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哥哥!你的信来了!”
一名穿着不凡的少年正倚着窗,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正欣赏着皇宫里的美景,薄唇微张,面带笑意。不知道忽然想到什么,好看的眉毛不知不觉蹙在一起。
忽然听见一个童声,乔白急忙跑过来,竟然险些踩到自己的衣角。
自从裴宣走后,他就一直担惊受怕,直到刘虎定期给皇帝呈报军情时,太监把裴宣的信件送到家中他才能微微放心。
为了更早的看见对方的信,每日上课他都来得比众位皇子还要早,只是每次信件送到他手里的时候都是中午了。
燕闻逸不解的看着乔白,对方那修长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的打开信,虽然每次那个裴公子,啊不,现在要叫裴将军了,都只是写一些琐事,但是景玉哥哥依旧看得很开心。
“多谢殿下帮我送来,是陛下让您送来的吗?”
燕闻逸看了看四周无人,抱住他都腰坐在他怀里,“是母妃让我来的,她和父皇说你等了很久,就让我来上课的时候带给你了。”
“那您身边的小太监呢?”
“...这个嘛、、、”燕闻逸有些心虚的瞄了一眼门口。
“小殿下,您怎么撇下奴才们自己跑了呢?啊,殿下!您怎么能坐在乔公子身上呢!快下来!”真是说谁来谁。
啊,这回知道了。
小家伙不甘心的从乔白腿上蹦下来,“父皇和母妃又不在这里,本殿下坐一会怎么了,哼。”
乔白知道这小祖宗的脾气,非得顺着他的意思来不可,“好了小殿下,殿下年纪也大了,我们看看书吧,先生马上要来了。”
“我知道啦。母妃说景玉哥哥你是裴公子的人,让我不要打扰你看信,可是看信能有什么打扰的嘛,也没有逾矩...”
“咳咳咳!”乔白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从一个孩子嘴里听到了什么。
明妃娘娘怎么什么都教啊...
啊,不是的,虽然自己觉得小逸还小,但这个年纪对于很多古人尤其是皇子来说已经不小了。
看来自己今后还是要注意一下小逸的距离了。
“小逸,你和景玉说什么呢?本王在这都听得清清楚楚了。”燕闻进从门外走进来,对着藏在燕闻逸身后明显藏不住的乔白没法子的微笑,“你又不等本王,一个人先来了。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谁的伴读?”
乔白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实在抱歉殿下。”
燕闻进长腿一迈,折扇一打就到了人身边,小声道,“思君心切,情有可原,莫急莫急啊,裴宣才走了不到十日,送来你身边的信件可是不下五封,本王真是好奇,有那么多事情可写吗?”
乔白的脸一下红到脖子,羞涩的喊了一声“殿下”,幸而先生很快就来了,这才揭过了这场小插曲。
自从裴宣走之后,因为少了个人助力,燕闻进找那名给嬷嬷下毒的宫内人也困难起来,幸而刘嬷嬷还活着,只是一直醒不过来。燕闻进还装模作样的祭拜了几次,对方似乎也信了这场戏再无动静,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大皇子还是照旧和燕闻进对着干,五皇子依旧熟练的游走在两人之间不受任何干扰,几人每日里还是一样有活力。
越是这种平凡的时候,乔白就越是想念远方的裴宣,他曾经试图让小狸调出裴宣的实时画面,但小狸的能力似乎确实没有到这种程度。
白胡子老头在上面讲得热火朝天,乔白拿着毛笔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不知道裴宣现在在干什么呢...”
*
天启国,刘字旗大营。
阿鸢正转着一把匕首,百无聊赖的看着裴宣斟酌着如何下笔,她虽然是个女儿,家中父兄还在世时也曾教过她习字,勉强能看懂对方的书信。
一开始看到“距远山关二十里安营扎寨”时她还没觉得有什么,直到对方写了“今日亲见一只蝴蝶,色彩斑斓,料想小公子未曾见过,若你喜欢,下次在信中带回”才觉得不对。
这人是认真的吗?蝴蝶夹在信里不是被挤死了吗?
话说回来他到底知不知道这边还等着打仗呢,这人怎么还在这里谈情说爱啊!
忽然,裴宣又重新拿了一张空白的纸,阿鸢感慨道,“亏得裴公子知道自己写得有问题啊。”
“嗯?”裴宣面不改色的反驳,“我只是誊抄一遍,给小公子的信自然是要最完美的一版。”
“。。。”
裴宣丝毫没被对方的干扰分心,很快把它装进信封,“所以,你派去打探的人如何了?”
阿鸢手下用力,那刀竟然硬生生穿透了桌子直至刀柄,“虽然很不甘心,但和你想的一样,真的要这么做吗?”
裴宣丝毫没有动摇,“非你莫属,还是说你怕了?”
“哈?”
阿鸢不服输的把自己的刀抽出来,大步流星的走出营帐,“来就来!”
裴宣看了一眼快要燃尽的烛台,吩咐手下去准备。
大军再快,也用了十日才赶到这里,幸好刘虎派出的先锋军都是精锐,丝毫没被对方的气势压到,几乎是以一敌十的守住城墙。
硬拼武力自然是可以,只是眼下,他们似乎有更好的办法。
翌日清晨。
夏辽国,乌字旗大营。
“报!将军!”
“他们的箭好像用光了,正在往云梯上砸石头!”
被称为将军的阿也喀甩了甩膀子,两个水蛇一样软的美人跌坐到地上,“好!哈哈哈哈哈哈!继续猛攻!耗也要耗死他们!”
“将军,是派我们的人还是...”
阿也喀毫不在意的继续喝酒,一下把地上的一个打着哆嗦的女人拎起来,“当然他们那俩个小国的人,叫什么来事?无所谓,去办吧。”
一条刀疤横跨全脸,面带微笑的握住了女人的手,“送死这种事,自然是让那些蠢如猪狗的奴才去了,反正也是靠老子庇护才能留一条贱命,早死晚死都一样,你说是吧,美人?”
“...对、对,将军...”
阿也喀转眼去看另一个坐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女子,“你觉得呢?”
手掌宽的长刀立在自己身边,新鲜的血和旁边几具尸体让她不得不站起来,“自然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