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直出城很远才停下脚步,笛飞声:“你看到的吧?”他看着李莲花。“嗯,我怀疑他是被胁迫的,而且是以我们要挟他。否则,他不会那样做。”笛飞声点了点头。
“能用我们威胁他,那这背后人的势力,肯定比单孤刀的万圣道还要庞大。也或许,他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他严肃的表情,让一向活泼的方多病也慎重了起来。
“百川院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我也传消息给了我娘,希望总有一方能查到什么讯息。”“嗯,我也把新线索传回金鸳盟。否则,我们太被动了。”
此时,李莲花内心深深的无力,自己竟然帮不上什么忙。
方多病见李莲花面色不虞关心道:“有百川院,天机山庄和金鸳盟,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你放心吧。还有,别忘了,季先生虽已经出现了,可这里牵扯着擎剑山庄还有珺馨阁两大势力,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
李莲花点了点头,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自己出力有限,总觉得愧对他们。
方多病突然想个事儿来,对二人道:“我娘昨天来信说,我小姨二十二和展云飞成亲,希望你们能去参加婚礼。这还有半月的时间,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对此,方多病还是有些期待的。上次,阴差阳错是个女人,希望这次顺顺利利皆大欢喜最好,他期待的看着二人。
这是好事啊,当然要去,二人欣然同意,第二天便动身前往。
另一边得到的消息便是三人离开了此地,前往天机山庄。
栀璃院,叶柏骏来到一间把守森严的密室内,抬脚来到最里间,见到了被关押在这里的季襄行。
看着石床上被铁链吊着双臂盘坐的季襄行,冷哼一声抬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颈,道:“你的朋友已经离开了此地,你就是个被抛弃的废人,我看你还有什么可依仗。这些年让你苟延残喘的够久了,说,那封信和那个信物在哪儿?”
季襄行被掐的无法呼吸,面上却带着冷笑。就在季襄行快要被窒息而死时,叶柏骏终于松开了手。
得到呼吸的季襄行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大口的喘息着。叶柏骏冷漠道:“季公子是个聪明人,你那东西虽然藏的秘密,我们一时半刻找不到,但是我们可以把你这个唯一的知情人给毁了,那这个秘密就永远都是秘密了。”
缓过劲儿来的季襄行,嗤笑一声:“咳咳,痴人说梦。”“你!呵呵,嘴硬一时痛快,可是啊~ 别连累了别人。我记得曾经鼎鼎大名的神医圣手一向独来独往,是从来都不喜欢结交任何人的。
现在我却很是奇怪,你如今怎么交了几个朋友呢?并且还是能让你费尽心思救他命的朋友,真的很让人好奇啊。你说如果,让你曾经的表兄弟知道,他们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呢?呵呵呵呵……”
一股恨意从低着头的季襄行眼中迸出,他拼命强忍着颤抖的身子,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也不必太得意了,你只不过是他二人院里的一条看家狗而已。就是我死了,你连块骨头都得不到。”
啪,一条带血的皮鞭在空中飞舞。季襄行唇角上扬,一道血痕缓缓滑下。剧痛也没能让这个曾经的孤狼,低下高贵的头颅。
他的笑容带着侵略性,让叶柏骏更是怒火中烧,他最后一丝丝理智彻底崩塌,一鞭紧接着一鞭狠狠的挥舞着。
待他清醒过来时,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通体透凉。他把人打死了?
慢慢试探一下脉息,没有,什么都没有了。顿时六神无主。不可能,自己一向冷静,怎么会干出这么冲动了事情?
他尽力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一点破绽都没有,这是为什么?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禀报,前面有人找他,是公子那边的人,他赶忙向外走。突然他停住脚步,抬手招来一个亲信,低低的吩咐了几句。
来人点头,转身离去进了密室,叶柏骏这才离开。而那名亲信,进得密室当看到季襄行的模样,顿了顿伸手用钥匙将锁链打开,再用一条麻袋把人装进去,这才出来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第二天全城传开,头天夜里栀璃院被贼子劫持了一位重要的客人,顿时满城风雨,议论纷纷。
而此时,在去往天机山庄的路上,一驾马车在稳中求急的行驶着。
车外赶车的人目光凝重犀利,而拉车的两匹马不用赶车人的催促,便稳健的加快着步子。
而车内的两人,一个目光深邃带着深深的自责,盯着另一个人。
而被盯着的人,则紧闭双眼,面色虽然毫无血色,却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就仿佛他刚刚睡去,对身边的环境安心备至。
而他紧握的双手,则出卖了他的事不关己的神态。
他的额头上覆盖住一片冰凉的手巾,盯着的人随时准备换洗。
