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鲸落凑近看了看水龙头。
虽然这红色的水也有一股腥味，但与血液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血液中散发腥味的成分，是红细胞中的铁元素。
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很有可能也含有大量的铁。
“是铁锈水。”
顾鲸落关上了水龙头，牵着林语花走出厕所。
看来节目组真的在这栋公寓里动足了手脚，如果不凑近观察，很容易信以为真。
一旦害怕起来，就会越来越恐惧。
这就是节目组想要的综艺效果，也是收视率的保证。
顾鲸落连长相丑陋的厉鬼都见过了，倒也不惧怕这些东西，看点不如林语花来得多了。
“我们把房间收拾一下，不然没有办法住。你放心，这里只是脏，没有牛鬼蛇神。”
林语花点了点头，四处看了看：“这里没有打扫工具，我们要不要找管理员要一下？”
81号公寓里除了租客，还有一个公寓管理员在，就像民宿的管家一样。
管理员就住在二楼的第一个房间，白天的时候会在一楼门口的柜台里面坐着。
顾鲸落和林语花下楼去找管理员，正好看见南客下楼。
“哎？你们也下楼找管理员吗？”
“嗯，我们想找他拿一些打扫的工具。”
“我也要去找他，我带了厨具想做饭，但房间里好像没有电。”
三人结伴下到一楼，就看见吴妙妙站在柜台前，质问管理员。
“导演组人呢？那房间里面全是虫子尸体，叫人怎么住呀。综艺也得有点限度吧？”
管理员是个青年男人，他不紧不慢地擦着眼镜，面无表情，说话的声音也冷静得可怕。
“这位女士，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如果你不是我们这里的租客的话，我就要请你出去了。”
吴妙妙还想说些什么，被南客一把拉到了远处。
“你做什么！”吴妙妙撇开南客的手，有些嫌弃得整理了一下衣服。
她还没有忘记，刚才这些男的，没有一个帮自己提行李，还有些怨气。
“嘘！你别忘了，任务要我们不被发现，在这里住满七天。”
得到南客的提醒，吴妙妙这才意识到，管理员是《惊悚游戏》里的一员，如果让他察觉，那就出局了。
吴妙妙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
此时，顾鲸落和林语花正和管理员借打扫的工具。
管理员戴上眼镜，略微沉思，答道：“清扫的工具被三楼302的租客借走了，他们的工具坏了。”
顾鲸落应了一声，拉着林语花往楼上走。
一边走，一边还觉得奇怪。
按照节目组的说法，整档节目会从明天开始直播，但是演员今天就已经全部上岗了，还按照人设和剧设，给嘉宾安排了任务。
这有点太奇怪了吧？难道是为了让嘉宾提前适应？
带着疑问，顾鲸落和林语花来到了302的门口。
三楼的四个房间，顾鲸落和林语花住在301，而女演员慕枫住在顶头的304。
302房间是其他租客的房间。
顾鲸落敲了敲门，出来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
她戴着围裙，手上拿着菜刀，原本一脸凶恶，但见到顾鲸落之后，就换了副表情。
“请问有什么事吗？”
顾鲸落遵循着游戏规则，说道：“你好，我们是今天才搬到你们隔壁的住客，我们想打扫一下房间，管理员说他把工具借给你们了，方便借我们用一下吗？”
“打扫工具啊……”中年妇女挠着头，身子转了又转，似乎想不起来工具放在了哪里。
“这样，你们先进来吧，我去找找看。”
女人屋门大开，让顾鲸落和林语花进来。
房间里有一股很明显的酒味，不是女主人身上的，那一定是男主人身上的。
两人进门之后，女人一把将菜刀拍在桌上，转身去房间里找工具。
顾鲸落和林语花站在客厅里，不知该站还是该坐。
这时，从房间里走出来一个小女孩，她瞪着大眼睛，看着陌生的两位姐姐。
林语花笑着和小女孩打起了招呼：“小朋友你好呀，我叫林语花，是你隔壁的邻居，你叫什么呀？”
“乐乐。”小女孩答道。
林语花还想继续和小女孩说话，却听到一个烦躁、拖沓、略带沙哑的男声，从房间里传出来。
“乐乐！快回去写作业！”
“喊什么喊！成天就知道喝酒！”
“关你屁事！臭婆娘！不做饭在这儿翻翻翻！”
“再喊试试！我到菜刀呢！”
房间里一男一女的争吵声越来越大，还有砸东西的声音。
小女孩害怕得抱住林语花。
林语花连忙捂住小女孩的耳朵，安慰她不要害怕。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房间里的声音才消停下来。
女人头发凌乱地从房间里出来，还拿着一根拦腰折断的笤帚和一把簸箕。
“这个就是管理员的工具，但是笤帚的把手断了，不好意思啊。”
顾鲸落接过工具，终于知道他们家为什么要跟管理员借工具，肯定是因为打架的时候弄坏了。
林语花有些不忍心小女孩，但也不得不离开。
两人打扫房间打扫了很久，都累得不想动，也不想吃饭。
收拾收拾，就直接睡觉了。
半夜的时候，突然一阵打砸的声音，将顾鲸落和林语花惊醒。
紧接着，就听到了小女孩的哭声。
那声音仿佛装上了混响，立体音十足，还有回声。
本来应该觉得毛骨悚然，但是一想起下午见到的302的小女孩，顾鲸落和林语花就明白，是302的父母在打架。
两人打开房门，走廊上没有开灯，也没有安装应急灯。
到处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小女孩的哭声在回荡。
因为手机被收走了，也没有手电筒，两人只好摸黑出门。
“鲸落，你听，乐乐的哭声好像不是从302传来的，好像在顶头。”
顾鲸落回头看了眼304的方向，声音确实是从那边传来的。
但是因为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
顾鲸落和林语花双手紧紧攥着，低着身子，一点一点朝304的方向前进。
越是接近，哭声就越来越大。
走到303门口时，可以看见一道很微小的光，照亮了什么东西。
仔细看过去，那道微弱的光照亮的是乐乐的脸。
因为光源是从下往脸照上去的，显得十分诡异。
乐乐的头上还有红色的粘液，混着眼泪往下流。
黑暗中，一只纤长的手伸向乐乐。
顾鲸落大喝一声：“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