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林晚凌脱口的功夫,身旁一阵风,萧延已经冲了出去。
只见他身手敏捷地奔到失魂男子身边,同时骑马之人勒住缰绳,马儿的两条前蹄瞬时抬离地面,但眼看就要重踩下来,想躲已然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萧延打出一记重拳,击在了马蹄上。
原以为是以卵击石之举,谁料偌大的马匹和骑马者竟在下一刻向后扬倒。
马儿发出凄厉的嘶鸣,骑马之人也发出惨叫,最终连人带马重摔在地。
!!
见此,周遭亲眼目睹全过程的老百姓纷纷瞠目,有的甚至把嘴张到能塞下五个鸡蛋。
“没事吧?”林晚凌冲上来问。
“无碍。”萧延吹了吹拳头面,整理了一下衣襟,端的是风流矜贵,少年恣意,让人不禁怀疑刚刚那仅用一拳揍趴马匹的另有其人。
林晚凌杏眼圆睁一脸崇拜,掌心对贴,只用上面手指的部分,鼓起了小巴掌。
啪啪啪,“将军威武,实在是威武。”
萧延唇边挽起淡笑,一脸受用。
当他们终于想起失魂男并一同望去时,只见失魂男子已然晕厥在地。
“他啊,在马蹄抬起来的时候就吓晕过去了。”边上好心的老婆婆解释道。
转眼。
咚咚。
林晚凌叩开了一家府邸的大门。
来人见到她身边萧延正背着的人,立马认出是他们家公子杜恒冰。
叫上更多的门房,一起将三人迎了进去。
在花厅等候时,萧延终于忍不住问林晚凌,“你怎么知道,他是杜侍郎家的公子?”
因为林晚凌之前就声称不认识对方。
林晚凌正打量周围,闻言,灵动的杏眸视向他,“通过他的衣服猜的。”
“衣服?有何特别?”萧延不解。
林晚凌笑,“别忘了我是尚衣局的,自然对制衣和绣品比较关注。”
“杜公子身上那套圆领袍,用的是茶色地牡丹对羊绸,能用得起这种衣料,必是非富即贵。”
“当年天后迁都洛阳,定牡丹为万花之首,加之当今公主殿下,也颇为喜爱牡丹,年年朝贡的锦缎中,以牡丹纹最为紧俏。公主府就得得大半,剩余的即使在宫里也鲜少会有人用。”
“上月杜侍郎献策有功,受御前赏赐,赏的,便是这贡绸。”
“我去扶杜公子时,发现他衣服的衣料很新,用的也是今年除大内和公主府外,仅有的布料,便猜到了他的身份。”
闻言,萧延看向林晚凌的眸光微动。
在听林晚凌讲述的过程中,他低眼瞧了瞧自己的衣袖,身为兰陵萧家的人,他从未觉得一件衣服的布料能看出这么多门道,或者说他从未在意过这些。
“那你为何将人送回来后,还要留下?”萧延认为林晚凌倒不是那种会在意别人感恩的人。
林晚凌神情立即变得肃穆起来,“有些东西,我想证实一下。”
“??”萧延心虽有惑,但见林晚凌并没有想说的意思,便不再开口追问。
过了一会儿,主人家终于来了。
林晚凌和萧延起身,见来的却是两个人。
为首的就是杜侍郎。
都是为朝廷效力的人,杜侍郎自然是认得萧延,上来便对萧延作揖表示感谢。
萧延忙上前搀扶,“杜侍郎不必如此,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杜侍郎老眼婆娑,“萧将军年轻有为,你的举手之劳确是救了我儿性命,此等大恩我杜家必当铭记。”
见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萧延也不好再自谦,当他侧目扫向身边人,顺着对方的目光,这才发现同杜侍郎一起进来的也是一个老熟人。
“徐县尉,您怎么也在这儿?”林晚凌灵动的眼眸扫过去,语气里尽是诧异。
只见长安县尉徐扬清,端着一派儒雅之风,含笑上前道,“我跟杜侍郎相识多年,前几日偶闻侍郎身体抱恙,今日特上门探望。”
“对对,我跟老徐已是多年挚交,”杜侍郎突然插话进来,“想必这位就是林典衣吧?”
“??”
能精确报出林晚凌的官职,林晚凌一瞬错愕后,很快恢复抄笑道,“杜大人好眼力,我这还没自报家门呢,您就看出来了。”
“哈哈,”杜侍郎捋着山羊胡笑,“林典衣如今是公主殿下跟前的红人,由公主殿下亲自委派破城中悬案,此事早已朝野尽知。”
??
林晚凌一门心思想着查案,却没料到自己竟在一夜之间出名了。
就连朝中重臣都知道她……就挺离谱。
林晚凌摸了摸鼻子,“哪里哪里,下官不过是运气好,才蒙公主殿下的赏识,”眼珠一转,“对了,不知杜大人所得何病?严不严重?令郎是否也同大人的病情一样?”
提到杜恒冰,杜国邦眼中闪过一丝防备,“林典衣何处此言?”
林晚凌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此前在大街上,下官刚好跟萧将军一起撞见杜公子,杜公子当时的状态好像有些……”
故意顿了顿,一股子不好形容的意味。
见此,杜国邦焦急而问,“我儿当时的状态如何?”
林晚凌眼底浮现略微同情,“杜公子当时双眼空洞,脚底虚浮,行动迟缓,就像是得了……失魂之症。”
听到最后四字,杜国邦朝后一跄踉,幸得身边的徐扬清搀扶及时。
“老杜,你要撑住啊。”
杜国邦毕竟久在朝堂,很快振作起来,他心下踟蹰,似在思量什么。
林晚凌看了看他紧攥的手,后道,“恕下官直言,杜公子这病是不是从前都没有,是最近才出现的?”
杜国邦立即惊看她,“你是如何知晓?”
林晚凌想说是猜的,但她不能这么说,后又问了句,“不知令郎是从何时起,得了这么一个怪病?”
杜国邦见她一再追问,却不曾给自己解惑,心有不快起来。
林晚凌一直观察着他的反应,拱手再道,“下官无意冒犯大人,只观令郎之前在街上种种,下官斗胆猜测他将会是下一个‘自杀案’的受害者。”
杜国邦闻言脸都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