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迷迷糊糊睡过去时,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时砚辞一下惊醒:“谁?”
门口传来一道清脆软糯的声音:“哥哥,是我。”
时砚辞明显松口气,起身下床去开门。
门一打开,一位看起来大概十八九岁的阳光少年站在门口,仰头对他笑。
“哥哥,你终于回来啦!我好想你。”
时砚辞也露出温和笑容,伸手抱住他,这位比他小五岁的弟弟。
“哥哥这两天有点事,阿笙睡的好不好?”
“不好……”时砚笙在他脖颈处蹭了蹭。
“哥哥,我又做噩梦了……”
一说起这个时砚辞心中就揪着疼,放在背后的手用力到指关节泛白。
他轻抚着自己弟弟的柔软的头发:“别怕阿笙,那些事都不会发生了,别怕……”
“……嗯,有哥哥在我不怕。”
时砚笙是一位omega,但很可惜,只有D级。
不管是alpha还是omega都是有等级的,等级非常重要,关乎着你的能力,你的基因,你的外貌,你的一切……
时砚笙的信息素并不是天生D级,他本最起码A级甚至S级……
但因为母亲怀着他的时候就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孕期期间更是两次自杀,好几次险些流产……
生阿笙的那天,母子俩都差点死在病房,最终时砚笙生下来身体也一直很差,三岁了才会开口说话。
他分化的早,十五岁就分化了,可最终的结果却是D级,信息素更是寡淡的昙花香。
时砚辞和时砚笙的母亲是一位很漂亮的女性S级omega,时父是一名男性A级alpha。
本来照理说时砚笙最起码也是个A级,不可能会是个D级。
时父一度觉得是母亲背叛了他,在时砚笙分化的第二天就带去医院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父子关系属实,时砚笙是天生腺体萎缩,这是娘胎里落下的病。
D级omega对于家族来说就是个废物,没有一点用处。
本来时砚笙就因为说话晚,人内向,显得有些呆傻,时家所有人都说他是个傻子,在时家这个有着严重等级崇拜的家里,过的比下等人还惨。
但时砚笙长得极漂亮,他有一双水汪汪,如同林间小鹿一样的眼睛。
身段也比一般omega更显娇软。
omega擅长的画画,厨艺,音乐,甜点……他也很有天赋。
但哪怕他这么优秀,在这个世界上,一位D级的omega也不会有世家豪门要他。
一位D级omega,却拥有绝世美貌,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事实证明他是不幸的,时父一个合作伙伴,alpha,四十多岁,中年丧O。
一次来时家做客,看上了在花园里画画的时砚笙,他色心起,正好项目上时父有求于他。
于是他明里暗里点拨时父,当晚,十六岁的时砚笙就被送进了一栋如同黑色囚笼般的房子里。
时砚笙被下药,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但好在时砚笙天生信息素寡淡,药吃下去两个多小时了才开始有反应,空气中淡淡的昙花香,让那个老男人不太满意,随即又加大了药物的剂量。
时砚笙全身赤裸被绑在一张床上,他一直在哭,一直在哭……
时砚辞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他废了那男人的一只手,用衣服包裹着已经意识不清的时砚笙送往了医院。
禽兽整整给阿笙打了四针……
时砚辞不眠不休陪了时砚笙两天两夜,等时父赶到时,时砚辞只说了一句话。
时砚辞那时双眼严重充血,整个人疲惫不堪。
他说:“不要动我弟弟,我是A级,以后你让我嫁谁我就嫁谁,否则,我让你一个都得不到。”
时砚辞的声音太冷,看向他的目光更是嗜血,时父害怕了。
他本来是很生气的,到手的合同飞了,可听完时砚辞的话他强行忍住了。
是啊,A级的omega当然比D级的好用,一个合同和无数个合同,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时父冷哼一声:“行啊,你最好记得你今天说的话,等用到你的那一天,哪怕是条狗,你也得嫁!”
时父说完就走了,时砚辞紧紧拉住还在沉睡中弟弟的手。
时砚辞是S级omega这事,家里只有他自己和母亲知道。
母亲身为S级omega,一生都在为家族付出,一生都在经历悲惨。
在时砚辞十六岁分化成S级omega时,他高兴的跑去告诉母亲,可母亲得知后,却抱着他哭了很久。
当时的时砚辞不明白为什么,后来的他才感到庆幸。
隐瞒这个事实,是糊涂的母亲,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次决定。
要不依时父的德行,恐怕时砚辞刚成年就会被他许配给某家豪门,或者甚至沦为生育工具。
时砚辞在医院陪了时砚笙三天,整整三天,时砚笙才醒。
过量的药物刺激到了时砚笙的大脑,他选择性遗忘了那段黑暗的经历。
不过自那以后他就经常会做噩梦,梦见自己变成一只小鹿,全身被绳索绑起,一团黑色的阴影无时无刻在他四周游荡……
这个噩梦无休无止,每每夜深都会折磨着时砚笙,让他生不如死……
回想往事,时砚辞疼的心颤,双手更加用力抱紧怀里的弟弟。
“嗯?”时砚笙突然用力在时砚辞脖颈处闻了闻。
时砚辞察觉到,瞳孔骤缩,迅速松来他后退一步。
时砚笙眯起那双极好看的大眼睛,意味不明的对他笑。
“哥哥,你身上怎么有一股alpha的味道啊,你谈男朋友了?”
“嗯……”时砚笙若有所思:“还挺好闻,好像是酒香……”
时砚辞手指弯曲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小孩子懂什么,别瞎说。”
时砚笙委屈的揉揉头,看向时砚辞。
“哥哥,我都上大一了!我们班的同学好多omega都有自己的alpha了,我什么都懂,你不要再拿我当小孩子了!”
“哦?”时砚辞挑眉:“那我们阿笙有没有喜欢的alpha啊?”
时砚笙的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结结巴巴说:“哥哥太坏,我不跟你说了……”
说完时砚笙开门跑了出去,关门时还不忘对时砚辞做了个鬼脸。
时砚辞看着紧闭的门,伸手摸摸自己的后颈,又低头在身上闻了闻,随即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