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又惊又喜,很想问问林晚凌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的。
但见接下来,林晚凌跟白毛刘海打起了交道,他才发现他们是巧合来此。
“林大人?”白毛刘海上下打量林晚凌。
林晚凌身边的菜菜旋即拿出了官印跟鱼符。
白毛刘海确认无误后,拱手,“护卫长陈奉见过林大人。”
“陈大人。”林晚凌喊了一声。
陈奉却连连否认,“不不不,叫我陈奉便好。”
林晚凌也忙客气道,“我家参军不知礼数,非说先行一步,过来看看情况,却不想,他跟陈大哥你大打出手。此事是我御下不严,还望陈大哥莫要放在心上啊。”
陈奉听得出林晚凌在为萧延开脱,而公主殿下特地八百里加急,格外嘱咐他好好在别庄款待林晚凌,他自然不能刚见面就怠慢人家。
随即笑道,“参军大人武功卓绝,方才误会一场。”转头朝走过来的萧延,“有机会,再讨教一二。”
人家都给了台阶,萧延自然识趣地拱了拱手,但也仅此而已。
见他态度嚣张,待林晚凌四人被领去准备好的上等厢房入住休息时,陈奉身边的人不忿道,“一个区区的参军,竟能如此嚣张?”
陈奉看向林晚凌四人远去的背影,“他武功确实好,是不是参军还不一定呢。”
身边人,“大哥是说,那人不是参军?”
“此人气度不凡,武功高强,很明显连那位林大人都得求着他办事儿。”
“那咱们……”
“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分内,其余的不要多事。”
“是。”
·
林晚凌这边。
四人分别被人领去了各自的住处。
萧延为了做戏做全,倒没有在人前同林晚凌聊过一句。
直到夜深。
林晚凌的房间突然闯进一道黑影。
此人先是来到林晚凌的床前,发现叠得齐整的被褥,不由一愣。
接着身后突然亮起火光。
转身就见林晚凌,提着油灯,笑眯眯道,“大人,你来啦?”
萧延无奈耸肩,“就连我来找你,你都算到了?”
“能掐会算,那是道士,下官全靠了解大人。”
萧延露齿一笑,快步上前,“对了,你们怎么也来了醴泉,还住进了这里?”
“大人不妨猜猜?”火光将林晚凌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暖色。
萧延看得有些晃神,连日来独自查案的疲惫和不安瞬间找到了突破口,他一下搂过林晚凌。
林晚凌挣扎了两下,没挣开,也就顺着他了。
“大人,可是遇到了难事?”
萧延一顿,“什么都瞒不过你。”
“那你是想听我们来此的原因,还是你先说你遇到的难事?”
见林晚凌单刀直入得那么快,萧延鼻叹道,“让我先抱抱你。”
林晚凌心下一暖,将手里的油灯放在了边上的桌案上,接着回抱住对方。
相拥仿佛将二人的心,靠得更近。
在接下来的秉烛夜话中,萧延知道了林晚凌是因为太平公主李令月的奖赏,才来到了这里。
而林晚凌也从他口中得知,醴泉县尉,也就是萧延的兄长萧嵩被卷进一起分尸悬案中。
“你放心,既然我来了,一定会帮你兄长洗脱冤屈。”
听了林晚凌的话,萧延松了口气,他看了看外面,“时间不早了,你早些睡。”
他有些不舍地起身。
林晚凌也有些不舍,但还是冲他点点头。
不过将人送到门边时,萧延猛一个回身,俯头就朝她脸颊亲了一口。
林晚凌有些意外,就见萧延笑嘻嘻道,“此事过后,我就带你回家。”
不等林晚凌回应,萧延道完便溜了出去。
林晚凌合上门,整个人都透着热恋中的甜蜜。
·
次日。
林晚凌特地去寻陈奉,从他那里得知了,凶杀案的死者确为别庄里的女婢,名叫晓兰。
三年前卖身进的别庄,刚来的时候手脚不利索时常被管家罚,最近半年像突然开窍了一样,人也机灵了不少。可就在上个月,她人突然失踪。
别庄管家也去官府报了案,可惜未果。
随后林晚凌以身份之便,去了县衙查看关于晓兰失踪案的卷宗。这一查才知,原来城中失踪案比想象中多得多。
但因失踪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奴仆和下人,即使报了案,也得不到官府的重视。
久而久之便成了无头积案,无人问津。
类似之事,别说地方上,就是在东都洛阳和西京长安,也都是屡见不鲜。
案子查到这里仿佛又进入到了死胡同。
萧延脸色沉下来。
林晚凌见状,安抚道,“没问题的,以前我们查案不也总碰壁,但最后终会真相大白。”
萧延重拾信心,因为林晚凌不仅仅是安慰,她说的也是事实。
过去那么多起案子,看着就不会有结果了,但最后林晚凌总是能力挽狂澜,将真相大白于众。
所以这一次,他也坚信她能做到。
为了搞清楚事情的细节,林晚凌让萧延带她去见了萧嵩。
“你别紧张,我哥可好相处了,儒雅有礼,谦谦君子,是我从小的楷模。”
见萧延赞不绝口,林晚凌有了些期待。
谁料见到本尊后——
“你就是阿凌?”
阿凌?
突然被一个初次见面的男子,如此亲昵的称呼,林晚凌有点适应不过来。
“我都听这小子说了,你可真厉害,那么难的案子都破了,真真奇女子。”萧嵩再夸。
林晚凌尬笑地扫了一眼萧延,只见后者冲她重重点头。
好似在说,这都是我的功劳,快夸我快夸我。
林晚凌无语,始终带笑的看回牢里的萧嵩,“其实破案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大人也出力不少,而且大人也救了我很多次,换句话说,没有大人的话,甭说破案,我可能已经不能全须全尾地站在您面前了。”
萧嵩突然感动道,“不卑不亢,好!伶牙俐齿,思维敏捷,好!知恩图报、以身相许、郎才女貌,好好好!跟我家阿延,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林晚凌哑然,“……”
“弟妹,以后若是阿延有薄待你,尽管来找为兄,为兄替你收拾他。”
弟妹??
林晚凌已经不是一句懵圈来形容了,“不是我……”
还未说完,萧延喜滋滋的开口维护道,“行了哥,我怎么可能欺负阿凌。要欺负也是她欺负我,我可万不会欺负她的。”
萧嵩感动地泪花都快溢出来了,捂嘴激动道,“我家阿延果真是长大了。”
“哥,你说什么呢?”萧延给他使眼色。
萧嵩当没看见,直冲林晚凌解释道,“弟妹你不知道,阿延他打小不近女色,后来去了长安,我也经常托人打听,他有没有走得近的相好,谁料除了他那帮手下,一个女孩子都没有,我们全家都给急的,给他说亲,他也不要。哎,”叹气抹泪,“好在,终于开窍了。”
“哥,差不多就行了。”萧延赶忙拦他,扭头对林晚凌道,“我哥感性得很,遇到自己家里人,他就掏心窝子,废话多,你别介意啊。”
林晚凌笑着摇头,“不会,兄长是性情中人。”
萧嵩听见林晚凌在夸他,猛点脑袋。
眼见走道尽头有人影晃动,他们知道探视的时间应该也快到了,赶忙进入正题。
“时间不多,哥,你再把案发当日发生的事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