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善恶只在一念间
随着长安蜃楼烧毁，自杀悬案终于真相大白。
罪首徐扬清葬身火海，临死前承认所有罪行，算是认罪伏诛。
其后，林晚凌跟萧延将中毒之人全部带回。
在小神医思远的救治下，所有人现已获救。
林晚凌凭借破案之功，被破格提拔为正六品司衣。
此刻，她跟萧延正在萧府领旨受赏。
而林晚凌受到了公主的奖赏，萧延却没等到太子的赏赐。
送走传旨官后，林晚凌见萧延面色不佳地站在院里，上前开导道，“此次能破案，将军需记首功，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相信太子的奖赏很快就会来了。”
听她之言，萧延面色果然缓和了许多，负手再次摆出平日的自信满满，“那是自然。”
林晚凌莞尔笑笑，但下一秒，她便敛起笑意。
萧延见她似有心思，不由问，“你怎么了？都升官了，还不高兴？”
“我是在想徐扬清。”
“想他作甚？”
“徐大人也算一生坎坷，善恶只在一念间，有时做错了一个决定便再无回头。”
萧延没有说话，但神情看得出是认同林晚凌的。
“等等。”林晚凌突然道。
萧延，“怎么了？”
“我想起一件事，需要马上回宫，大人可否借我马车一用？”
“马车太慢了，我骑马送你。”
“好。”林晚凌一口应下。
要是换成最初，他俩刚认识的时候，萧延绝不会那么积极，林晚凌也断不会轻易接受他的好意。
但一同经历过生死，默契和感情都深了不少。
他俩也算是患难之交了，送好友一程，何在话下？
萧延虽被停了禁军统领之职，但此次破案有功，进宫时谁也没拦着，尤其见他跟刚升官，又是公主殿下面前的红人林晚凌一起，所经宫门可谓是畅通无阻。
待萧延随林晚凌来到后宫，只见有大批的宫人和宫女已围在一处，不知在看什么。
林晚凌见这些人都堵在染香的屋前，顿感不妙，当即拨开人群。
“让一下。”
她挤不过去，但下一秒，身后传来一声低吼。
“全部给我让开。”
所有人回头一看，发现是人高马大、有着赫赫之威的禁军统领，瞬间做四散。
没了阻碍，林晚凌连忙冲进染香屋内。
但没有见到染香，屋里房梁上垂着一根白绫在那儿空晃。
林晚凌顿时心一沉。
萧延也看出林晚凌要找的人出事了，刚想上前安慰。
“晚凌姑姑。”
门外跑来了一名小宫娥绿翘。
林晚凌认出是染香近来收的小徒弟，连忙上前问道，“你师父呢？”
绿翘红肿着眼，脸颊上还有泪痕，一看就哭过。
“师父她……死了……”
林晚凌呼吸一滞，“……”
绿翘说着又流下泪来，“他们把师父的尸体带走了。”
“带去哪儿了？”林晚凌抓着她问。
绿翘只是摇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师父让我给你的，说你看过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林晚凌接过信，打开过目后，什么话也没说，去到外面的廊下坐着。
绿翘被萧延挥退，由于好奇信中内容，他跑去跟林晚凌坐在一起，然后问她，“我能看一下信么？”
林晚凌将信拿给了他。
萧延看过之后，才明白了一切。
染香是自杀的，这封是她的遗书。
信中交代了她同阮芸一样，都是徐扬清的手下。
由于阮芸受够了徐扬清滥杀无辜，悖逆了当初徐扬清答应她的‘铲除两党奸佞，还天下清平’的初衷，所以想要脱离组织。
但阮芸不知道的是，染香也是组织里的一员，她的工作就是监视阮芸。
染香得手后，原以为一切天衣无缝，怎奈林晚凌盯上了阮芸的案子。
染香是这个宫里除了阮芸外，对林晚凌最了解的人。
染香深知，若不除掉林晚凌，总有一天会查到自己头上。
徐采女在宫中与林晚凌不对付人人皆知，却不知徐采女私底下也对染香欺负得厉害。
染香怀恨已久，在林晚凌去平康坊那晚，徐采女过来找林晚凌晦气，没寻到人，她便将气都撒在了染香身上。
“你就是个贱婢。”
打染香的同时，见染香身上掉落下一只香囊，上面还绣着鸳鸯，顿时污蔑她与野男人私通。
说要去告发染香同时，还将染香的香囊毁去。
染香瞬起杀心，杀死了徐采女。
之后林晚凌回到宫里，染香给她准备了盘缠衣物，劝她远走高飞。
转头便去了千牛狱，准备将林晚凌的随身之物放在徐采女身上，从而着实林晚凌杀人的证据。
怎奈遇上了要去千牛狱验尸的林晚凌和萧延。
未免被认出，染香只能放弃计划，带着东西逃离。
可她知道以林晚凌的聪明，那天肯定已经认出是她。
长安蜃楼覆灭的消息传出，她便知一切都来不及了。
左右逃不掉，怀揣对林晚凌的愧疚，索性都交代了。
信到最后，她希望林晚凌可以原谅她。
萧延看着信中最后几个字的字迹有些模糊，足见染香是抱着赴死的决心和忏悔，写下这封信的，想必聪明如林晚凌，她也猜到了。
萧延将看过的信，下意识地叠整齐还给了林晚凌。
林晚凌接过后没说话。
萧延看了看天，“其实，那天去千牛狱，你就已经认出那个送饭小厮是染香假扮的吧？”
他还记得，林晚凌对着一个小厮多看了两眼的事。
“嗯，染香对香道颇有研究，身上常年熏染的香气更是别具一格，外人根本都仿不出。”林晚凌语气淡淡。
“那你还……”萧延扭头望去，只见林晚凌眼有神伤，话说一半便顿住了。
林晚凌不拆穿染香，还能因为什么？肯定是因为多年姐妹情深，想等她自己坦白。
萧延将后话换成鼻息一叹，然后回看天边，清咳一声，道了句，“咳，其实，若你现在想哭，本将军倒是可以借个肩膀给你。”
谁都有脆弱的时候，他觉得林晚凌也不例外。
熟料林晚凌一下起身，拍了拍屁股灰，“我没事了。”
“？？”萧延仰脸困惑。
林晚凌冲他一笑，“逝者已矣，就让往事随风吧，至于将军的肩膀……还是留到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