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里,耿月翻出手机给自己的父亲打去了个电话。
“爸,您别再让媒体报道我和季淮安的事情了,也不要让人跟踪他了,我们俩人根本就没有结果,而且您这样的行为太恶劣了,如果被人爆出来,会对公司的名誉造成损失的。”
耿老在电话里语气都带着苍老,轻咳两声。
“怎么了?是不是季淮安那小子欺负你了?”
“他没有欺负我,倒是我觉得这样对他一点也不公平,当初是我一意孤行,他没有必要承担我犯下的错误。”
“月月,你怎么忘记了?如果不是季淮安当初联合国外的一些人内外夹击耿氏,我们家能落到现在的田地吗?”
“再说了,睡了我的宝贝女儿,一点代价都不付出,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耿老的语气有些激动,电话里重重的的咳了几下。
耿月面露担忧,语气缓和。
“爸,咱别想那么多了,您的身体最重要,我相信,靠我自己也能撑起来整个集团,您也要相信我,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耿老没有说相信女儿的话,反而问道。
“你今天去了哪里?马总那边打电话过来,说你拒绝了他的邀请?”
耿月将季淮安带着她去见安若的事情告诉了父亲,随后语气不善道。
“那个马总就是一个老流氓,老色鬼,他找我肯定没安好心,我不想去。”
耿老道:“一个马总而已,你拒绝了他,还有十个八个马总这样的人等着你,生意场上这种人多了去了,难道你都要拒绝吗?”
“爸,难道您也希望我去赴约,真的不顾及女儿的安危吗?”
“傻孩子,我就你一个女儿,从小当作宝贝一样养着,我比谁都害怕你出事情,所以,我才希望你能抓住季家这棵大树,让季淮安替你卖命。”
耿老说完,又咳了几下,语气逐渐弱了下来。
“月月,耿氏要想恢复到从前,靠你自己,犹如赤脚爬雪山,只身闯狼窝,不仅要遭受身心的摧残,还会一生都被困在枷锁里,逃不出去,你是个女孩,爸爸不希望你这么幸苦。”
耿月不服气。
“爸,您是不是不相信我?这么长时间,公司也逐渐步入了正轨,而且许多公司也有了合作的意向,我相信很快公司就会有起色。”
耿老毫不留情的打击。
“你的那些成功是你拼了命换来的,可是想要失败,仅仅在强者的一念之间,你成功了十件事,却抵不住强者一击。”
她父亲这样的话,让耿月内心苦涩,现实又残酷。
之前靳宴川仅仅没有表态,她差点都要崩溃,不敢想象他要是对付耿氏,后果会如何。
“季淮安为什么非要让你去跟靳宴川的老婆道歉,能屈能伸方成大事,可是爸爸不愿意让你受到这样的委屈。”
耿月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
“爸,我没事,我都能承受。”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尤其是在商界的女性,那些上位者从骨子里弱化女人,即便成功,他们也觉得侥幸而已,甚至,一些合作,经过戏耍,赏赐而已。”
耿月心内一阵翻滚,不知道是不甘心,还是失望至极。
想到之前她的每一次合作,几乎都在酒桌上完成。
那些男人言语之间轻浮挑拨,从不把合作当回事,喝的高兴了,他们随手一签,合约达成。
她以为,这就是中国的酒桌文化,男人到了一定年纪都是这样奸猾恶心,没想到,他们竟然是搞性别歧视。
“爸,难道我真的扛不起来吗?”
耿老叹息:“爸爸的时间不多了,只希望在闭眼之前看到你有一个好归宿,季淮安就是最好的归宿,嫁给他,公司交给他做,最重要的是,家里那些见不得人事情,他的父母会拼尽全力压下去。”
“您还在和那些人交往?”耿月语气有些急切。
“爸爸也想断了,可是哪有那么容易,他们是一群恶势力,但是只要我活着一天,他们就不敢怎样,可是,如果我死了,他们肯定会蚕食耿氏企业,到时候,你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
“听爸爸一句话,嫁给淮安,让他去承受这一切,不要心软,这一切本来就是他的错,他比靳宴川还要可恶。”
耿月握紧了拳头,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耿老的语气有些激动。
“月月,你不为耿氏着想,也要为自己考虑,现在报道满天飞,如果你放弃了这个机会,你这一生都毁了。”
“可是我,我不喜欢他。”
何止不喜欢,她甚至抗拒季淮安。
潜意识里,她也认为,家里的一切和他脱不掉关系。
当初靳宴川之所以对付耿氏,一方面是拒绝娶自己,另一方面则是父亲对他多年的打压,他不得已必须要反抗。
但是季淮安呢?两家一直交往甚好,他依旧是站在了靳宴川的阵营里。
耿氏,他的父亲,还有她,之所以能落到这个田地,季淮安功不可没。
她受到的痛苦越大,心里对季淮安就越抗拒。
耿老听到女儿的话,无力的笑了笑。
“傻女儿,总归是要嫁人的,咱家已经这样了,爸爸也没有能力给你找一个好人家了,既然季淮安送上门来,你就抓住他,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即便到最后依旧没有感情,那也要利用他和他家里的人脉资源,把集团的危机扛过去。”
“他,会帮我们吗?”
“关关难过温柔乡,更何况他自小的教育就比正常人充满正义,趁他现在还愧疚,逐步攻破他的防线,如果一旦他对你失去了兴趣,那一切都晚了。”
耿月心思混乱,一方面父亲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一方面公司那边还在艰难度日。
这两件事已经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如今又加上嫁人的问题。
她打心里不愿意嫁给季淮安,总觉得嫁给谁都行,就是不能嫁给他。
这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耿月心头微跳,就要挂断电话。
耿老匆匆的说了最后一句话。
“月月,别让爸爸失望,别让爸爸死不瞑目。”
父亲的话犹如定海神针,震的她浑身发麻。
顾不得如何,在季淮安进来之前,她躺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