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你做什么呢?”
奶奶困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站起身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朝奶奶笑笑:“最近不是不安全嘛,我寻思着做两个陷阱,免得出事儿。”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有些担心对方会伤害奶奶。
她想带奶奶去其他地方,但老人家不乐意,觉得没仇没怨的,离开生活这么久的地方,不大好。
“哪有人欺负咱们啊,咱们家里一没钱二没结仇的。”奶奶有异议,但没让她拆了。
“上次你带回来的那个药,还挺好用的,我这几天腿也不疼了,正好趁着今天天气好,把以前的东西都翻出来晒晒,你去外头做陷阱去,别弄伤自己了。”
奶奶转头就去忙活了。
曲妍笑笑,又继续闷头做陷阱。
等到快傍晚的时候,才刚做完,外头传来敲门声。
她探头出去,秦越表情异常严肃,身后还跟着好几个警察。
她擦了擦手,回头跟正在做饭的奶奶说了一句:“奶奶,我秦越找我有事儿,我先过去一下,您先吃。”
然后把门顺手带上,走了出来。
“这就是我跟你们提到的,曲妍,之前的线索就是她提供的。”
秦越跟身边的人介绍起来。
“曲小姐您好,关于你提供的线索,我们现在要带你去做个笔录,方便吗?”
曲妍对上秦越的目光,对方朝她点了点头,她这才跟奶奶又交代了一下,然后跟人走了。
警局里。
负责做笔录的警察自我介绍叫王洲。
“你怎么判断出刘寡妇跟刘达强有关系的?”
一上来就单刀直入。
曲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开口询问:“如果你是一个异常饥渴的四十多岁的男性,你没有钱,小镇上没有可供你发泄的地方,你孤僻寡言,有赌博的恶习,从长远角度考虑,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你会挑选哪些人下手?”
王洲愣了一下,知道她在说的是刘达强,但又不由自主地代入自己。
他拧着眉头:“这跟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她静静凝视着他,眸光平静中带着温和的力量感。
王洲抿了抿唇,有些不适:“我会挑选比自己弱的女人,一不能是别人的老婆,二是要孤身,且没有靠山的女人。”
“孤身的女人,往往是孤注一掷的,所以还需要有一个可以拿捏的弱点,且不能是她自己。”
有句话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刘达强什么都没有,如果真的对谁做了什么,那对方图什么呢?
很可能会有鱼死网破的风险。
王洲的思路跟着她的话走:“没有什么是比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年幼的孩子更好拿捏的了......”
那一瞬间,他理解了刘达强的想法,那种感觉很奇怪,他表情一下就变了,甚至为自己刚才的想法而感到有些恶心。
他怎么会那样想?!
曲妍看向他,温和道:“不要感到不适,你是你,刘达强是刘达强,只是做一个设想而已。”
王洲被安抚了下来,但依旧有疑问:“你说的这些,都是建立在刘达强是因为性欲而被害的基础上,万一是赌博带来的呢?”
“鸡会下蛋,所以他不会死,更不会用那样的方式,将刘达强的东西丢在刘寡妇家的门口。”
“那......”王洲“那”了个半天,没了后续,最后深吸一口气:“你是真的行。”
“秦越,进来吧,我去打报告申请,你跟她说一下最新的情况。”
她拥有敏锐的感知跟条理清晰的逻辑,她很懂人性。
曲妍也松了一口气:终于要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加入他们了。
“恭喜啊。”秦越走进来,为她开门。
曲妍朝他道谢:“还要谢谢你。”不然肯定没人会相信她的。
“都是应该的,你昨天的那个建议,很有用,我们细查之下,真的发现了一些东西,你来,我带你看看。”
秦越带着她去看证物。
“这些是已经被焚一半的影片,里面的内容是什么暂时不清楚,但是这里有坏掉的字。”
写的是刘寡妇女儿的名字。
“还有这些。”秦越拿出之前现场拍摄到的东西,都交给了她。
曲妍一个一个看过去。
里面有案发现场的照片,还有她最想看到的,关于刘达强尸体伤口的一些照片,以及尸检报告。
尸检报告上显示,刘达强生前遭受过长时间的毒打虐待,而且很诡异的一点是:他没有任何挣扎反抗的迹象。
但体内也没有药物成分,也就是说,这人很可能是在清醒的情况下,毫无挣扎地被虐杀的。
能让一个人心甘情愿地忍受痛苦,而且直到死都没有过挣扎,这里发生了什么?
她思索着其中的异样。
身旁的秦越静静地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唇角微挑。
她忽然回头:“秦警官,如果你被绑架,有人告诉你,不想杀你,只要你乖乖配合,就不杀你,你会怎么做?”
秦越愣了片刻,敛去险些脱口而出的话,认真道:“如果是我,我大概会找机会反抗逃走,但如果是刘达强,只要是陷入绝境,应该会听对方的话。”
她点头:“没错,所以这也算是凶手的一种特点:饱受虐待,但却没有过多挣扎痕迹的尸体。”
“你可以调出这种类似的尸检报告的案子吗?”
她仍旧认为对方是连环杀人案的罪犯。
秦越有些为难:“可能不行。”
“我没有那么高的权限,而且那些案子估计全国都不多,如果真的有,恐怕也被压下去了。”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很大一种程度上就说明了杀人犯的心狠手辣。
这是一种泯灭人性的变态手法,不断给对方希望,又不断折磨对方。
现在能再次作案,就证明之前的案件没有被重视起来。
曲妍也知道有些为难,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然后再去翻看今天他们调查刘寡妇的事情。
看完后,眉头皱得有些紧:“所以现在她就咬死了没有证据对吗?”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授意,哪怕在调查出某些事情的以后,刘寡妇也没有松口。
“是的,她坚持自己是无罪的,都是刘达强自作自受,遭报应了。”
“可以让我去跟她谈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