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儿子的质问,秦秀玉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面色由红转白,似乎是想起了不愉快的往事,可是她也知道,那件事和安若一点关系也没有。
只是她自己无法面对罢了。
“就是不喜欢她而已。”
靳宴川冷笑:“单单一个不喜欢,就判了我和她死刑?”
“那你非要是她吗?别人不行?耿月,甚至时姝,我都能接受,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靳宴川薄唇微动,旋即清清淡淡的一笑。
“幸亏是她。”
秦秀玉觉得自己的儿子是真的疯了,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深情。
“那女人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能让你这样心甘情愿的被她欺骗?”
“可能是在我对婚姻生活不抱有一点希望的时候,她给了我这束光。”
“儿子,这都是假象,一个女人而已,天底下能和你相配的数不清,她是只是里面最差的那个。”
靳宴川的目光再次落在母亲脸上,极其认真的盯着她,似在确认,又似是嘲讽。
“妈,您也觉得女人是分三六九等,自轻自贱的吗?”
秦秀玉面色瞬间惨白,嘴唇蠕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靳宴川从她的身边经过,淡淡撂下一句。
“您的孙子被教养的很好,都是他妈妈的功劳,您可以去楼上看看。”
秦秀玉坐在椅子上,神情凄惨。
也不记得多少年前了,他的丈夫出轨,一开始还只是在外面找女人,后来变本加厉,甚至有好几次她都发现了是自己的学生。
她知道闹也无济于事,她不能离开自己的儿子,还有,她即使狠心离开,她也没地方可去。
她生活在一个极其重男轻女的家庭中,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夹缝中求来的。
可是靳父只需要动动手指头,随便给点钱,就能俘获她的一家,眼睁睁的看着她受委屈。
为了儿子,也给自己的软弱找了一个借口,选择了忍气吞声。
她甚至想过,自己的丈夫仅仅是花天酒地,并未付出过真心,也许有一天他玩腻了,还会回归家庭的。
可是有一天,他带回了一个女人,一个和安若一样类型的女人。
他说,他要在外面安个家,希望秦秀玉可以配合,为了补偿她,每个月的工资都会分给她一半。
那个女人,是击垮秦秀玉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私下去调查过,那个女人比她小上六七岁,家里开了一个炸鸡店,每天穿着很清纯,看似很善良。
秦秀玉实在忍受不了,她去找过那个女人,谁知对方一上来就扮柔弱,扮可怜,即便她去打骂,对方也弱的可怜。
她是弱了,可有人替她出气,靳父回来之后大发雷霆,不但给了她一巴掌,还将靳宴川带到了自己身边。
整整一个月,秦秀玉都没有再见过靳宴川,她恐慌到妥协,再也没有找过那个女人。
后来的十年,二十年,那个女人好似真的俘获了自己丈夫的心,她再也没发现过自己丈夫在外面花天酒地。
每当想到此处,她就觉得自己活得像个笑话,那个女人也就成了她心头唯一拔不掉的刺。
到后来,自己的儿子竟然也带回了一个酷似那个女人的女人,她尝试着接触过,实在无法面对安若。
只要看到她,自己就会自动将那个女人带入进去,甚至于安若对她的尊重,她也视作装柔弱装可怜。
只要靳宴川因为安若站在秦秀玉的对立面,就会让秦秀玉更加的讨厌安若。
时间久了,婆媳关系也越来越冷淡,直到靳宴川带回离婚的消息。
那个时候是秦秀玉最恨安若的时候。
因为她的出现,让自己的儿子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一点理智也没有了。
整日整日的关在房间里酗酒,抽烟。
甚至一度她觉得自己要失去儿子了,作为母亲,她如何不心疼难过,如何不对安若咬牙切齿的恨??
如今,她又出现了,自己的儿子一如既往的沦陷,她实在对安若产生不了好感。
她在心里认定,安若是一个心机深沉并且很有手段的女人。
她绝不会再让自己的儿子陷入其中,如果一旦再次受到伤害,她真的会失去儿子。
秦秀玉从椅子上站起来,脑子里那个女人的身影不断的和安若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她脸上的恨意明显,朝着二楼的方向走去。
孩子是靳家的,她绝对不会让安若那样的女人带着,她要亲自带。
靳宴川在屋里的沙发上端坐着,整个人像是被愁云笼罩着,让他感到身心俱疲。
他是思念安若的,很想再见到她。
想了许久,他将头低了下去,发出了一声苦笑,笑容里尽是无奈和痛苦。
既然今夜注定过不下去,不如就去找找她。
也许能见一面呢。
靳宴川像回到了当初恋爱时候,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想见安若,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见到她。
临出门的时候,他去看了一眼儿子,发现自己的母亲正和安灏阳坐在一起,祖孙俩相处的很融洽。
车子缓缓开动,直到看到熟悉的小店。
里面的灯已经关了。
靳宴川思索良久,还是给安若打去了一个电话。
屋里的安若正低着脑袋接受新一轮的审判。
安辰回来之后,安海华迫不及待的讲述了他姐姐的经历,听的安辰是既震惊又心疼。
听到安若的电话铃声,下意识的去看是谁,在看到靳宴川三个字时,安辰黑了脸。
“姐,他打电话干什么?”
安若有些紧张:“我也不知道。”
“你接,如果他敢让你回去,我非要打断他的腿。”
迫于威势,安若接听了电话。
“你在店里吗?我在外面,想见你,有时间吗?”
靳宴川的声音传了出来,不等安若说话,安辰拿起一个棍子就要冲出去,安若着急忙慌的挂了电话,死死的拉住了安辰。
“不要去,不怪他,这一切都是我愿意的。”
“之前的苦是你愿意的,可是他还逼着你住进他家,让你的名誉受到损害。”
安若夺过安辰手里的棍子,大声说道。
“那也是我愿意的,是我想和他住在一起,他没有逼我。”
“姐!!”
“真的,我没有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