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响几乎快要震碎时砚辞的耳膜,他控制不住的眼前发晕,头脑空白,身子也跟着踉跄了下。
就在他身体倒下之际,江牧野及时扶住了他,同时另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他的右臂。
时砚辞目光空洞的抬头,很久未见的齐琛出现在他面前。
齐琛目光里满是担心,温和的说道:“小辞,别担心,我观察了很久,阿笙应该不在里面。”
时砚辞这才骤然回神,用力甩开两人的手,踉跄着往屋里跑去。
江牧野跟齐琛对视一眼,两人什么也没说,跟着时砚辞的脚步,一起往里跑。
大门被打开,屋内一片狼藉,一排黑衣人训练有素的站成两排守在门口。
这里散发着长期无人居住的霉味,那些熟悉的物件拉回时砚辞的回忆……
时砚辞顾不上那么多,他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踏足的地方,今天却被他亲手推开这扇大门。
黑衣人不认识时砚辞,正要上去拦,这时地下室传来动静,时砚辞突然爆发,抬脚把拦在面前的黑衣人踹倒在地,飞快的往地下室跑。
黑衣人倒地痛苦的捂住胸口,他没想到看起来娇弱无骨的男人,身手竟然会这么好。
正要指挥兄弟们拦下,江牧野及时赶到,再一次把他踹翻在地。
江牧野目光阴沉:“我的人你也敢拦?!”
黑衣人这才回神,瞳孔骤然放大。
难道刚才那位就是传说中的S级omega,江牧野的未婚妻?!
黑衣人咽了咽口水,暗自腹诽,怪不得这么猛……
身旁的齐琛已经跟上去了,江牧野不愿落后,狠狠睨了黑衣人一眼便跟着跑了下去。
潮湿阴冷的地下室霉味更重,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越走近里面,时砚辞呼吸越困难。
四周那些铁链笼子,还有各种各样的针剂道具……那些物件都带着让他不敢回想的恐惧回忆。
夏晴的绝望哀嚎,医生手里冰冷的药剂针管,还有那专门用来教训‘不听话’的他们,而准备的道具……
时砚辞不敢再多看一眼,凝神专注的往里走,他怕他只要多看一眼就会因为太过恐惧而导致大脑不清醒。
现在的他必须保持理智,阿笙还在等着他……
灯光昏暗,时砚辞凭着记忆往前走,偶尔脚下会踢到当初匆忙销毁而没来得及清理干净的,时明海犯罪的证据。
地下室太大了,大的惊人,那些动静正好指引着身后的江牧野和齐琛追上来。
时砚辞的身子越来越踉跄,他努力控制可还是控制不住,还好江牧野及时赶到,把他半抱在怀里。
江牧野垂眸看他,目光里满是心疼。
饶是他见过太多世面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
他不敢想象什么样的人,会把自家的地下室布置成这样。
时砚辞之前讲的那些过往,还是太随便了……
他和阿笙在这个家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齐琛也很震惊,他虽说从小就在隔壁长大,但对于时家这个秘密的地下室,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本以为时伯父只是性格偏执了点,霸道了点,可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会是这样的……
这间尘封许久的地下室,在今天,在这一刻,终于重见天日。
在他们所有人面前,再次揭开了那血淋淋的过往……
齐琛走到时砚辞的另一旁,他喉咙发紧,艰难说道:“小辞,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
“啊~啊啊!啊啊——”
前方突然再次响起时明海的哭嚎声,时砚辞他们不约而同一起往声音的方向跑去。
铁门被推开,入目的第一眼,便是四周墙壁上飞溅的鲜血。
黑衣人分别按住了两位陌生的男人,而时明海野虚弱的匍匐在傅宴的脚下。
傅宴面色阴冷的坐在沙发上,一只脚则用力的踩在了时明海的脸上。
时明海满身满脸都是鲜血,毫无生机的趴在地上,只剩余嘴里虚弱的哭喊声。
门被打开,傅宴抬眸,懒散的看了一眼时砚辞几人,便再次把目光投向脚下的时明海身上。
他的嗓音冷的骇人,让人背后无端冒出冷汗:“刑罚到此结束,该轮到你说了。”
时明海说不出话,只有嘴里的虚喘声证明他还活着。
傅宴蹙眉看了他一会儿,伸出一只手往前勾了勾。
站在身后的一位黑衣人得令走上前,像拉死狗一样把时明海给拖拽了起来。
时明海全身没一点力气,任黑衣人在后面架着,时砚辞江牧野和齐琛这才得以看清,时明海究竟是哪里受了伤……
左腿膝盖,被打了个对穿,血淋淋的伤口还在不停的往外冒着血水。
那伤口,让看清了的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江牧野说的没错,傅宴果然很疯……
时明海被人拖起来之后还是没有说话,傅宴耐住性子,又问了一遍:“说,他在哪。”
众人都在等着时明海的回答,时砚辞更是握紧了拳头。
可就在这时,时明海撕裂的嗓子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概是气管里呛到了血,时明海开始剧烈咳嗽,等好不容易止住了,喉咙也因此变得更加撕裂不堪,都不像是人能发出的声音了。
“没想到我时明海拼搏一生,竟然生下来两位这么有本事的儿子……
江家,傅家……
星城金字塔尖的大家族继承人,到头来竟然全被我两个儿子拿下了,哈哈哈哈哈……
可是我时明海,却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多讽刺啊……”
傅宴蹙起眉,不想再听他的这些胡言乱语。
他也终于没了耐心,正要站起身,门口的江牧野冲上来按住了他的胳膊。
江牧野刻意压低了声音,冷声叮警告道:“表哥,差不多了。”
傅宴冷嗤一声,看着江牧野的眼睛:“差不多?什么叫差不多……
我的人一分钟没有消息,一秒钟没有安全回到我身边,那就永远没有差不多。”
傅宴伸手用力挥开江牧野的手,冷淡道:“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