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凶手藏得太严实,排查了三天,都没发现异样。
直到一场雨下来。
曲妍听说周小丽那边出了事儿,她跟未婚夫都被带走了,未婚夫就是之前喜欢陈娟的那个。
她跟秦越说了,准备过去警局一趟的。
路上打着把伞,急匆匆往那边赶。
雨下得有些大,雨水斜着飞进来,淋湿身上的衣服。
她微微皱眉,只觉得心下有些不安。
刚准备经过一条小巷口时,她忽然猛地停下脚步。
脑子里一直在思考的那个人,忽然就清晰了一些。
她好像一直没有考虑到一个最客观的因素。
除去她自己遇到那个凶犯的时候,周小丽跟刘寡妇口中的叙述来看,都是在雨天遇到的。
所以......
眼前的水被踩开,黑色的登山靴停在面前。
她没有片刻停留,转身便跑。
但这一次没有那么幸运。
男人有力的胳膊环住她的脖颈,雨伞掉落在地,她挣扎着想逃脱,一根针管扎进她的脖颈。
缓缓,眼前的光亮消失殆尽。
不知道什么时候。
“嘀嗒——嘀嗒——”
耳边传来滴水的声音,酸涩感从身上各个位置传来,曲妍散开的意识一点一点凝聚。
视线被剥夺,双手被缚在身后,脚上也是,被锁得死死的。
随着身子的挣扎,脖子、双手、双脚处,都有锁链的磕碰声。
她侧躺在有些柔软的地方,感觉像是床,她挣扎着躺平,随后用手撑着后背,将自己给撑到坐起。
细细地侧耳去听声响,有风吹进来,还有雨的声音。
没有人声,有点安静。
她缓了缓呼吸,周身还是酸软无力的,眼也有些眩晕。
要冷静。
冷静,曲妍,冷静一点。
虽然是连环杀人案的罪犯,但是你知道的,他的犯罪画像,他的杀人手法。
这样一个罪犯,不会轻易对计划外的人动手的。
她并不符合他的受害群体画像。
她隐约能猜测到对方将她抓起来的原因是什么。
心渐渐落回去。
右方忽然传来人起身的声音,沙发随着起身的动作,而弹起来,发出摩挲的细响。
她心头一跳:刚才一直有人坐在那里,静静看着她清醒,又看着她挣扎起身......
那几乎可以想象到那双冷漠漆黑的眼,是如何打量她的。
身上的肌肤也察觉到那股寒意。
床边微微凹陷下去,热源落在脚边。
对方应该是半个膝盖跪在床上的,因为她屈起的小腿感受到了对方大腿的贴近。
那是一具成年男性的身体,称得上是强壮。
冰冷的手指落在她的脸上,那人强硬地将她的下巴抬起,没有什么标识性的味道,只有下雨混合着泥土还有数目的味道。
她一言不发,始终保持着镇定,对方似乎有些奇怪,带着手套的指尖揉捏着她的唇。
有些刺痛,似乎是在让她说话。
“麻烦帮我倒杯水,有点渴。”她开了口,原本清润的嗓子,有些哑。
他似乎在斟酌,但没多久,就松开她的下巴,身子依旧没起,但杯子的玻璃轻轻地碰了碰她的唇。
她也不担心下毒之类的,就着他的手,微微仰头喝下有些温热的水。
水倒得有些急,对方应该不怎么会照顾人,水顺着唇滑落到脖颈下方,打湿她胸口的衣服。
那种粘腻不适的感觉,让人难受。
她没出声,一杯水喝完,他又自顾自地捞了纸,给她擦了擦水渍。
随后又不动了,坐在那里看她。
如果不是他的腿还贴着她的小腿,她可能会觉得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他什么话也不说,就静静看着人,有种毛骨悚然的瘆人。
曲妍没有动,只是微微偏头,侧着一些脑袋,以便更好地听清对方细小的动作。
遗憾的是:他压根不动。
看了足足十几分钟,真的没有丝毫的动作。
她盘算了一下,这个人估计不打算说话了。
干脆自己也不说话,身子往下滑一些,然后“啪”一下躺下去,手好像抻着了,疼得她发出一声轻“嘶”。
然后那人动了。
从她身上探过大半个身子来,冲锋衣冰冷的质感扫过她的腰侧,哪怕隔着自己的衣服,还是很不适应。
这个姿势充满了压迫性。
那人宽大的手抓住她的手腕,然后是钥匙的声音。
锁链从身后解开。
她有些讶异:这人会主动给她解开?
还没细想,手便被摆弄着放置在身前。
恢复自由没有超过十秒的双手,再度被束缚起来。
然后他才真正的离开了,脚步声发出轻响,一点一点远去,门打开,锁上。
她躺在床上,静静在脑海中构造起房间的布局。
床的左边有个床头柜,窗户在右前侧方,沙发大概在窗户旁边,离床有三米左右,门在左侧方,跟窗户几乎在统一水平线。
大概是一个二十平左右的房间。
周围没什么声音,而且窗户还开着,说明不在街道附近,山风的味道很重,应该是在山腰的位置。
这个位置还能有房子在,比较少啊。
不知怎的,她想到那户在山上养病的贵人,不知道这里离那边近不近。
算了,那户人家战斗力也不强,还是自救靠谱。
门口忽然传来重物拖曳的动静。
她侧耳听过去。
门再度被打开。
隐忍的哭声传来,是一个女人的。
大概是二十多岁。
那人应该把人拖了进来。
“撕拉——”好像是嘴上的胶带被撕扯下来。
女人的哭声清晰了起来。
“不要,求求你,不要伤害我.....”
然而很快那声音就变得呜咽起来。
她听到棍棒砸在肉体上的声音,隐约能听到骨头折断的声响。
女人凄厉的惨叫被堵得死死的。
“你做错了什么?”男人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冰冷且毫无感情的声音,有些瘆人。
女人颤抖着声音,哑声断断续续:“我、我不、不应该顶替别人上、上大学。”
“呜呜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然而紧接着又是一铁棍砸下,断骨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下没有被捂着嘴,女人尖锐的声音刺破寂静的山林。
“我的手、我的手!”
“小偷,应该砍断手。”男人宣判她的罪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