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虐待孩子,我们自然会有判断的。”
“你们干什么?!还想强闯民宅啊?!”陈梦梦站在门口,死活不松手。
就是不让他们进去。
没等他们两个说话,另一边的窗户处忽然发出了破碎的声音。
一扭头,一个小男孩从碎片中爬了起来,穿着破旧的短上衣跟短裤,身上很多遮掩不掉的伤痕。
头皮被人撕掉了足足有半个巴掌那么大的痕迹。
眼神带着怯意,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死气沉沉。
唯有那双眼睛,亮的惊人。
秦越大步上前,走近才发现,小男孩身上有大颗大颗的水泡。
那是被烫伤形成的。
他浑身颤抖着,却在看到要冲过来的陈梦梦时,不顾身上的碎玻璃片,扭头就想跑。
鲜血滴落在地面,惨状让在场的人都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那孩子脖子上还有断掉的绳子,明显就是被拴在里面了,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的。
“小豪!回来!你再不回来,信不信我卖了你?!”陈梦梦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就这个时候跑出来了,这不是给她找麻烦吗?
她当即就要将人给抓回来。
但是有秦越跟王洲在,怎么可能会让她再次伤害小孩。
“别啊,抓他做什么?我们请你去做个客。”王洲拦住了她的步子,在对方挣扎着喊各种非礼又上前拳打脚踢的时候,直接一个过肩摔,将人摔倒在地。
随后反手抄出手铐,铐了起来,向来脾气很好的人,此刻也是沉了脸:“袭警,罪加一条。”
秦越将受惊且重伤的小男孩抱起,直接将人带到了医院里。
先做检查,后面的事情,到时候再审讯。
小男孩从被抱起来的时候,就一句话也没说过,自始至终只是沉默着,但手却死死地抓着秦越的衣服,攥得指尖发白。
曲妍知道这件事以后,特意从病房里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医生处理伤口的时候,眉头皱得紧紧的。
“这孩子一声不吭,疼了也不哭,好好查一下。”秦越拧着眉,俊朗的面容上覆盖了一层阴沉沉,“所有的费用我出。”
医生把碎玻璃都夹出来后,才开始查看他的嘴。
一打开,里面半截被剪掉的舌头混着血,还有溃烂的迹象,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饶是见多识广的医生,也对这种手段感到心惊肉跳:“这也太残忍了!”
“估计是孩子哭的时候,吵着对方了,所以才把他的舌头剪掉了,有些人就是狠毒!”
医生小心翼翼地给他处理伤口,满眼担忧。
最后检查和处理结果出来了。
浑身上下有较多面积的烫伤,还有刀伤、鞭打的伤痕,身上还有好几处骨折,其他的伤口,更不用说了。
秦越缴了费,又存了一笔钱到他的就诊卡上。
然后才有空去找一直陪着小豪的曲妍。
不得不说,曲妍虽然性子不怎么热切,但是给人的安全感是足够的。
她坐在那里,垂眸跟小豪说话,侧颜都柔和了下来,听不见的情况下,都能感觉到那股子温和。
小豪没睡,而是一直眼巴巴看着她,没有丝毫的排斥,甚至还有亲近的意思。
曲妍耐心安抚着对方动荡的情绪。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她才将人哄睡,从里面走了出来,轻轻关上门,带着秦越走远了一些距离。
“处理得怎么样了?”她是问关于陈梦梦的事情。
虽然她跟那个女人从来都没有见过面,但是从小豪身上的伤口,足够拼凑出完整的形象。
秦越表情还是阴沉沉的,显得有些凶,冷着一张脸:“她死活不肯承认自己的罪。”
“把所有的罪全都推到了赵庆忠的头上,说是赵庆忠打的,她之前虽然也动过手,但是没做的这么过分。”
全都是谎话,一派胡言。
曲妍沉思片刻,开口道:“态度很强硬吗?”
“是的,非常强硬,常规方法都已经用过了,她还是不肯交代。”一提到这个女人,他就一肚子火,前言不搭后语,却偏偏因为小豪现在没法开口指认她,而负隅顽抗。
“秦越,帮我办出院手续吧,我回去看看。”
“可是你身体还没好。”秦越皱眉,看她的面色仍旧属于苍白那一列的,本能就想拒绝。
她却摇了摇头:“这件事早一点处理,我们也好早一点结束。”
“这件事耽误的时间太久了,得加快速度了。”而且她最近总是感觉到非常不安。
她能有些事情没有告诉秦越他们。
之前她恢复的那段记忆中,能明显感觉到她失忆前的身份不一般,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特殊。
能够自由出入,并且在裴家还有一定的话语权。
但是她现在出现在这个小镇上,失去了记忆。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很有可能是这个小镇上所谓的身份,是假的。
她也许像是一个猎物,被围进了这样一个偏僻的小镇里。
裴清己和他的同伙,还有那个未曾谋面的警察内部卧底,也许是两个人,也许是三个人,又或者,远不止这么多人。
暗处窥伺着的,她觉得不止。
曲妍会到了警局,考虑到她身体现在不是很好,所以大家也没有强制要求她上班。
再加上她本身现在也属于裴清己案件中的受害者之一,其实应该回避一点的。
但是由于对她实力的信服,所以大家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这里天高皇帝远,还能怎么样?
曲妍没有立刻就跟陈梦梦对上,而是旁观了一场审讯过程。
陈梦梦不能说不配合,只能说相当配合。
配合得真假不明,一半一半。
总是挂着讥讽的笑,仿佛对他们完全不屑一样。
底气很足的样子。
曲妍写了一张纸条,让人递给里面的王洲。
王洲看完后,脸上的愤怒收敛了起来,甚至平和下来。
“陈梦梦,再过一个小时,你就可以回去了。”他站起身来,“是我们误会你了。”
“凶手住在山上,另有其人。”
陈梦梦挂在唇边的笑猛地僵住。
“你什么意思?”
“孩子是赵庆忠虐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