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衍一早便在屋外,跪着等敬茶了。
要不是系统一直催他起床,说不定还就赶不上这杯茶了。
安锦晤还把所谓的使君(其实是一个连思想都没有的傀儡)留在他身边。
就怕头一次离了家,会有不适应或忧伤哭泣之类的。早上也好照顾下起居之类的。
毕竟先前的墨卿就是个例子。哪曾想,这齐衍夜里睡得安稳,呼吸舒缓翻身柔和。早上甚至可以自己穿衣,自己洗漱束发,完全不像那深府里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同样都是八九岁的年纪,不对,墨卿严格来说,还比他大上几百岁。
可差别怎就这么明显。
特地给这两人安排住宿在两条过道上,毕竟还没跟墨卿讲过,有另外一个弟子目前就不让他俩先见面,免得又闹出什么事端。
白天让墨卿去山后习剑,齐衍则在房内读书。
晚上让墨卿温习功课,让齐衍……(干什么呢……)让使君带他随便散个步吧。
反正只要不碰上面,怎么说都好!
至于安锦晤嘛,近期虽不用日日去诊疗服药,但后几日便要开始开宗祈福,还是要去柳靖那探探身子。
柳靖:“安恩兄近日还是不要动怒的好,尤其睡前晨前,是大伤精气神之举。”
柳靖边收拾着银针艾灸之类边叮嘱着,真不愧是柳靖,从一进门看到面相就知道最近状态如何了……
安锦晤把身前的衣服拉起穿戴好,艾灸过的地方还留有温热,草药弥漫的味道让人心情舒缓宁静安心。
柳靖:“最近,安恩兄的浓茶需再少喝些。
我这新焙了一些凌霜茶,性凉和助眠,可调理些安师兄的心火烦躁。”
安锦晤:“嗯,这凌霜茶位处高山雪原还有毒虫相伴,能寻得此物真是有劳柳师弟了。”
柳靖:“安恩兄,言重了。本就是去寻着毒虫,偶然间才遇此凌霜茶且也算不上是高品相,不足稀罕。”
安锦晤见其手中还拿着一碗汤药,从色泽气味来看,应就是解这凌霜茶附近的毒虫的毒。
安锦晤:“无妨,就当是对这位屏风后中毒伤的弟子表以致谢吧。”
柳靖面上仍是带着笑,虽迟疑了一会儿,但也作揖表示对安锦晤的致歉。
而转身便对着屏风后面说道:“五会及,你劳安师叔担忧了,不觉愧意吗?。”
…………起先是一片沉寂然后才传来尖锐诡调之声。
“劳……安师叔挂念了。”
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被这奇怪又搞笑的声音怔住。
柳靖:“安恩兄莫要见怪,这劣徒同我去雪山寻毒虫之时被咬了胳膊。
也是怪他学艺不精,认为那伤口只是树枝划破。时至今日中毒现象才想起是何所致。”
安锦晤:“无妨,正值少年心气好,也不是什么大事,往后注意便好。”
…………
柳靖:“会及,为师平日怎么教你的?”
五会及仿佛是极不好意思,又带有畏惧般扭捏道:“谢……谢安师叔,教...诲。”
安锦晤见这场景,也识趣的转了个话题:“明日的祈福大典……”
柳靖:“嗯,如往常一般。繁琐事务柏恩兄和其他兄长师姐已经置办好了。”
安锦晤:“有劳了。”
柳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会儿,而后轻笑道:“无妨。”
春寒入袖,徒生困意凉梦……
祈福大典同书籍上说的一般,由第二大峰柏尘带领着进行了三天。
仪式过后便在百草峰的墨竹法阵里修行着,系统给的几日还必须是连着的。而目前事情堆积的有点多,便先暂且搁置着。
先前让人重新定制的道服也在开宗门前夜收到了。不然这大场合里就他一个人穿的寡白寡白的,总感觉有点不太吉利。
从镜像里看到的墨卿和齐衍目前还没见上面所以暂时没有争端,还是可以放心做自己的事的。
只是看到墨清最近食量有点大,估计也是长身体了吧?
先前没注意过,如今有了齐衍,与他年龄相仿的对比,才发现他确实太过瘦弱了。比齐衍矮着一个头还是瘦骨嶙峋的。
他自己那套练功服小时候穿的时候正合适,反给墨卿穿着,像大了一码。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青傀峰供不上这口饭的。
自从上次那几只回去之后,估计是好好再宣传一下,来访秋霁书阁的弟子也是越来越多了,后面也是特地加固了一下竹舍的结界,以免几个好奇的顽皮弟子进去挨了墨卿那臭嘴皮的骂。
什么假仁义,什么伪君子,道德败坏狗修士的胡乱喷些,反坏了自己的名声。
听安一说山下的稻谷已经收成了,与村民们的相处也还是挺和谐的。他也总算是可以用上自己的名字。
村民们早听说有这几日的加入,早已为他们盖好了房舍,那原先是土匪头子的岩大五和几个小弟又是痛哭流涕一番……
而原先是个青楼的皮条客现也重新换了个名字,摆脱了那段阴影的生活。以郑广为名存于世间。
另一名则是个小侠客,十五六七的年岁。被一江湖野修捡到抚养至今,而后那野修去世,他便带着两条黑犬游荡江湖,最后路遇强盗之手,死于断经散。
因生前与人争斗时被一掌打散了魂魄而无法正常归入往生,幸遇安锦晤游历时将其三魂七魄收归锦囊带回。
而这村长也只是一个贫苦农民名叫孙仁生,因为自己女儿被乡下富豪凌辱自尽,自己婆娘上门理论时又被人乱棍打死,还被占尽田粮。最后癫狂街头,在除夕前夜一把火烧了那富豪门府,和邻里十几家门户。
自己也是疯癫狂笑着奔进火海,但因为怨气郁结和罪孽深重,游荡于人间险又化为厉鬼,被安锦晤带回,恢复神智后命其积德行善弥补过错才能归入往生。
安锦晤如此行举已不下百年,虽世间多不认可,但仍坚持以往,现已送十七人顺利归入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