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大概是没想到苏扬竟会说出这话,饱读诗书,能言善辩的刘云一时也吃了瘪。
其实对于这段关系,她的内心也曾时常不安。
陈怀州在国内有了妻子,依然追求自己,不符合自己接受的教育与道德理念。
当初自己也曾拒绝过,可在陈怀州日复一日的猛烈追求下,她还是接受了他。
在国外,两人可以不顾一切的做着夫妻的事宜。
可回了国,还是要接受大众的批判和世俗的眼光。
这早已不是旧时代,是不能存在三妻四妾的,他们的关系还是见不了光的。
所以当苏扬这么明晃晃的直戳自己的痛处,她除了震惊更多的还是羞耻。
话音刚落,苏扬的音量过大,很快引来了周围众多的目光。
刘云眼神慌乱,憋红了脸,眉眼之间全是委屈。
“苏扬,你...你粗俗!!!”
医馆内安静了片刻,躺在床上的陈怀州终于打破了沉默。
他艰难的抬起头,使出全身力气朝苏扬指了指。
前段时间苏扬还是那个软软弱弱,低三下四的封建女子,今日怎么变得这么暴戾。
莫非是昨日落水刺激的??
他正想着,回过神,就见苏扬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
目光阴沉,冷若冰霜,嘴角却带着一抹冷笑,显得整个人阴气森森。
“你别想着讨好我...你...”
“啪”
话还没说完,迎面而来的又是一个大嘴巴子。
“我粗俗?我还没骂你是个不知礼义廉耻,不懂感恩的伪君子,我呸!”
这一巴掌,直接将陈怀州扇懵了过去。
在场众人众人目瞪口呆,看向苏扬的眼中都充满了恐惧。
虽说已是新时代,可大多数人的思想还是骨子里那套三从四德。
丈夫有外遇也是很自然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还是得过。
这种忤逆丈夫的事情,她们是万万不敢做的。
刘云惊慌失措的站在角落里,她还在为刚刚的事情伤神,看到陈怀州被打,也不敢冲上去维护。
这里人多眼杂,若是将今日的事传出去,对她也没好处。
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先离开。
“站住”苏扬快她一步,直接拦在门口。
“刘小姐既然这么爱别人的丈夫,那就留下照顾他吧,我还省钱了,你是免费的不是吗?”
苏扬冷哼一声,将她直接拉到床前。
又拿出一叠银票甩给宅子里的佣人,“好生看住她,回来重重有赏。”
几个佣人看到银票,顿时眼睛冒光,立马重重地点了点头。
刘云瘫倒在床边,双手扶额,委屈得差点哭了出来。
这是当自己是免费的佣人还是免费的...
苏扬她一个旧时代的女子,怎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怎会这么侮辱人。
或许是想得太多,又或许这几日过于劳累,没过一会,刘云也晕了过去。
医馆老板默默在角落里看完了整个过程,认出苏扬是那高门富贵女子。
这一对则是大学将要聘请的教授,都算是一些人物。
担心这件事传出去影响不好,还会影响店内生意。
给在场众人再三嘱咐切勿外传,还跟自己报社的朋友打了招呼。
所以这件事没有大范围的传播出去。
可即使这样,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府内的佣人在谈笑间还是将话传到了陈怀州姑母的耳中。
陈秀清,陈怀州的姑母。
是一个封建保守了一辈子的女人,也算是时代造就的影响。
当初为了不让儿子剪去辩子,硬是以死相逼,跪在祠堂哭诉了三天三夜。
陈家早已破落,她原本与丈夫住到了乡下。
直到陈怀州与苏家结亲后,才重新修缮宅子,她和丈夫两人也搬了回来。
在原世界中,她一直保留着封建的那一派做法。
在陈怀州父母双亡后,丈夫身体羸弱,她便当起了陈宅的女主人。
每日早晨都要原主请安问候,奉茶听她教导。
一旦不顺心,还要原主在祠堂罚跪,三日不给吃食。
这日,她无意间听到苏扬对陈怀州的种种忤逆行为,顿时气得差点吐血。
她先是跑到祠堂,向陈家的各位列祖列宗请罪。
接着,便跑到苏扬的院子,势必要给她一个教训。
“你个忤逆夫君,不遵守女德的贱妇,你给我出来。”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苏扬正躺在床上,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敲门声。
苏扬撇撇嘴,满脸不耐烦的找出昨日购买的珠绣拖拖鞋,又随意挽了挽长发,便走了出去。
门外的陈秀清看到苏扬这副模样,震惊得下巴都收不回来了。
“你...你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你怎么能穿得这么伤风败俗!!”
“不缠足就算了,现在居然敢露出双脚,娶了你是我们陈家的耻辱!”
看着陈秀清气急败坏的模样,苏扬毫不在意。
坐在门前的扶椅上,翘着二郎腿,啃起了苹果。
这一幕把陈秀清气得更加郁闷,“你你你...你给我去祠堂罚跪!我要叫怀州休了你!”
苏扬不理不睬,慢悠悠翻了个白眼。
直到女人忍无可忍,艰难的走上前,拿起一旁的跪子就要打她。
“我去你大爷的。”
苏扬边骂边将半个苹果砸到了陈秀清的脸上。
“大姐,大清早就亡了,你个清朝人怎么这么难杀!”
“看在你也是个受封建思想毒害的可怜女人,你自己好好待着就算了,但你要是想存心作死,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她那三寸金莲,苏扬还是先警告了一番,生于这种时代,也算是一种悲哀。
而陈秀清被这突如其来的苹果砸得个半晕,过了许久才缓过神。
她站起身,看向苏扬的目光像啐了毒一般狠怨。
她可以忍受自己的夫君打她,可苏扬一个小辈居然也敢打她!
这简直是疯了!!是疯了啊!!!
陈秀清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原本怀州说要与她离婚什么的,她还不解。
先前苏扬没犯什么忌讳,没有违背女德,自然不应该休她。
毕竟女人被休可是一件奇耻大辱,重则是要投河自尽的。
而如今看到苏扬这么癫狂的模样,别说休她,就算是打死她都不为过!
陈秀清深吸一口气,她深知休书对一个女人的可怕程度,打算以此要挟。
“苏扬,你要是这样,就别怪怀州把你休了。”
“害怕了吧!!被休的女人命比草都轻贱,你还能不去死?”
陈秀清自以为抓住了她的软肋,脸上顿时又高傲起来,区区一个小女子怎能是她的对手。
看着她愚昧至极的模样,苏扬忍俊不禁。
随机又摸了摸下巴,思考起来。
“被休就得去死?好,那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