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双手紧紧抓住江牧野的胳膊,一双眼里满是不敢相信。
江牧野被他抓的生疼,一把甩开他。
“这么激动干嘛,你跟他什么关系?”
裴钰像是快哭出来了,“我,我……还蛮喜欢他的……”
“野哥,到底是不是时砚书啊?!”
江牧野被他晃的头晕,看见他双眼含泪的模样更是无语:“……你他妈是个alpha!眼泪憋回去!”
裴钰瘪嘴:“那到底是不是时砚书嘛?”
江牧野都服了裴钰了,一位alpha,整天哭唧唧的,他想不通裴氏一家硬汉,怎么就变异,生出来这么一位奶包alpha?!
江牧野懒得搭理他,气急败坏道:“……不是!”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裴钰猛地松口气。
时砚书是他前段时间聚会上认识的,长得是他喜欢的类型,他还没来得及下手呢。
随即他又皱眉:“不是他那还会是谁……”
过了半晌裴钰似是突然想起来了:“该不会是他那个弟弟时砚辞吧?!”
江牧野听出他语气里的惊恐,冷冷睨他一眼:“时砚辞怎么了,又是你看上的?”
裴钰赶紧摆手,目光里满是嫌弃,“才不是,他一个小三的儿子,我嫌恶心!”
“小三?”江牧野的目光更冷了些:“说清楚。”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这些也只是听小书跟我抱怨知道的。
据说时砚辞她母亲是一位普通家庭出生的S级omega,做了小三登堂入室,还逼死了小书的母亲,后来又生下两位omega儿子,一个A级,一个D级。”
裴钰脸上又染上怒气:“就是因为他们三个,小书在家里的日子过的特别惨,他没了母亲,又不得父亲宠爱,时砚辞兄弟两个还老是欺负他!”
叶斯年在一旁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问:“时家?哪个时家,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很正常,”裴钰说:“他们跟我们不是一个层面的,我也是一次偶然才碰见小书的,长得是真他娘的好看,听说他那两个弟弟更是绝色!”
裴钰咂咂嘴:“不过可惜了,小三的儿子,能是什么好货色。”
叶斯年默默思索,半晌转头问江牧野:“阿野,那个omega,是小钰说的时砚辞吗?”
江牧野眼里像淬了层冰:“……嗯。”
空气安静了,好半天叶斯年伸手在江牧野肩上拍了拍,轻笑:“阿野,你这是被套了啊……”
裴钰腾地一下站起来:“年哥,你的意思是时砚辞是故意诱惑野哥的?!”
没人回答他,包厢内空气骤然下降。
“真他妈的……”裴钰气愤磨牙。
“我就说野哥怎么会突然标记一位omega,不愧是小三生的儿子,这手段真他妈下作!”
叶斯年暗自叹口气,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向裴钰。
狼崽子心情很差,偏偏这个傻弟弟专在雷区蹦迪。
裴钰接收到眼神,迷茫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
他手足无措,想了半天才端起酒杯,自以为是在活络气氛。
他亲昵地搭上江牧野的肩,脸上是风流公子哥一惯的笑。
“来野哥,我们喝酒,那个omega胆敢在你身上耍心机,弟弟我帮你教训他!”
江牧野推开酒杯站起身,连眼皮都没掀一下,拿起外套出了门。
裴钰还维持着那个姿势,可怜兮兮地看向叶斯年。
“年哥,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了?”
叶斯年笑了,端起酒杯跟他撞了下。
“你这张嘴,幸亏是生在裴家,要不怎么被人搞死的都不知道。”
裴钰恹恹喝了口酒,又问:“那我还帮野哥教训那个omega吗?”
叶斯年推推脸上的金丝眼镜,轻笑:“你觉得阿野需要你帮忙?”
裴钰想了想,也是,能让野哥栽跟头,那个omega恐怕没好日子过了。
深蓝色床单上,时砚辞裸着上身趴在床上,时砚笙正拿着一管药膏,红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往那白皙却布满伤痕的后背擦药。
清凉的药膏落在伤疤上火辣辣的疼,时砚辞只刚开始那一下没忍住溢出闷哼,后来便一动不动,强忍着疼。
“吧嗒……”
一颗滚烫的泪落下,接着一滴接着一滴,时砚笙的泪像关不住的阀门,止不住的往下落。
“阿笙,别哭……”
时砚笙慌乱抹泪:“嗯……我不哭。”
药抹好了,时砚辞艰难穿上外套靠在床头,他脸色白的吓人,重重呼出口气。
“最近……”时砚辞看向时砚笙,“父亲最近找你了吗,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没有,”时砚笙摇头,“父亲只给了我这个药膏,说是omega不能留疤,这个虽疼了点,但好得快,不会留疤。”
“嗯。”
时砚辞抬手帮他把脸上的泪痕擦干,目光里满是温柔。
“阿笙,不管父亲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怕,来告诉哥哥,哥哥保护你。”
“我不需要哥哥保护!”时砚笙倾身搂住他脖子,柔软的头发在脖颈蹭蹭。
“哥哥,我长大了,什么都不怕,以后我来保护你,哥哥不要再受伤,我心疼……”
“阿笙乖……”时砚辞温柔地揉着他的后脑勺。
虽说时砚笙已经成年,但他天生比别人迟钝,心智像个小孩,生在时家这个满是污秽的家里,时砚辞每天都在担心受怕,如履薄冰……
时明海的话还历历在目,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时明海会对阿笙下手,他怕,他好怕来不及……
“阿笙。”时砚辞轻揽他肩,“哥哥保证,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这里,阿笙要做最自由的omega……”
时砚辞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他迫切想带时砚笙逃离这个污秽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