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叶离开之后,季淮安和靳宴川对视一眼,邀请时铭去喝点,缓解一下分离的痛苦。
时铭表情沮丧,像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安若稍微能感同身受,她的好朋友离开了这么久,心里也非常的不是滋味,搓着手指站在一旁,眼眶红红的。
季淮安上前安慰几句时铭,并且承诺今晚可以不醉不归。
靳宴川也放出豪言,表示他愿意贡献出自己收藏多年的几瓶顶级好酒。
不过,全都被时铭拒绝了,他现在就想回家,回到他和梁小叶所居住的小房子里,想要安静一下。
既然都这样说了,他们也不好勉强。
靳宴川关心老婆的状态,不希望她过多伤心。
既然人已经送走了,靳宴川搂着安若打算先行离开,他们还要去接孩子。
眼下的情况,也只有孩子能分散安若的注意力。
等到他们走后,时铭拍了拍季淮安的肩膀,又看了看耿月。
“老季,珍惜眼前人吧,哥们儿也撤了。”
说完,他抬腿离开。
耿月站在季淮安的身后,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发现他的神情依旧很冷淡。
“我们也回去吧。”
他说完,率先走向了车子,耿月只好跟了过去。
一路无话,车子驶向公司,停下来后,季淮安下了车,走了几步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下来的意思。
他有些不解,绕了过去,打开车门,一双深潭般的眼眸无声的打量着她。
耿月红唇开阖,语气冷淡。
“我们这样有意思吗?”
目光相对,她继续道:“当着外人的面,我们相敬如宾,夫唱妇随,一转身就像个陌生人一样对对方敬而远之。”
季淮安皱着眉,身子在车门处微微俯身,俊逸的面容上带着一抹冷意。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将手里的车钥匙扔在了耿月的怀里,大步朝前走,动作干净利落,一点停顿也没有。
五月的天气是最舒服的,路上的鲜花都开始绽放,特别是晚上,微风吹拂,街道上都是骑着自行车的年轻人。
耿月站在办公室里,透过玻璃往下看去,心思也逐渐的平复下来。
自从上次谭丹丹受伤事件后,她和季淮安的关系又冷了一层,就算是开会,俩人交流的次数也少的可怜。
她不由得开始试想,他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七点左右的时候,耿月收拾好东西,她要回家。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她非常盼望夜晚的到来,甚至想要一整天都待在那所只属于她和季淮安的房子里。
保姆早早的就把晚餐准备好了,等她回去后,保姆收拾好一切走向别墅区后面的一所小房子里,那里有专门给保姆提供的房子。
耿月看着满桌子的饭菜,一点胃口也没有。
抬眼打量四周的一切,这个屋子里,凡是能看到的,都是属于她的东西。
只有玄关处的一双男士拖鞋表明了这个家里还有第二个人存在。
耿月站起身子,在别墅的一层来回走动,时不时的抚摸一下身边的小摆件。
当初刚来的时候,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无比的陌生。
而如今,她不仅习惯了这里,还把它当成了自己的避风港。
逛了两圈后,她窝在了沙发里,轻轻的将眼睛闭上。
身处在偌大的房子里,孤独感突然袭来,整个空间都静默无边。
房子中除了浅淡的呼吸声,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推开,她睁开双眼,目光定定的看了过去。
季淮安放下钥匙,脱掉皮鞋,换上舒服的拖鞋后,又将外套脱了下来,随手搭在衣架上。
烟灰色的衬衣下隐约可见结实的胸肌轮廓。
他边走边扯开领带,最上面的扣子解开,露出瓷白细腻的皮肤。
耿月目光往上看去,精致的下巴,鼻梁高挺,面部线条干净利落。
好似察觉到有目光,淡淡的将视线扫了过来。
耿月心中一跳,连忙闭上双眼假装睡觉。
看到沙发上的女人,季淮安的目光略微停顿片刻,然后径直走向厨房。
耿月听着他的脚步声,出了口气。
随后听到手机铃声响起,紧接着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耿月不免仔细去听,压抑着的音调像是贴着她的耳朵灌了进去,渐渐分明。
他在谈论业务,语速很快,吐字却很清晰,有时候停顿几秒,声线变的十分清冷。
听着他不惜余力的为公司争夺利益,耿月心里有了片刻的温暖。
直起身子,目光看向他。
此时的季淮安正在喝水,蓦然就看到她如同小鹿般清澈的眼睛望着自己,手心微紧,目光垂落。
就这样,他径直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那扇能隔绝内心世界的门。
看着他消失的身影,耿月心中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屋里又安静下来,仿佛刚才的那一幕只是一个幻影。
季淮安往往都会比她晚回家,他的应酬比较多,即便是没有应酬,大多数的时间也会在公司吃过饭再回来。
她知道,这是他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不想和自己共处一室。
沉默了片刻,耿月突然之间就想要打破这个平衡。
她心里像是住了个叛逆的孩子,浑身长满了尖刺,非要故意上前刺伤对方,得到对方的回应,心里才会舒服一些。
她直接闯了进去,季淮安刚挂完电话,正准备洗漱。
看到耿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门口,目光望向她,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眼前的书房面积不大,除了满墙的书籍外,还有一个小小的衣帽间,另外就是一个书桌,一张床。
和主卧比起来,这里简直小的可怜。
就是这样小的一间卧室里,却让季淮安流连忘返,舍不得离开。
她的目光飘忽,也不看季淮安,声音冷冷。
“你好歹选一个大一点的房间,这么大的地方,看上去够可怜的。”
季淮安的眉头自然的就压了下来,他最近发现耿月的脾气更加的过分,时常不分青红皂白的针对。
“你有事?”
“没事就不能进?还是说你这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说完,还真的仔细打量,生怕看到了什么和女人相关的东西。
令她舒适的是目光扫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