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卿,你说她会不会是死于破伤风感染?”
冷凝月身为现代人,连鸡都没有杀过,现在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因她而死,一时之间让她很难接受。
“据我所知,破伤风应该没有那么快吧?”
苏妙卿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比查出真相来得有用。
“走,我们现在去试试金手指。”
苏妙卿将手轻轻搭在霜华手腕上,闭上眼睛。
眼前正是霜华这间屋子,后背传来皮肉撕裂的剧痛,花朝和荷月正在帮她处理伤口。
之后,便伏趴在榻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似乎有人推门进来,由于角度和逆光原因,苏妙卿只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白色的身影走了进来站在她身后。
苏妙卿想回头看清来人的样子,可是她操控不了霜华的身体。
只听得一个年轻女子的温婉声音自身后传来,“宫主下手还是那么重,把你打成这样。”
霜华说,“本是我做的不好,应当受到惩罚,都是皮外伤,躺几天就好了。”
以后又听见那人声似感叹地说,“姐姐,你知道吗?我好羡慕你,得遇良人,日子有了盼头。”
霜华说道,“妹妹生的如此好看,他日必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苏妙卿感觉到那人突然靠近,在她耳边说道,“可惜,我已经等不到那一天了。”
霜华似乎察觉到了异样,稍微动了一下,此时后背直至心脏传来一丝刺痛,瞬间整个人动弹不得,意识也逐渐模糊。
屋子里,苏长卿和李菲儿看见苏妙卿坐那儿一动不动,两人大眼瞪小眼,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生怕对方知道点什么。
李菲儿心里想的是,苏妙卿瞒着自己的父母,为什么没有瞒着这傻小子,难道他也是穿越过来的?
苏长卿则是在想,为什么妙卿和这个冷宫主好像很熟,世人都传冷凝月是妖女,难道她也有什么异能?
他看向冷凝月的目光瞬间变成炽热的崇拜。
冷凝月似乎觉察到一丝异样,抬眼看去,被苏长卿那‘炯炯有神’的表情吓得一激灵,这傻小子又怎么了?
苏妙卿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眉头紧蹙,似乎正在经受巨大的痛苦。
李菲儿和苏长卿站在一旁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动静,生怕对苏妙卿造成什么不良影响。
突然,苏妙卿松开与霜华轻握着的手,双手撑着床榻,狠狠喘了好几口气,论死亡经验,她估计自己已是无人能敌。
苏长卿见通灵仪式已经结束,焦急问道,“妙卿,可有发现?”
“有,”她看向冷凝月,“霜华并非因杖责而死。”
之后,她将潜入霜华脑海之后的所见所闻详细的和他们俩说一遍。
“你是说,花朝与荷月出去之后,又有人潜入霜华屋子,将她杀害?”冷凝月看向床榻上的女子,“可是,她身上并没有其他伤口,更没有中毒迹象?”
苏妙卿想了一下,问道,“你们说,有没有那种类似隔山打牛的内功掌法,能一下将人内脏震碎表面还不留痕迹,也感觉不到太多疼痛?”
“据我所知,如果用内力将他人内腑震碎,受伤之人必定会口吐鲜血,身上也会留下掌印。”苏长卿说完,转过身去。
冷凝月轻轻掰开霜华的嘴,发现她的口腔里面并无血迹,又将霜华身上仔细检查一遍,没有任何掌印。
苏妙卿盯住霜华的后背看了一会儿,伤痕纵横交错,她清楚记得霜华是因为从后背至心脏的那一丝细微疼痛才断气的。
她伸出手指在霜华背部那些破损凸起的伤痕上逐一仔细按压过去,终于在贴近后背心一处察觉出一丝异样。
当胡医从霜华划开的背部皮肉里,取出一根约两寸来长细如牛毛的飞针时,冷凝月瞪大眼睛,“这是寒月宫的独门暗器,‘飞絮’?”
苏妙卿惊诧道,“你家的暗器?”
冷凝月一愣,微微点头之后右手一甩,“咚咚咚”三声轻微的响动传来,对面柱子上出现三根一样的飞针。
“哇喔,好厉害!”苏妙卿羡慕不已。
冷凝月却没有心情显摆,她沉思一会儿,问道,“你是说,凶手杀害霜华时,她们俩离得很近?”
苏妙卿仔细回想一下,当时那人的声音就在耳边,而且,似乎还能感觉到她口鼻喷出的气息,肯定道,“很近,感觉都快贴一起了。”
“好,我知道了。”冷凝月脸色阴沉,快步走出去。
一直守在屋外的慕容熙看见他们三个先后出来,他抓住苏长卿问道,“苏兄,可是知道谁是凶手了?”
苏长卿迟疑一瞬,点了点头。
苏妙卿一行人跟着冷凝月绕到一处偏僻的小院。
冷凝月踹开一间屋子,里面一人正气定神闲的喝茶。
“砰!”
冷凝月射出从霜华体内取出的那根‘飞絮’,击碎那女子手中的茶杯,击穿她的手掌心。
“为什么要杀她?”冷凝月死死盯着那张假脸。
右手很快被鲜血染透,但那人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她站起身来,从袖子里掏出一物放在桌子上面,面露讽刺,“师傅,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个?我以为你早忘了。”
苏妙卿不知道那个看起来像一个法老手镯的东西是什么,但是,总觉得一个女子的身形气质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冷凝月一把拽住她的衣服,怒火冲天,“秋霜,你与霜华一同长大,你是如何下得去手?”
秋霜盯着冷凝月的眼睛,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滴清泪从眼眶中溢出,缓缓滑落下来。
“十年前,您在乞丐堆里将我和霜华捡回来,当时我好开心,不用再挨饿受冻,也不用再和野狗抢食。”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学好本领,报答您的养育之恩,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拳脚功夫,哪一样我都认真学,尽力做到让您满意。”
“后来,我发现您好像越来越不喜欢我,还经常莫名其妙对我发脾气,我以为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您不高兴了。”
“当我满心欢喜地把做好的 ‘柳叶’,展示给您看的时候,您打了我,说像我这种狐媚胚子,就该在勾栏瓦舍里待着伺候男人,学什么机关秘术。”
“我一直明白为什么您要这样对我,直到几日前我无意中知道您,苏夫人和寒黎先生之间的那些过往,那一刻我终于想通了。”
秋霜轻轻揭下脸上那层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一张与李菲儿有七分相似的年轻女子的脸庞显露出来。