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一下就想到之前的那个夜晚,着实算不上美妙,并且还时刻提醒他,他之前犯下了多么愚蠢的错误。
脸色唰地一下就沉了下去,双手环胸,冷笑一声:“你有本事就别来!”
说着还带上了恼意。
曲妍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往一旁的沙发区域走,不搭理人。
她越是不搭理,他就越是来劲。
反而大步跟了上去,绵绵被赶走了,只能给曲妍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不过也不用担心,妍姐姐就没有在秦越这家伙身上吃过亏。
“我跟你说话呢,不懂礼貌吗?”他也想好好跟她说话,但是她那副态度就是很气人,一点儿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要不是她跑得快,他早就找机会把她给关起来了,到时候那小巷子的屋子里,他还单独给她留一个位置。
明夷找了个角落,但是又能看到台上的绝佳视野,把位置给了曲妍。
自己则在一旁去给她挑选吃的。
也不说话,目光都不曾往旁边偏一点。
他不喜欢这样的环境,甚至有些想回家躲起来,他只要在暗地里偷偷看着她就好了。
但是她要求他要跟着一起来,他只能来了。
想到她说话的语气,他唇边就悄悄翘起一个弧度。
谁是曲妍最喜欢的人啊?
噢,原来是他自己啊!!!
秦越瞥了眼明夷,不满地皱了皱眉,随后一屁股在曲妍身边的沙发上坐下,往后一靠,那大块头,直接把曲妍那边的位置都弄得要滑过去了。
“哼——”他冷哼一声,怨气满满。
曲妍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脾气,也可能是被纵容的吧。
她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反正现在就看谁先沉不住气了。
这个人总归不是她。
果然,他沉默了不到三分钟,终于忍不住身子往她身边挪了挪,大腿悄悄挨着她的腿,声音稍微有些小:“我只是玩玩而已,我对你不会这样的。”
他始终认为,只要他喜欢她,表现出对她的偏爱,她就可以忽视掉他犯下的事情,毕竟不是说了吗?
爱可以包容一切。
曲妍抬了抬眼:“好,知道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她就是软硬不吃。
真叫人着急。
“你今天来这里,不就是想跟我有点其他的可能性吗?”他自认为已经在给她台阶下了,“我喜欢你,我承认,你可以跟我在一起了。”
不知道为什么,曲妍感觉手有点痒痒的,有种想把他的鞋脱下来,然后塞他嘴里去的冲动。
她不搭话,只是在台上秦老夫人致辞时,象征性地鼓了两下掌。
秦越见她无视自己,又贴近一点,手也开始不规矩地搭在了她的身后的沙发上,看起来就像是她被他搂在怀里一样。
动作做的很顺畅,也是个熟手。
“浪子回头金不换,你知道我的,我只是从前坏了一点,我真的已经改了,好妍妍,别生我的气了,我错了。”服软的话张口就来,声音也变得暧昧低沉,刻意的磁性。
曲妍抬眸,忽然起身:“跟我来一下。”
来一下?
去哪里?
做什么?
他抿了抿唇,得意轻哼一声,脸上的笑也轻松起来。
他就知道,妍妍就是嘴硬心软,其实她才不是失忆前的那种人。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们之间的羁绊,已经说不清楚了。
他承认最开始的时候,或许是想掰回一局,但是随着时间的流失,他发现了她的另一面。
那些他一直以为是环境造就的光环与魅力,直到那一刻才发现,原来她就是那样一个人,不管在哪里,在国际舞台,还是山野村庄,她都很耀眼。
要是这次危机解决了,那他——
“愣着做什么?”曲妍见他站在不远处不动了,开口问了一句。
对方忙走过来,露出一个笑来,眼底一下就亮堂了:“没什么,在想事情,一时出神了。”
月色泠泠,灯光映射在两人身上,晕出一层模糊的柔光。
男的高大俊美,女的清冷貌美。
她微微仰头的时候,他就主动屈膝,保持一下视线,像是个温柔的绅士。
曲妍看着他的眉眼,目光似乎是带着眷恋去描摹他的眉眼一般。
问出口的问题,确实直接扎心:“在我想要喜欢你的时候,你有去找别人吗?”
这话问得很直白且赤裸,将那层秦越一直忽视的遮羞布掀开了。
他似乎也不是很能明白这件事对于正常的恋爱来说,到底是多么不合理。
他只知道,自己有压力,有兴奋,有需要宣泄的情绪,所以他去找了。
如果换成是曲妍呢?
他应该会有其他的方法来让他更快乐一点吧?
毕竟每次他弄死人以后,总是会有种糜烂过后的空虚,感觉从骨子里都是碎的。
他于是伸手去勾她的手指,轻声道:“我有。”
他回答得诚实,又很狡猾:“但是我不想伤害你。”
曲妍发现,秦越这个家伙,真的生了一双很明亮的眼,那双眼只要做戏,就很容易让人接受并且相信,因为那双眼看你的时候,你就很容易心神动摇。
“我是个病人,你知道的,我一直有在积极治病,我在积极配合治疗,想要尽快恢复,只是效果真的不明显。”
眼神有些失落,充满难过:“妍妍,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觉得我的人生都是灰色的,没有你,我可能会一直就那样堕落下去吧。”
很容易诱发旁人圣母心发作的话语。
但是曲妍想:他才不会是灰色的,毕竟他还会以权压人,还会抓人囚禁,还会声色犬马。
他的人生可是五彩斑斓呢。
但她不说,她一点表情都没有泄露出来,只是沉默片刻后,缓缓抽回手:“我有动过心的,但是现在我想静一静。”
“来找你也只是想确认一下。”
“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她一副黯然神伤又不得不装成没关系的样子,落在秦越眼中,那就是苦肉计成功的标志。
他也没继续纠缠,乖乖放人走。
人只有在找不到路的情况下,才会没有方向地发疯。
“秦老太太的开场舞开始了。”明夷走过来提醒道。
曲妍抬头看向台上,秦老太太身边的那位人物。
秦家真正的掌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