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拉住了秦越的胳膊,死死拽住,就是怕他冲上去,低声提醒:“那是秦君庭。”
是现在拿捏整个秦家命脉的人,可不是她这种需要仰仗秦越鼻息的小人物,好拿捏。
那是几乎能拿捏秦越命门的人。
秦越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目光死死地盯着对方身边的曲妍。
她纤细白皙的手搭在对方臂弯上,虽然还是那副淡淡疏离的模样,他却觉得无比刺眼。
明明说喜欢他的,转头就宣布订婚?她什么意思?
她难道都记起来了?那她到底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秦越此刻才感觉到真正的慌乱。
他不害怕她的反抗跟挣扎,因为他觉得一个猎物,挣扎都是应该的。
但他害怕她变成猎手。
因为这样,就代表——
他要成为那个猎物了。
愤怒过后是心慌意乱。
最后的画面也看不下去了,直接转身就走。
曲妍看着他离开的画面,眉眼依旧淡淡。
身旁的男人低声说了一句:“要去看看?”
她搭着他的臂弯,走下台,轻声道:“不用。”
最先按捺不住的人,才是真正的失败。
秦君庭让她在外面等一会儿,他去开车过来送她。
等人一走,明夷也按捺不住了,靠近一步,有点闷闷的:“为什么跟他订婚?”
不是说好我们才会永远在一起吗?
他抬起眼来,有种控诉的感觉:“你明明说了,我才是你的唯一。”
他咬重音那个“我”字。
曲妍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你想要我用对待正常人的方式对待你吗?”
这话问得叫人有些不敢回答,总觉得回答出去的话,会带来非常不好的后果。
他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
帮着外人把她弄失忆,还把她送到了偏僻的小镇,更是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心,就监视偷窥她,成为了一个坏人。
一个她不喜欢的坏人。
他有些丧气,一下没了质问的那股子冲动劲儿了。
他垂下眼皮,怏怏不乐:“我知道了,以后不问了。”
后面一句话说得小声:“反正你不赶我就好。”
曲妍听到了这句话,但她没回答,只是看向远处,唇角微微挑起些许弧度。
晚风拂过裙摆,莹白如玉的肩头看着就有些冷。
“冷吗?我去给你拿衣服。”这里有供宾客穿的外套风衣,女士的还有。
她估算了一下时间,觉得差不多,点头:“早去早回。”
别耽误了她下一场戏。
他将此当作关心,弯唇点头:“恩!”
看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了。
藏在黑暗中的人终于按捺不住了,大步走来。
曲妍看着身后的那个高大的影子逐渐覆盖笼罩住她,微微垂眸,不动如山。
直到那人走到身后时,她才好像刚察觉一般,正打算回头,身后那人便已熟练地捂住她的嘴巴,箍住她的腰,往暗处带。
尽管有准备,但是高跟鞋始终不大好控制,尤其是这人力气大,又不受控制,简直像是蛮牛。
她脚腕没两下就崴了一下,等被人死死按在墙上顶起来的时候,她才从那股痛意中回过神来。
一双清亮的眸看向带着怒火的秦越。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乱乱的,现在有些遮眼,那双眼睛像是狼一样,凶狠又充满戾气,死死盯着她。
哑声质问:“你为什么宣布跟他联姻?!”
在见到她之前,他还打算好声好气去说话,说清楚。
但是看到她安静地站在晚风中,像是徐徐盛开的昙花一般,那股子怎么也遮挡不住的风姿,让他抓狂。
这样的美好,应该属于他一个人的才对!
于是他动了手。
曲妍后背膈得有些疼,眼睛也因为生理性的原因导致漫起一层水雾,看着迷蒙清冷,像清晨的雾气。
抓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她没有回应这个问题,而是问了一句不相关的话:“你的袖扣掉了一个,不找一找吗?”
那里缺了一边。
在对方生气的时候,突然问一个不想关的问题,很容易打断对方的情绪,这样更有利于掌控局面。
他果真一愣,顺着她的话看向袖口,随后又皱眉:“别管这个,回答我的问题!”
语气倒是没有先前那么暴躁了。
秦越有病,她知道的,他是超雄儿,不知道跟谁学了点绅士礼仪,装了三五天的警察,便真的以为自己是那样好的一个人。
她的手握住了他的胳膊,指尖用力,在他的胳膊上印出痕迹来。
痛意让他一下就想甩开,可他忍了下来:“你做什么?”
她目不转睛,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让我疼,我就要让你疼。”
在他略显错愕的目光中,她回答:“秦越,你践踏了我的真心,我也要弄破你的。”
这话落在秦越的耳中,不仅没有觉得她发疯了,反而是觉得:她是吃醋了。
因为知道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所以才会这样生气。
没有爱,何来的恨呢?
他松开了手,反倒是温和了下来。
双方不可能两个人都在发疯,总有一个人需要处在理智中。
而处在理智中的人,往往会以为自己是局面的掌控者。
她以身入局,只为谋一个想要的结局。
“妍妍,我没跟她们做什么。”他一双眼亮亮的,只有她的身影,有些讨好,“她们才不配让我碰。”
他解释得清清楚楚,包括那些女人是怎么诱惑他,只为活命之类的,他都没有看上眼,甚至碰都没碰,只是粗鲁地发泄了,从没有动过她们。
他是享受凌虐的快感,不是她们的,所以不算是对不起她。
她听了,但丝毫没有认可他的话,眼底深处依旧藏着讥讽。
却没有泄露出分毫,只垂下眼像是在消化他的话。
最后抬起头来时,眼眶微红,依旧那副疏离的态度:“我跟他也没什么,不过是联姻而已。”
她推开现在好说话的秦越,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的秦君庭。
对方坐在驾驶座上,手伸出了车窗,夹着的烟在骨指间明明灭灭,隔着玻璃看不清他的眉眼,只能看到黑暗中的那抹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