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安若的病房里都没有别人来过。
晚上张素梅要留下陪她,被她给拒绝了。
她现在和正常人一样,只是在坐小月子而已,晚上一个人完全能够自理。
等到八九点钟的时候,安若开始犯困,只是强撑着自己,余光不停的瞄向病房门口。
她不知道今天晚上靳宴川还会不会过来。
又等了大概十分钟,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了,安若赶紧和昨天一样佯装睡觉。
他轻手轻脚的坐在病床上,先是摸了摸她的脸颊,随后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就握住了她的手心。
安若等了好久,也没听见任何声音。
难道今天安静了?什么也不打算说了?
她还想着,等他主动开口,然后自己假装被他吵醒,和他大吵一架,让他彻底意识到自己的过错。
可是他现在保持沉默,让她无法按照实施自己的计划。
思考了半天,安若闭着眼睛开始翻身,然后把身上的被子踢掉。
随后,她就听见一声叹息,被子又回归到自己身上,并且还象征性的裹了一下。
她有些恼火,又滚了一圈,从床的一边滚到了另一边的边缘处,特地将床的三分之二都留了出来。
靳宴川看着她熟睡的模样,纠结了半天,给自己找了一个让她安稳睡觉的理由,躺在了她的身边。
他的气息瞬间包裹住了全身,安若的嘴角忍不住的上翘。
有能耐的话,一辈子别上来啊。
她在心里暗自得意。
靳宴川的胳膊轻轻的搭在她的腰上,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传来温热的呼吸声。
安若悄悄的看了一眼他骨节分明的手,特别想握上去看看他的反应。
忍了半天,她觉得是时候转身吓他一跳了。
然后,她假装不舒服翻了个身,头埋在他的怀里,等了几秒钟突然睁开眼睛,带着怒火与他对视。
只是,很可惜,靳宴川又一次的睡了过去。
他的呼吸沉沉,看着疲惫极了。
再多的话也只能咽了回去,安若不满的在他怀里扭动两下,他的胳膊下意识的收拢的更紧。
安若只好闭上眼睛睡觉,睡着之前她还在计划,明天,她一定要早点醒,然后抓他个现行。
只是,在他的怀里睡的太舒服了,安若醒来的时候,身旁早已没有了他的影子。
安若嘴角抽动,气的半死。
心里想着,这次更加不能好好原谅他了,一定要让他尝尝苦头。
另一边的公司里,靳宴川神色平和的开着会。
所有的管理层都暗自的松了口气,看来自家总裁终于是走出了阴霾。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出现了那么大的误会,明明是耿氏的千金在和季总交往,非要说是靳宴川的前妻。
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前妻也是妻啊。
其实靳宴川倒不是因为季淮安的澄清,而感到平和。
而是昨天他睡的太舒服了,这么久以来,这是他睡的最舒服的一次,以至于早上醒来,他万分不舍的离开。
他依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安若,也知道她肯定伤心至极。
为了那片刻的温存,他选择早出晚归,尽量不让她发现自己。
另一边的病房里,秦秀玉带着安灏阳过来探望她。
安若好几天没看到儿子,自然是想念的不行。
秦秀玉也是在新闻出现之后,才知道安若是清白的,然后又得知她流产住院,心里更是五味参杂。
不知道该不该怪自己的儿子太冲动,不问青红皂白,害了安若肚子里的孩子。
她的态度温和了不少,与其说是让孩子见见妈妈,不如说她在为靳宴川当说客。
可惜,她忘记了,她的亲家可不是好惹的。
张素梅看到秦秀玉就烦,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说话也阴阳怪气。
秦秀玉为了儿子和孙子,一直在极力的忍耐。
眼下也到忍不下去的时刻。
“安若这次身子上受了委屈,我也挺心疼,但是宴川他也是在不知情的状态下做出了糊涂事,不至于口口声的白眼狼,没良心吧。”
张素梅就怕她不说话,只要她张嘴,那所有事情都好办了。
“有良心的男人能出做这种事情?我说他白眼狼都是轻的,我告诉你,如果真要算起来,他所有的资产最起码三分之一都是我们,只是我们不屑要。”
“怎么还和资产扯上关系了,现在他们虽然是夫妻,但是那些东西都是宴川前几年打拼下来的,再说了,他当初离婚的时候可是净身出户。”
“嗬!那我告诉你,那房子卖了七十万,我女儿又贷款了三十万,凑了一百万才让他有了今天。”
秦秀玉大惊失色,不敢相信中间还有这样的事情。
她是知道自己的儿子一直在找那一百万的资助人,自己也是打心眼里感恩这个人。
只是没想到,这个资助人竟然是自己的儿媳妇。
秦秀玉看向安若,眼眶都红了。
“安若,你妈妈说的可是真的?”
“都过去了。”
她这样说,无疑就是确定了。
“那你这几年怎么过来的?”
得知她还贷了款,秦秀玉心里的愧疚一下子达到了顶峰。
同为女人,她更能理解一个单亲妈妈的不容易。
张素梅道:“咋过来的?熬过来的呗,熬了四年才看着点光亮,结果又掉进你儿子这个粪坑里。”
安若制止自己的母亲,觉得她说话太难听了。
秦秀玉没有反驳张素梅的话,只是握着安若的手,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你幸苦了。”
张素梅看着她一直掉眼泪,难听的话也就没说出口。
一直到秦秀玉带着孩子离开后,张素梅才对安若说道。
“这一家子都是戏精,老的会演,小的也会演,幸亏阳阳跟在我们身边,不然也成了小滑头。”
安若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她开始催促张素梅回去。
“妈,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你打车回去吧。”
“今天太晚了,我住这里,反正也有床。”
安若有苦说不出,如果靳宴川进来,俩人碰到一起,到时候肯定更加热闹。
“您还是回去吧,晚上您睡觉有时候打呼噜,我睡不着。”
......
张素梅觉得自己也养了一个白眼狼,气呼呼的拿着东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