为一时好奇,偷偷下去查看,发现了一个死去的研究员。推测他不甘心就这么死去,所以将自己的精神力核心藏在实验室内,只要遇到精神力等级差不多的人,就会自动开启对接,这种方式,相当于银裔的传承。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到了这位银裔前辈的精神力传承,从他残存的记忆里,发现了“教廷”这个组织的存在。但是,这个研究员,只是组织的边缘人物,组织改造了他的精神力世界,让他变成只能听命于组织的傀儡,他因为还有残存的善念,所以选择自裁,并把没有被污染的精神力核心交给有缘人。因为这里是个非常偏远的星球,他本身受到控制的程度不深,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做这些安排,他提醒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能在外面动用他的精神力核心,否则就会被“神”发现。”
说到“神”,耀忽然联想到了阿亚米,他在控制室外的那些表现,明显也是受到了“神”的操控,于是,他说道:“我在群星城遇到一位朋友,也是这样的状况,不过,从他的行为推断,“神”并不是万能的,如果主体精神力世界较为强悍,就能摆脱“神”的控制,但是,最终那个朋友还是选择自裁,说明这个“教廷”组织,确实非常棘手。”
威拉德看了一眼耀,接着说道:“既然这样,你现在继承公爵府,主动暴露在皇族的视线范围内,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
“我知道,可是没得选。”
耀有些含糊其辞,有些事,没法与威拉德和盘托出其中来龙去脉,比如兽人一族,又比如公爵的那些下属,一旦他选择和公爵府切割,那么相当于将这些人都摒弃在外,这样,根本都不需要“教廷”动手,他就已经失去主动权。
从庇护兽人一族开始,自己就不可能置身事外了。与其被动躲避,不如主动出击。现在虽然没搞懂皇族与“教廷”之间的关系,但他可以肯定,二者之间绝不是铁板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