这二人便是易了容的李莲花和笛飞声,方多病则去了无了和尚处。
李莲花也很庆幸随身携带了很多季襄行给的药物,否则现在季襄行的命还在不在就不一定了。
李莲花也庆幸当初跟季襄行多少学了些易容术和变声术,否则即使他们混进了栀璃院也不能顺利救出季襄行。
栀璃院防守森严,明处暗处高手就有十来个,虽然他们能冲杀进密室,可季襄行的安危就不一定能保证了。
还好这项本事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可是当他看到季襄行被打的惨相,他也以为季襄行真的已经死了,最后发现他仍活着的时候,内心深处非常触动,这是这样的毅力和忍耐力才能做到的。
他和阿飞相互配合,他带走了季襄行,阿飞则装扮成亲信的模样,把一具尸体扮做季襄行,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掩埋了。而那个亲信则被他们迷晕,扔在了埋人的地方,以叶柏骏的行事可见人品的狠辣,谅他也不敢说出实情。
李莲花再次换了手巾的档口,季襄行悠悠醒转,他朦胧着双眼仔细辨认了一番,才沙哑着嗓音问道:“你们来了?”李莲花忙点头应是,季襄行努力笑了笑:“真好。”随即又昏迷不醒。
“季先生,季先生。”李莲花叫了几声,见他毫无回应很是焦急,但现在只能等回到季襄行的住处才行。
笛飞声听到车里面的动静,不由加紧赶路。对于季襄行,他也听到了叶柏骏的话,对于曾经的神医圣手,他也有所耳闻。但是眼前的人跟传言相差太远。
虽然有些意外,却并不太在意,哪个传言有那么靠谱的。前有自己这个大魔头,后有李莲花这个李相夷,就足以说明这一切了。
他只盼着季襄行能不死最好,这个人除了脾气古怪点儿,还是挺好的,想罢他加紧了赶车的速度。
终于回到了季襄行住处,知道没人跟踪,他们因为熟悉这里阵法机关,很顺利的进入到了里面。
把季襄行安顿在暖玉床上,李莲花这才舒了一口气,人回来就好。
有笛李二人精心的照顾,季襄行的渐渐的有所好转,只是还是一直昏睡。没过几天,无了和尚赶到了。
老和尚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赶着给季襄行把脉看病。
三人见无了时而皱眉,时而舒展心情也跟着起起伏伏的。等诊断完,已经等不及的方多病问道:“大师,他怎么样了?还好吧?”
无了抬眼看了看他,心道:让你大老远的风风火火的把我叫来,不吓吓你对不起自己。
老和尚起了逗弄童心,皱着眉道:“唉,不太好说呀。”笛飞声也问道:“他怎么了?”老和尚瞄了他一眼,道:“他这外伤看着比较凶险,但是可治。只是将来恐怕会有疤痕。而且,他的身体好像以前中过什么毒,被封了内力。若是动用了内力,恐怕会从此内力尽失成为一个废人。”这么严重吗?
老和尚又道:“他这个毒,比当年李施主的还要霸道古怪一些,老衲是解不了的。不过,如果是当年的神医圣手倒是有可能试一试。”
笛李二互相看了一眼,转头看向方多病,方多病顿时明白,他摇了摇头,我什么没说。
又听老和尚道:“最严重的不是这个,而是他没有了求生的意念,这可就难办了。一个人想死,你怎么都救不活他。是不是啊,李施主?”
他看向李莲花,意味深长的说道。
李莲花都想冲他翻个白眼了,你有意思吗你,至于总揪着以前的事儿不放吗?
“大师,季先生为什么还不醒?”方多病问道,“唉,这,老衲也不清楚。”李莲花和笛飞声无奈的对视了一眼,这孩子没救了。
就听一声叹息,声音很轻但所有人都听到了。方多病迅速回头,就见季襄行虚弱的看着他,眼神里说不的无奈和同情。
老和尚转过身偷笑,李莲花惊诧后飞奔到床边,笛飞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季相行面前,果然这个人醒了,每个人都开心不已。
“季先生,你觉得怎么样?”笛飞声关切地问道。季襄行费力的点了下头,“无事。”方多病急切道:“季先生,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做。”季襄行难得的露出笑脸低低的声音道:“做一碗粥吧,我还真有点儿饿了。”十几个字断断续续地半天才说完。
李莲花道:“你刚好点儿,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们这就出去,不打扰你了。”“嗯。”季襄行应了一声,虚弱的闭上了眼睛。
几人出了客房,方多病早已迫不及待的去熬粥了,无了四人来到石桌旁坐了下来。李莲花首先开口道:“老和尚,那方多病是傻一些,你可别想欺瞒我们。说说吧,季先生的身体到底怎么样?”“嗯,我也想知道事实如何。”笛飞声道。
“唉”无了叹了口气,这俩人都不是好骗的。“在屋里老衲并没有说谎,只是隐瞒了一点,季先生的身体恐怕比当年的李相夷还不如。”他看着李莲花道:“而且,你们也看到他的手掌了吧?”
笛飞声二人点了点头,伤痕深可见骨,虽然现在有所痊愈,可是这么深的伤痕,即使伤口愈合,恐怕就是想像个平常人那样拿取东西还行,但想要像以前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可他号称神医圣手他博学多识,不仅仅医术了得,而且是他的一手机关雕刻,那真是鬼斧神工。
但如今的伤势,让他在医术上,再想治病救人那是绝对的不可能的。试问,一个手都合不拢,筷子都拿不起的人,你怎么给人治病?难道随身不论去哪里都带着识字的跟班吗?
这无异于断了他的生路,难怪他会不想醒过来。
但是,如今他的确是醒了,那么他是另有打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