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没回头,低沉的嗓音回道:“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他,这次绝不食言。”
傅宴说完便下了楼,时砚辞也支撑不住身体,扑到了江牧野的怀里,失声大哭。
到了一楼,那两个男人还是匍匐在地上,傅宴冷冷睨了一眼,寒声问道:“你们碰他了?”
其中一个男人吓得赶紧抬起头连连解释:“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似乎是希望傅宴相信自己的话,那男人又赶紧说道:“是真的没有!夜里我们上去看过他几次,可刚一靠近他便大喊大叫,解开绳子让他吃饭他也不吃,就一直大叫。
我们是实在没办法,虽说这里是座荒山,可万一有想不开的人半夜跑到这里遛弯呢,无奈只好又重新把他绑起来,嘴巴封上……”
男人话说的无比心虚,说完便迅速低下头不敢再看眼前这个如虎一般的男人一眼。
他说的话有真有假,但结果大差不差。
绝色美人毫无反抗之力躺在自己面前,他们没有点歪心思是不可能的。
可是,可是他剩下的话说的也是真的,只要一靠近小美人就开始疯狂的大喊大叫,再好的兴致也被败坏了。
男人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该死的时明海,明明担保过绝不会出事的,事成之后便会给他们兄弟俩一大笔钱。
可现在钱没见到,自己还被打的这么惨,眼前的男人一看就很不敢招惹。
他们兄弟俩这是惹上大麻烦了!
傅宴听完他的话,一双眼睛里带着凉薄的审视。
片刻后他裹紧怀里的时砚笙,伸手招呼一旁的黑衣人上来。
这个黑衣人便是把管家录音交给傅宴的男人。
黑衣人名叫小武,年纪不大,看起来二十岁左右,他是个孤儿,傅宴把从小流浪的他带了回来,给他吃给他喝,教他武功防身,给了他可以休息的家。
他也一直很忠心的跟着傅宴,那些明面上不好做的事情,傅宴统统交给他处理,他也从来没有让傅宴失望过。
傅宴看了他一眼,冷声吩咐:“处理一下。”
小武点点头:“放心,家里医生已经安排好了,宴哥安心带他回去吧,这里有我。”
傅宴点点头,便带着剩下的人离开了。
傅宴抱着时砚笙上了后座,前面司机发动车子时,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一同响起来的,还有屋内男人惨绝人寰的哀嚎声。
傅宴升上车窗,双手捂住怀里昏迷过去的时砚笙的耳朵,对着司机吩咐:“走吧。”
等到了南湾庄园,屋内医生已经候成一排,各种医疗器械摆满了整个屋子。
傅宴抱着时砚笙上了二楼的一间卧室里,仔仔细细的把他放在了床上。
一旁候命的医生迅速上前检查。
傅宴站在旁边寸步不离,医生都无奈了,可谁也不敢上去赶人。
最后还是青姨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在一旁劝道:“少爷先出去吧,您在这儿也耽误医生检查,不妨先去洗个澡,你现在这副样子,别等小笙醒来再吓到他……”
傅宴呆滞的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过了半晌很轻的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青姨看看傅宴的背影,又看看床上的时砚笙,眼泪又开始流个不停,最后还是李叔上来把她给带走了,医生这才能好好检查。
傅宴仔细的洗了澡,换了衣服,还认真刮了刮胡子,等感觉像个人样了,才打开门出去。
青姨红肿着眼让他去吃饭,让他去休息,可傅宴只是摇摇头,沉默的站在门外。
屋里他最爱的人还躺在那昏迷不醒,让他如何能去好好吃饭睡觉……
……
北郊废弃木材厂内,等时砚辞哭够了,江牧野才扶着他,两人一起走下楼。
一楼地板上到处都是血,地上躺着两个男人还在不停哀嚎。
他们的手掌被钉穿,十根手指更是无力的垂着,想必是彻底废了。
时砚辞只看了一眼便转过头,江牧野沉着脸吩咐身后的人收拾摊子。
等出了工厂大门,江牧野刚想劝时砚辞回去休息一下,可时砚辞只是抬头看了眼天,便轻声说道:“回老宅吧,时明海还在那里。”
江牧野看了他很久,才叹了口气点点头。
等到了时家老宅,人已经走空了,只剩下地下室内,昏迷不醒的时明海。
时砚辞冷眼垂眸,没什么情绪的说道:“把他送回时家,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还有……”
时砚辞走近了一步,慢慢蹲下身:“找个医生帮他治疗,就这么让他死了,太便宜他了……”
说完时砚辞便站起了身往外走:“顺带把这里毁了。”
底下的人默默对视,小心翼翼的看向江牧野。
江牧野沉默了会儿,便跟了上去:“按他说的做。”
“是。”
经过荒废的后院时,时砚辞脚步顿住,站在原地仰头看向别墅后墙上那一片焦黑。
他在那看了许久,江牧野虽不明白,还是站在那陪他一起看。
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江牧野迟疑了下问:“就是因为这场火你们才搬家的?”
时砚辞点点头,声音像从远方飘来:“我应该感谢这场火的,是它让我们逃离了这里。”
话音顿了顿,时砚辞又接着说:“可是这场火,也让我们失去了一个人……”
江牧野蹙起眉:“……谁?”
时砚辞很轻的笑了下,但那笑容总有种苦涩的味道:“一位……仆人,一位很善良漂亮的阿姨。”
时砚辞说完便走向一旁,在一栋平房小屋面前停下脚步。
江牧野跟上,站在他的旁边。
时砚辞又看了很久,才走近那房门口,手摸上那老旧的门锁皱起了眉。
紧接着门锁在他手中发出‘咔嚓’一声,竟然打开了。
时砚辞呼吸微顿,很轻的哼笑一声:“看来是有人来过了。”
时砚辞取下门锁,打开了老旧的木门。
屋内应该是前不久刚被人打扫过,时砚辞走进去并没有闻见过分刺鼻的味道。
他站在屋内环视一圈,目光缓缓移到了正中央桌子上,那张女人的照片。
时砚辞慢慢走过去,打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三根香。
“阿野,过来帮我点香。”
江牧野看见那位女人的照片也明白了,想来这位就是时砚辞口中说的那位,很漂亮很善良,在火场中丧生的阿姨。
江牧野走过去,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帮时砚辞手里拿着的香点燃。
烟雾升起,时砚辞看着照片上的女人,露出了微笑:“阿姨,我来看看你。”
虔诚的拘了三个躬,时砚辞把香插在面前的香炉里。
又看了一圈屋子,时砚辞才叹了口气,淡淡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