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月窝在他的小床上睡的很沉,季淮安的目光有些意动。
他的手指覆盖在耿月的脑袋上,心里的起伏逐渐扩大。
她还没有说清楚,她对他到底是喜欢,还是依赖?
季淮安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窗前默默的喝着。
他不禁思索俩人这一路走来的辛苦历程。
每一次的转折好像都是耿月在主导,他一个男人,在这场婚姻里,只有听话被索取的份。
现在,面对耿月的心思,他也不能全然的相信。
夜,越来越深,季淮安转头看去,床上的女人睡的更加香甜。
他下定了决心,关灯,上床。
第二天一早,耿月嗓子疼的难受,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睡了一个男人。
男人紧闭双眼,呼吸规律匀速,身上的气息淡淡的,上身穿灰色的衬衣,侧卧在她的身边。
胸膛微微起伏,整个人看着比平时少了几分疏离,回归了原本温润儒雅的模样,被子的一角盖住了他的半个身子。
耿月有些震惊,她不明白季淮安怎么睡在了自己身边。
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她好像都不记得了。
捶了下发胀的脑袋,坐起身子后才发现,自己所处的也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季淮安的小书房。
她完全懵住了,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虽然还是昨天的那一身,但是外套被人脱掉了,只剩下一条吊带长裙。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心跳开始加速,总觉得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起来了?”
男人的声音吓了她一跳,手指都跟着颤抖。
“啊?对,对。”
她的嗓音哑到了极致,发出声音都干涩的疼。
季淮安坐起身子,然后取出床头上的水杯递给她。
耿月不敢去接,披头散发的看着他。
“喝点水,会舒服一些。”
她这才接住,一口气喝完,嗓子舒服多了,人顺带着也清醒了不少。
“我怎么睡在了这里?”
季淮安勾了下唇,目光里满是探究。
“你不记得了?”
耿月心头微跳,紧张道:“我记不太清楚了!!”
季淮安冷哼,变了副模样。
“昨天你又哭又闹,非要睡在这张床上,只要劝你离开,你就撒泼打滚,无赖的狠。”
耿月一脑门子的黑线,不敢想象自己是如何撒泼打滚的。
季淮安继续道:“答应你住下后,又拉着我不让走,还哭着求我陪你睡觉,不然就死给我看,所以,我只能勉为其难的留下。”
耿月的脸色都白了,眼神直愣愣的,他说的是自己吗??
可是季淮安的神情很认真,认真到很难让人产生怀疑。
再说,以对方的性格来说,他应该不会说谎欺骗自己。
“真,真的吗??”
她咽了下唾液,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止如此。”
“不,不,止,如,此........”
耿月只觉得眼冒金星,想要直接晕过去。
太丢人了。
为什么会让他发现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面。
季淮安指了指房间的一角,那里堆满了衣服还有床单。
“你吐了我一身,还吐了一床,地上也是。”
地缝已经满足不了她了,耿月现在需要时光机,她想要穿梭到昨天晚上,亲自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耳光。
她整个人坐在床上晃了晃,差一点就栽了下去。
季淮安扶住了她的胳膊,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所以,你要赔我一身衣服。”
耿月立刻回复:“赔你两套。”
“床单被罩也要重新买。”
“买两套。”
“那你昨天晚上在这里睡的舒服吗?”
耿月机械性的点头:“舒服,很舒服。”
说完后,立马反应过来。
“不,不,不舒服,一点也不舒服。”
季淮安默了默,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下床,然后走向衣帽间。
很快,一身得体简洁的黑色西服套在了身上,他走了出来,脸色冷的吓人。
暗格子色的皮带还有些松,他当着耿月的面紧了紧皮带,然后将西装随意的扔在了床上。
真的是一副好身材,唯一和日常有区别的是,他的头发还没有做造型,松松软软的趴在头皮上。
比起背着头的干练冷傲,现在的季淮安多了一份俊逸潇洒。
耿月想看又不敢看,坐在床上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季淮安突然俯下身子,盯着她的眸子,淡淡道。
“你昨天咬伤了我的手,所以,外套需要你帮我穿,领带也需要你给我系。”
说着,他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虎口处还有淡淡的红痕,但是,怎么看也不像受伤严重的模样。
耿月的眼神和他对上了,不敢辩解,很心虚,又害怕,只能按照他所说的去做。
“在此之前,你先去收拾收拾你自己。”
季淮安说完后,坐在了沙发上,长腿微微扯开,等着她。
耿月心跳加速,从床上爬下来,在季淮安的注视下,姿态非常不自然的跑进了卫生间。
看着镜子里惨白惨白的自己,她只想哀嚎一声。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即使没有妆容,也不至于苍白成这样吧。
甚至,额头处还冒出了一颗小红痘。
谁给我卸的妆,不会是季淮安吧。
亦或者,是自己昨天大哭大闹,以泪洗面,然后自己给自己卸了妆??
一想到狂妄的自己,她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下她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原本就在和季淮安闹矛盾,还没想好怎么挽回呢,自己就搞了这么一出。
估计他会更加厌恶自己吧。
想到刚才他的冷言冷语,耿月真的想哭死在厕所里。
磨磨蹭蹭了半天,勉强让自己的精神面貌好上一些。
推开门,绞着手指走向他,低着脑袋不敢看他。
“我收拾好了。”
季淮安瞧着她的模样,下颚紧了紧,眸色幽暗,站起了身子。
耿月很识趣的拿起床上的外套,然后绕到季淮安的身后,给他套在身上。
屋里安静极了,只有唏唏嗦嗦的穿衣声,以及她轻轻的脚步声。
季淮安看着她拿着领带朝自己走过来,眼皮微微跳了一下。
“你确定要给我系这个大红色的??”
耿月的心骤然一滞,才发现手里的领带是他结婚时带的那条,艳红艳红的,确实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