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凌眯起眼缝：跟着我……我这点微薄俸禄也养不起你啊。
嘴上，“你那么久没回去，你家人也会着急的不是？”
小姑娘疯狂摇头，“没有，菜菜没有家人了。”
林晚凌：“……”不会吧？？
嘴上，“那你怎么有名字的？”
菜菜立显小狗眼，“卖我的肥猪说，我就叫这个。”
林晚凌抠了抠脸颊，“肥猪……”脑海中浮现那天见到的胖胡人模样，“行吧，”她说得勉为其难，“可本官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你会些什么？”
菜菜仔细想了想，“我力气大，算不算？”
“力气大？”
转眼她们已经回到林府，也就是林晚凌的家。
林晚凌先是猫头朝大门口看了一眼，立即便缩回了脖子。
身旁的菜菜也做同样动作，伸出去，又缩回来。
林晚凌指了指大门口的方向，“看到没有？”
菜菜瞪着一双无知的大眼，“看到什么？”
林晚凌一下急了，“人啊，那么多人你看不见？”
“哦哦，人啊，看见了看见了。”
林晚凌见她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于是把话说明白了，“如果你有办法把那些人全都赶走，本官就收下你。”
哼哼，那么多人，就是我全府的下人一起出马都未必能做到。
虽然有些对不住，但总好过给自己找个麻烦。
林晚凌觉得自己没做错，不行的话，到时给对方一笔钱，让其自谋生路也行。
刚做好打算，回身一看，菜菜早没影儿了，取而代之的是大门方向传来各种哀嚎。
林晚凌再次猫出脑袋，看啥情况，就见菜菜小小的个头，巨人的力气，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些送礼的人清理掉了。
有的人揉着屁股墩儿起来，骂道，“哪儿来的野丫头，竟敢打我们？”
本以为菜菜会吃嘴上的亏，谁料她有理有据地反驳道，“事先我可打过招呼的，你们再不走，我就‘请’你们走。”
“你那是请么？”
“是啊，是打还差不多。”有人附和。
菜菜也不怕事，“我只是力气大，不信你们去周氏医馆打听，我一般‘请’人都这个力气。”
她这么一说，当真有人知道周氏医馆家有个力气惊人的丫头。
还有人称亲眼见过菜菜打死一头牛，闻言所有抱着礼物的人，无不是双手双腿抖三抖。
不一会儿，都不需要菜菜再出手，所有人都被吓跑了。
菜菜满意地拍拍手，正要喊林晚凌过来，熟料本尊已然出现在身后。
“你好厉害啊。”林晚凌摸了摸鼻子，发自内心的赞叹。
菜菜也学她的动作，摸了摸鼻子，脸挂自信，“嘿嘿，多谢大人夸赞。”
见她一副跟定自己模样，林晚凌立即负手清咳两声，“那……行吧，以后你就跟着本官吧。”
嘴上语气不显，实际上林晚凌为自己找到个宝而开心。
是女的，力气又大，脑子一般，但反应还算快，唔，已经远超预期。
接下来的几天。
林晚凌帮徒弟王成章看了好些积案的卷宗，对方得知她要离开长安，自然巴巴的赶来，能请教多少请教多少。
刚好林晚凌离京，这些案子若破了，功劳自然归到他头上。
又是一天忙到很晚，菜菜端着补品过来找林晚凌。
林晚凌弄墨许久，抬头舒展肩颈，留意到菜菜似乎不太高兴，就问她原因。
菜菜噘嘴道，“菜菜没大人聪明，但菜菜都能看出来，那个姓王的分明就是在利用大人的聪明才智破案，然后抢功，大人为何要帮他？”
“他不是叫我师父么？”
“他在人前从来不叫，就是私底下才唤您一声师父，压根就不是真心的。”
林晚凌笑，“甚好甚好。”
菜菜着急得一步上前，“菜菜听不明白，怎么就好了？”
林晚凌依旧笑，“我是说，你很好。”
菜菜一愣，“大人何意？”
林晚凌放下笔，解释道，“我们后天就要离开长安，原先我还担心你聪慧不够，如今看来，你比我想象中更伶俐，这不是挺好的？”
“哎呀大人，人家在跟你说姓王的不是好东西，你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林晚凌顿了顿，“这么跟你说吧，我跟王成章更多的是交易，这就好比商贾之间的合作，我帮他破案，他也给我提供案件。”
“菜菜听不懂，那还不是占你便宜。”
“你要从利益间跳出来，王成章在乎的是名利，而我在乎的是案子，对我来说，有案子给我破，这就是最好的。”
“哦，我终于听懂了，感情大人就是个破案狂。”
林晚凌故作板脸，“怎么跟你家大人说话呢？”
菜菜甜笑，“菜菜说的是事实，大人就是破案狂。”
说完跑了出去。
林晚凌笑，“跑那么快干什么，我又不会罚你。”
摇头，继续回到案前认真书写。
离开长安的日子，如期而至。
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好后，林晚凌便带着菜菜，两人一马车地离开这座美哉壮哉的西京。
途中，她们去祭拜了阮芸和染香的墓。
菜菜很懂事，没有问东问西。
祭拜过后，两个人又继续驾车赶路。
刚上官道，就遇到一个骑马之人。
那人故意将马贴车贴得很近，以至于策马过去时，扬起的尘土，差点没把驾车的菜菜给呛死。
“咳咳咳……会不会骑马！不会骑就不要骑！”菜菜骂道。
听见车内也传来咳嗽，菜菜扭头问林晚凌情况，“大人，您没事吧？”
林晚凌推开半扇门，“怎么回事？”
哒哒，哒哒，骑马声由远及近。
就见那始作俑者折返回来了。
菜菜见状，立马撸起袖子，“还敢回来是吧？”
林晚凌却在扬起的沙粒中，逐渐看清了来人身影。
“大人？”
听她喊对方‘大人’，菜菜有些懵，“大人认识他？”
林晚凌还没回答，就见萧延高坐大马地过来，趾高气昂道，“我道是谁家的仆人如此胆大，竟敢辱骂朝廷命官，原来是林巡按啊。”
林晚凌：“……”
这人，还真是一点儿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