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满冰块的铁桶从头浇到尾,男人从昏迷中被刺骨的寒意惊醒。
他眼睛红肿,干涸的血液把上下眼皮粘在一起,艰难的睁开一条缝看向傅宴。
傅宴指尖一抹猩红,吐出一口烟雾后缓缓来到男人面前站立。
上位者藐视一切的目光看着他,冷声问:“知道我是谁吗?”
那男人拼命摇头,反应了会儿又死命点头,咳出一口血后嗓音模糊不清:“知……知道!大哥,您再宽限几天时间,一个星期就好……不不,三天,三天就行,我一定还钱,一定还,我保证!”
傅宴眸色沉了下来,呼出的气都仿佛带着寒意。
他抬起手,指尖那抹猩红精准无误的按在了男人胸口一点上,顿时尼古丁烤肉的焦臭味弥漫整个地下室。
那男人面部扭曲,咬的齿缝都出血,撕裂不堪的嗓音发出骇人的哭喊声。
傅宴重新点燃根烟在另一边再次按上,冷冷嗤笑:“把老子当要债的了?”
那男人拼命忍耐,看着傅宴的脸仔细回想,可绞尽脑汁都记不起自己何时招惹了这么一位阎王。
男人喘着粗气,忍着疼痛恭敬的问道:“是我眼拙,实在想不起您是……”
手里的烟再次灭掉,傅宴重新又点燃一根,那男人一听见打火机的声响便浑身一抖。
他惊恐的连连摇头:“大哥大哥!亲哥,不,亲爹!我糊涂,曾经哪里得罪过您我跟您道歉!给钱……给钱也行,我签欠条,不能再搞了,会死的……”
傅宴笑出了声,那根烟最终被他咬在了嘴里,狠狠吸了一口后,对着男人的脸吐出。
男人被呛到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
傅宴用力拽起男人的头发,逼迫他仰头看向自己。
他垂眸看着,满是恨意的瞳孔里映照着男人丑陋的嘴脸,还有惊恐的表情。
傅宴笑了笑,可笑声中却带着要人命的狠厉。
他唇齿间轻描淡写的吐出这世上最恐惧的死亡信号:“别急,马上就让你知道,你老子我,到底是谁……”
傅宴松开了男人的头发,退后一步从身后掏出了一把木仓。
傅宴嘴里咬着烟,烟雾下他眼眸微眯,鄙夷的上下打量着男人赤裸的身体。
最终目光落在了某个部位。
傅宴嫌弃的哼笑一声,木仓上膛的声音让那男人面上死灰一片,身下滴滴答答的流出一股腥臊液体。
几个手下包括小武在内都嫌弃的捂住了口鼻。
傅宴看见男人的反应脸色更冷了,举起手中的木仓直直对准那个部位。
“这么丑的东西,脏了我的眼,今天老子就给你解决了。”
砰——
下一秒便想起男人凄厉的惨叫声,随即又逐渐虚弱。他瞪大的双眼慢慢涣散,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消音木仓的声响并不大,但在密闭的地下室内还是足够让所有人都听的清楚。
傅宴下手干脆利落,结束后看都没看一眼便转身把木仓扔在了小武的怀里。
一边往出口走一边冷冷吩咐:“注意点别让他死了,人醒后就送给那些讨债的,处理干净点。”
“好的宴哥!”
傅宴扔掉快要燃尽的烟头,刚走到外室便听见地下室入口处传来一阵慌乱的动静。
傅宴在那一刻全身冰冷,连呼吸都忘了。
他脚步再也挪动不了一步,竟一时僵硬在原地。
一时间他脑中一阵嗡鸣,连解释的理由都想不出来半个……
脚步声越来越接近,电光火石间傅宴猛地回神,快速转身按下按钮,特质的铁门缓缓移动关闭。
可速度还是太慢了,傅宴脸色煞白,额头也冒出了冷汗。
快,再快一点,快点关上!
最后一秒时,脚步停止,把手按下的声音响起,而铁门还差一条五指宽的缝隙。
来不及了!
傅宴快步上前,高大的身躯贴在上面,企图掩盖那罪恶的缝隙。
他呼吸都暂停了,目光死死的放在地下室入口的大门上。
一秒,两秒,三秒……
门被打开,时砚笙的心理医生一脸焦急的出现在门口。
看见来人后傅宴猛地松了口气,突然放松的身体险些站不住。
不是他,不是小笙,真是……太好了……
他拼命想要隐藏起那脏污阴暗的世界,那些恶心腐败的世界不应该沾染他的小笙。
他的爱人应该站在微风里,活在阳光下,而不该是这种地方。
哪怕看到也不行。
心脏骤停的感觉慢慢消失,傅宴疲惫的抬起头看着医生,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心理医生赶紧跑到傅宴的身边,着急的说道:“傅总您快去看看吧!时先生他好像……好像是发情期到了!”
傅宴皱了皱眉,抬脚便往上走,沉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发情?!”
“我也不清楚啊,我只是个心理医生,信息素的事情我不了解!
刚才我简单疏导了下时先生,让他慢慢放松下来,一切都进行的好好的,时先生也不尖叫了,一个人躺在床上休息。
我以为没事了,便出去安排下一步的治疗方案,可没想到十几分钟过后,等我再进去的时候,时先生明显就不对劲了!
我闻不见信息素,但时先生种种反应都是omega发情期的表现,而且进度极快,已经是到达顶点时的反应了!
您知道的,发情期的omega没有抑制剂或者是alpha的安抚信息素,他会极度痛苦坚持不了多久的,我没办法才会不顾规矩闯进地下室,请您见谅!”
傅宴这会儿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了,他身高腿长,速度非常快的冲上了三楼,医生气喘吁吁拼了命才勉强跟上。
刚走近三楼,异常浓烈的昙花香就像空气一样无孔不入冲进傅宴的四肢百骇。
那是他从来没有闻到过的昙花香。
都说昙花寡淡无味,发情的时候都清淡如水,让alpha提不起兴趣。
可时砚笙此时的味道却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最起码对于傅宴来说不是。
他觉得这个味道好闻极了,比这世上任何一种香气都要让他着迷。
明明是最清冷的品种,偏偏发情期时却又这么浓郁诱人。
多么美妙,多么极致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