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晤让那三人留在后院打扫后堂以及其他房间,那往后便是他们修行的地方之一,让他们多走走,也好留点生气。
至于李红灵,便带去柳靖那。
近几日的柳静也没有闲时,除了自己的弟子,还有刚来的一些孩子疾病缠身。
身为百草峰峰主,对于这些事他肯定会比其他人考虑操劳的更多些。
“嗯,是霉丝障目白。会隔三代或以上的一种隐性遗传疾病。待霉丝入脑便回天乏术了。
到目前为止,只有抑制或缓解的药方,并没有根治之法。”
柳靖一手提着秤杆,一手抓着药草,仅是看了一眼便认出病症。
安锦晤:“如果是白天芝呢?”
柳靖听此思索了一会儿:“那也只能是阻断扩散,无法去除病痛。
以令爱徒现今的情况,左眼已无再明可能,且右眼也开始病化。
若再无治疗,则半年内也将失目,长则五年便会魂归黄泉。”
安锦晤看了看身后的李红灵,而后从锦囊内放出一束苦丹叶。
这是一种很难得的药引,只有一些秘境和青傀峰有少量存在。
柳靖先是一定,而后神情难得的严肃:“安恩兄万不必这般,治病救人乃尔等的天职。
就算安恩兄不说,就算此人绝症入骨,在下也是会竭尽心血的。”
安锦晤没说什么,放下锦囊后便回去了。
他知道柳靖的意思,只是……先前也麻烦了挺多,偶尔的补偿是为了下次更好的压榨。
后堂是挨着一处山石溪的宽敞屋子。绿阴穿过小道倒映在地面上房梁上,本该清凉翠绿。但也因林子茂密溪水潺潺反成了遮天蔽日阴冷潮湿。
没有抹布没有水桶,就用衣摆和袖子蘸一蘸溪水,再趴到地上向前推动着抹去。
陈永强原本想用他那双布鞋子沾沾水再用鞋面擦,但还是被全票否决。
陈永强缓慢爬起,扭扭酸疼的肩膀:“真的是,抹了半天都没一点灰。这么大个房间,这么长的走道,还有房梁窗子都得给抹一遍,这不纯属折腾人吗?!”
小娥扭着袖子上的水走进来:“你可别发牢骚了,三个人里就你抹的最慢。万一在他回来之前没弄好,保不定还得吃什么棍子。”
陈永强吼道:“他敢?!”随即眼睛一亮,看到小娥身上的大片水渍想到了什么。
陈永强:“这么一点点抹得抹到什么时候?!
嘿!看本大爷的!”
说罢便向小溪跑去,小娥都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只见陈永强已经张牙舞爪的跃起。
可离水面只有半寸之时,他便就这么停在了半空。
倒是小娥和齐衍可以隐隐看到一条白色的丝线从门外迅速穿来,在他们中间穿过,直直捆在陈永强腰间。
陈永强看着自己脚尖下那股股涌动的溪水脑袋一片空白,没容他思考片刻便被强力拉回屋内摔在地上。
这时才可以静静的听到屋外传来的脚步和那平淡严厉的语气:“以后有你跳的。
抹了多少了?”
陈永强摸摸屁股,小声嘀咕:“哪来的灰尘?抹了半天,衣服都不带黑的。”
安锦晤自是听得清,他看了看周遭看起来是透亮了许多,没之前那么雾蒙蒙的了,只是他们自己没注意到而已。
安锦晤:“小娥,你想姓什么?”
“啊?”
安锦晤:“你往后命数薄,光有名没有姓,撑不起来你的劫。”
以前的文章中,她嫁给那地痞流氓儿子之后,虽没有被埋,但也是受尽欺辱。而随了他的阎姓,她往后的命数只会越来越薄,这种姓氏她撑不起来,只能被吞噬,身体会越来越差。
安锦晤:“李,张,华,田,王”
安锦晤还没说完,小娥便先抢了口:“田,我要田!”
安锦晤:“……
好。田小娥。”
“田”有安稳平实,勤恳劳作之意,倒也可以。
田小娥乐呵呵的回了一声“在!”
陈永强看着他那么乐呵呵的,也问了一句:“那我们姓啥?
我看其他峰的弟子大多都改名了,那我叫啥?”
安锦晤也想过给他们也赐名,但他们也只在自己手里个把年,对修仙者来说少之又少,倒不给他姓氏添拆什么了,少些联系以后自己闯荡时也好没那么多牵挂,便不给他们赐名了。
安锦晤:“你们不用改。”
陈永强有点失望,但又舒了一口气的感觉:“行!不改也好。
我爹说我这名字,可是找村里的教书先生重金求来的好名字呢!肚子里墨水不够的人改不得呢!”
安锦晤:呃哼哼……你开心就好。
田小娥:“切!你可让那教书先生骗了,和你一样名字的有挑大粪的,有做小偷的,有做酒鬼的,你是哪个?”
陈永强气了:“你一个大字都不识几的女子,你又怎么可能会看到背后的强大和知识的渊博?!”
田小娥不慌不忙的说道:“少说笑了,我还知道个德不配位呢!你这可是人不配名。
况且好狗不吠,那你这么大声吼叫……
哦∽我知道了。你是学做狗的!”
不出意外,又是扭打在一起了。
安锦晤无奈的轻叹一口气,随即又灵光一闪:“这么爱打架是吧?行,那你们来打我。”
正好趁这机会探一探他们的能力。
那两人先是一懵,然后又是自顾自的打起来。
安锦晤:“打不过我,今晚不准吃饭,不准睡觉。”
陈永强:“唔!得了吧你!唔呃我们看起来有这么傻吗!
唔!把你的爪子拿开!”
田小娥:“呵,想得美!
呃!天穹派唯二的大乘期!怎么打?
呃唔!你有种别拽我头发!”
安锦晤:“唉,那这般。
我不用一点法术灵息,并且自捆双手于身后。
若一个时辰之内抓不到我的衣角,那便没有饭吃,睡不了觉。”
陈永强:“…………我不要,太傻了。”
田小娥:“就是,我们早就不玩老鹰捉小鸡那一套了。”
安锦晤:“…………………………”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吧。
顷刻间,所有窗子门户关闭严实,只有从窗棂外透出的一点点光。
整个房间昏暗无比,往深处走了竟还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陈永强跑着去撞门推门,原本嘎吱松动的木门,现在竟推都推不动一丝!
再往回望,去哪里还有安锦晤的身影,明明是一袭白衣此刻间却隐在黑暗里。
最令人恐怖的是,就连说话时也听不出是从哪里传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又从四面八方散去。
安锦晤:“还有半个时辰天就黑了,到时候你们就更无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