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我不知道啊!”苏妙卿茫然道,“那家伙是偷偷尾随过来的。”
“尾随?”冷凝月似乎不太相信,“他堂堂一个皇子不尾随别人偏偏来尾随你?”
冷凝月好几次看见萧启的目光在苏妙卿身上停留,她活了三十多年,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苏妙卿无语道,“姐姐,我现在这个身体尚未成年,没有恋爱结婚的想法。”
冷凝月揶揄道,“你是没有,但你能架得住别人怎么想吗?”
“唉!我对他真的没想法,他也没有。”
冷凝月笑而不语,目光深邃望向前方。
这一幕太过匪夷所思,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几人都惊呆了。
苏将军对其夫人说道,“咱女儿呀,太有本事了,像冷凝月这样的女魔头,竟然也能收服。”
之前,苏妙卿和他吹过,说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奉劝冷凝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过寒黎,找别的男人,冷凝月果然没在纠缠寒黎。
他坚信,冷凝月改邪归正指日可待。
苏长卿摩挲着下巴,“妙卿这样轻薄无礼,冷凝月竟然没出手,看来病得不轻啊!”
李菲儿:“……”
萧启:“……”
‘爱徒秋霜之墓’六个字,行云流水,入木三分。
“师姐,苏将军,我不便相送,你们多保重。”冷凝月轻抚秋霜的墓碑,头也不回道别。
李菲儿看着那个孤独萧瑟的背影,拿出一个将军府腰牌朝苏妙卿使了个眼色。
苏妙卿立刻会意上前,接过腰牌递给冷凝月,“冷宫主,这是将军府腰牌,你先留着。”
冷凝月接过那枚古铜色腰牌拿手心掂掂,回首对李菲儿微笑道,“谢了!”
李菲儿柳眉一挑移开目光,她还是不习惯这么有礼貌的冷凝月。
冷凝月在秋霜坟茔前站了许久,直到护卫来报,苏将军一行人已经在山脚下登上马车回程。
冷凝月敛没所有情绪,拿出昨日从那支箭矢前面复刻下来的图案,“来人!”
几个身着劲装的男子出现她跟前,跪地抱拳,“宫主。”
冷凝月将那张图纸递给为首之人,“去查查这个标志来自哪里?”
那人接过那张纸,摊开来扫了两眼,揣进怀里,“是!”
苏妙卿直至上了马车,还不忘回头看几眼,李菲儿实在看不下去,“行啦,别看了,当年冷凝月建立寒月宫时比你大不了多少,这么多年多少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她没有那么脆弱。”
确实,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的冷凝月,人生经历都比她丰富得多,但是,昨日射杀秋霜的一支冷箭,还是让苏妙卿有些担忧。
寒月宫并非铁桶一块。
不过,听她娘说话的语气,似乎对冷凝月的态度有很大改变,早上还给了冷凝月一个将军府腰牌,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将冷凝月划为自己人了?
苏妙卿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见李菲儿说,“昨夜那个问题,你可有答案了?”
苏妙卿装糊涂,“娘,是哪个问题,我不记得了?”
李菲儿又从她的包袱里掏出那个木雕,“想起来了没有,苏大小姐?”
“娘,您又翻我包包,这个习惯很不好。”
“别打岔。”
苏妙卿拧眉沉思,汽车这么超前的一个东西,该怎么和她娘解释。
李菲儿见她不说话,突然问道,“你该不会是背着我和你爹加入什么江湖门派?”
“啊!娘,您说什么?”苏妙卿一头雾水。
李菲儿拿起那个甲壳虫晃晃,“这个是你们帮派的信物,对不对?”
“啊?”
苏妙卿不知道她娘竟然脑补成这样。
“你又啊?到底是不是?”李菲儿贴近她,神情严肃眼神犀利,看的苏妙卿心里毛毛的。
“算是吧。”苏妙卿讪讪一笑,点点头。
她和冷凝月都来自同一个时代,那个甲壳虫确实是她们认出彼此的媒介。
李菲儿突然笑道,“看把你紧张的,想必也不是什么歪门邪道,连冷凝月那个疯子都改变成那样,你们教主应该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吧?”
苏妙卿连连点头,“确实很了不起。”
“那有机会介绍我认识一下?”
“娘,这个恐怕不行,因为这会儿我也不知道上哪儿找他。”
“切,小气!”
李菲儿没再追问下去,坐直了身子,闭目养神。
苏妙卿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回程不赶时间,苏钺一行人走的是平坦的官道。
苏妙卿枕着手臂趴在马车窗上,呼吸着夹带着草木香味的空气,深秋的阳光并不炙热,照在脸上暖暖的很舒服,马车轻微摇晃着让人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热闹起来,原来他们已经进入了丰阳郡。
丰阳郡,一个离京城百里不太起眼的小县城,这里是京城巨贾陆鑫,也就是萧启外祖父的故乡。
进城后,萧启带着苏钺一群人直奔他外公在丰阳故乡开的客栈。
萧启屁股刚粘住凳子,便喊来掌柜的点了一桌好菜。
“启儿,你倒还记得这里。”
一个上了年纪却依然响如洪钟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众人抬眼望去,楼上下来一个头发花白却精神抖擞的老者,身后跟着一名似随从的中年男子。
萧启眼前一亮,惊喜地迎上去,“外祖父,你们怎么在这儿?”
陆鑫身后的男子躬身行礼,“见过殿下。”
萧启笑道,“免礼。”
陆鑫一个暴栗敲打在宝贝外孙头上,“你个臭小子,没事到处瞎跑什么,你知道你娘有多担心你吗?”
萧启知道肯定是因为他,他外祖父才会出现在丰阳,笑咪咪道,“外祖父,让您和母妃担心,启儿知道错了。”
陆鑫没再责怪萧启,拱手对苏钺道,“陆将军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苏钺抱拳行礼,“陆老板,您太客气了。”
李菲儿上前福了福身,“陆伯父好!”
“嗯,好,菲儿风采更胜从前了。”
陆鑫看了苏长卿和苏妙卿一眼,对苏钺说道,“这两个孩子是令郎和令嫒?”
苏钺回道,“正是犬子长卿和小女妙卿。”
苏长卿和苏妙卿微笑行礼,“陆爷爷好!”
陆鑫上下打量了苏妙卿一瞬,哈哈一笑,“好,好,苏将军儿女双全,真是好福气。”
“坐坐坐,今儿就由老朽做东,请各位吃顿便饭。”
苏钺推辞道,“不,怎敢让您老破费,该由晚辈做东才是。”
陆鑫说道,“苏将军难得来丰阳一回,再说,颖儿和菲儿情同姐妹,你就别和我客气了,就当是陪陪我这个老头子吧!”
“那晚辈恭敬不如从命。”
苏钺也不再推辞,大方落座。
腰背挺直,精神饱满,举手投足贵气天成,言语谈吐尽显气度,陆鑫作为极富盛名的商界大鳄,果然不同于一般老者。
苏妙卿和苏长卿无心听他们谈话,默默扒拉着饭菜。
陆鑫突然来了句,“苏将军,令嫒可有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